順著電梯走上神策府頂樓。
白榆拿出了手機,打開了博覽。
之前無聊的時候順手注冊了一個賬號,起初是叫做‘八級大狂風’,后來改成了‘歷歷種白榆’,但是并未認證過,也沒人知道這是他的小號。
關注和被關注都只有一,是博覽官方。
打開熱搜列表,一行行列下來,上面一個置頂的鮮紅帖子就來自于大夏的官方頻道。
這個世界上,大部分app都是經過官方審核后才能上架的,博覽本質上也算是官方的喉舌。
大夏官方的更新文章已經來到了‘今日京城’的新章節。
白榆點進去一看,該帖子的熱度已經超過一億了。
這里的點擊量是不含水分的,可見是全國范圍內至少有數千萬人都在關注此事。
該帖子中簡單的用陳述句表述了兩個簡單的事實。
即‘刀圣隕落’和‘白榆斬殺千機羅剎’這兩件事。
口吻都相當官方,沒有什么細致的描寫,只有簡單的時間地點事件經過和相關結果。
如果這張通報背后用的不是黑白色的背景而是藍色的背景白色字體,那就更有內味了。
白榆打開了評論區,第一眼沒找到‘評論區已關閉’的提示,這反而是有點不習慣。
評論區的置頂評論便是‘刀圣千古,一路走好’,往后一拉基本上清一色都是哀悼。
也是,這樣嚴肅的話題下不可能有跳脫之人,畢竟互聯網不是法外之地。
白榆退出來后,又看到了其他幾條熱搜。
排在第一位置的就是‘白玉京單殺千機羅剎實錄’。
說是實錄,實際上視頻內容只有短短十幾秒,而且大多模糊不清,應該是某個監控錄像。
中湖附近的監控錄像不是普通人能拿到手的,因此白榆懷疑這是官方放出來的,故意進行的炒作。
將這件事進行全國通報的真正目的有兩個。
一是宣告刀圣的身亡,舉國同哀;
二是宣告白榆正式封圣,未來將會接替刀圣鎮國柱石的位置。
雖然失去了霍秋水令人心痛,但大夏也是后繼有人,青出于藍而勝于藍。
如此方能在失去了霍秋水的情況下,安撫大眾的心情……只不過代價就是進一步推高了白榆本就極高的聲望。
不過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
白榆可不是王莽,他從來不把自己立為標桿或者道德圣人。
進入了神策府內,這里顯然是進行過重新裝修,形成了更加鮮明的布局。
雖然神策府僅僅是神武司的下級機構之一,但作為近似于廉政公署的監察單位,它內部自然也存在不同的分級制度,一眼看上去僅僅有條。
和下方鬧哄哄的情況不同,白榆進入這里后,雖然得到了不少關注,但大部分人還是忙于手中事務,只有在白榆走近后才會表現出些許緊張,譬如手里捏著文件的力氣力透紙背,又或者是褲子裙子下方的小腿繃緊如彈簧,像極了等著被一聲令下然后發起沖鋒的前線士兵們。
他們有需要沖鋒的時候,但不會是現在。
白榆徑直走入了最后方的辦公室內。
慕遙夕的辦公室已經被擴大到了原有的三倍面積,甚至還在房間內藏著一個暗室,里面放著床鋪和被褥還有簡單的洗手臺,可以在這里休息和過夜。
白榆剛剛走了進去就見到一個人影撲了過來,他穩住身體,低頭一看像個樹袋熊一樣在自己身上蹭來蹭去的慕遙夕,后者穿著一身OL的制服,因為這個動作導致衣服都出現了許多褶皺。
“好歹讓我把門關上。”白榆說了句。
“就是要讓他們看見才好。”慕遙夕是故意不小心的,悄悄在白榆背后對著一群偷偷看過來的神策府成員們比劃了一個勝利的剪刀手。
宣誓主權。
或者是擺明了在炫耀。
看吧,你們心心念念的神策府主現在就在我懷里,我可以為所欲為的隨意上手!
白榆彈了一下她頭頂翹起來的呆毛:“得意忘形。”
慕遙夕沒撒開手,抱著她的腰,把她橫抱起來后放在辦公桌上,然后繞過桌子走到落地窗前,望著前方的風景,微微瞇起眼睛:“這里的景色不錯。”
慕遙夕在桌子上轉了半圈過來,踢掉了鞋子后,側身握在長長的桌案上,投去誘惑的目光:“是不是有一種當公司總裁的感覺?有一種大權在握的快感?”
霸道總裁什么的,在羅馬已經體驗過了……梅露姐姐那個總裁范兒可比你強太多了,人家還自帶三個漂亮女秘書呢。
白榆問道:“難得來一趟神策府,沒什么需要我處理的事?”
“能有什么。”慕遙夕翻身坐起,將他推倒坐在寬大的辦公椅上,然后穿著60D黑絲的雙腿踩在白榆的大腿上:“你的聲望越高,神策府遇到的麻煩就越少,目前武圣閣都停擺了,神武司內誰都要看著我們的眼色行事。”
“過猶不及。”白榆提醒道:“這是一個監察組織,而不是威權的警衣衛。”
“安啦安啦,我可沒做過什么過火的事,只不過有些地方它經不起細查啊。”慕遙夕隨手遞出一個文件夾:“有時間你看看就知道了,玄天司的內部問題太多了。”
白榆打開文件夾,看了一眼……這一眼就看了足足十五分鐘之久,房間內只剩下翻頁的聲音,以及慕遙夕有些急促的呼吸聲。
她并沒有老老實實等著白榆把內容看完,而是兩只腳踩著大腿上,腳指頭比手指更靈活的爬來爬去,然后被白榆一只手捏住,順勢被他按住了腳底板的穴位,來了一套腳底按摩,對著腎反射區猛攻了幾下……然后慕姑娘就氣喘吁吁了。
坐在辦公桌上的姑娘半身癱軟香汗淋漓呵氣如蘭,這場景怎么看都有些少兒不宜。
白榆合上文件夾,收回了右手,“我已經看完了,你處理的的確沒問題……不過目前還是要收手,比起直接把這些人送進閻羅司的幽獄,我更傾向于讓他們發揮應有的價值。”
“是什么?”
“之后你會知道的。”
說完后,白榆走到室內打開水龍頭沖洗了一下右手,還用了洗手液。
慕遙夕抱著膝蓋:“我的腳可沒什么味道。”
“所以才要洗手。”白榆回道:“家里人沒教過你一個簡單的道理嗎?”
“常洗手保持健康?”
“是不要玩弄食材。”
“……呸!”
愣了三秒后,慕遙夕才明白這是一句葷話,先啐了一口,而后挑起眉毛:“怎么,你還想嘗一嘗?我聽說有的人喜歡那種穿著厚絲襪在長筒靴里捂個一整天的味道……”
“雖然這很合乎粥禮,但還請我拒絕。”白榆搖頭:“我口味比較清淡。”
彎腰撿起地上掉落的高跟鞋,抬起她的小腿,手掌手指像是陷入棉花糖里,柔軟又具有彈性的觸感,將鞋子給對方穿好后,白榆松開手,又捏了捏慕遙夕的臉蛋:“我還有事,今天就到這里了,凰棲霞和陶如酥且留在這里,等今日下班后去北冥家集合。”
輕薄完小姑娘后,他便淡然離開。
慕遙夕坐在桌子上,望著離開的背影摸著自己的臉頰,低聲念道:“這家伙怎么突然間這么厚臉皮了,而且這么熟練……我是不是落后了?”
她若是知道詳情就會明白自己何止是落后,簡直是落后了一個大版本。
大夏,中湖。
上一次來到中湖的門口還是半周之前。
如今它已經恢復了原本的模樣,道路重新修整了一番,連之前交戰留下的痕跡都被磨平了,每一塊地磚都嚴絲合縫,看上去根本不像是有誰經過這里。
唯獨只有換崗了的保安變成了一名有些古板的中年人而不是手里捧著枸杞水的老大爺,證明了世事變遷。
這一次白榆進入這里已是暢通無阻了。
遙想最初進入此地花費了多少功夫和腦筋,就連隨行帶路的任南北也得在大門口位置等候著結果。
穿過中湖外層,前方有一人正在等待著,正是觀星司的司監謬天機,他和白榆也算是老熟人了,不過是單方面的老熟人。
謬天機熱情的上前來打了個招呼:“白驕陽,哦不對,今天該稱呼為白圣了吧……時間過的可真快啊,遙想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是在……”
白榆打斷道:“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您老這么大年紀還玩尬的?”
謬天機雙手抄在口袋:“我這人比較自來熟,而且往后你要坐霍秋水的位置,我自然少不了和你打交道,咱們之間表現的和諧一些,做個忘年交如何?”
白榆虛著眼睛沒說話。
“背后的兩位就是你那兩位來自扶桑的紅顏了吧?”謬天機從口袋里掏出兩枚玉佩遞過去:“初次見面,小小禮物,不成敬意,可都是商周時期的通靈寶玉。”
“兩三千年的寶物?”南詩織受寵若驚:“您太客氣了。”
“十分感謝。”雨宮真晝禮貌的回禮。
白榆瞥了一眼,戳穿道:“商周的?我看是上周的吧。”
謬天機一擺衣袖:“反正都是通靈寶玉,還是成對的,還是我親自賭石帶回來的……如果不是這兩塊寶玉,我丟失的氣運還一時半刻補不回來呢。”
他領著白榆往前走,介紹道:“雖然你也來中湖幾次了,不過對這里了解也不多吧,待會給你介紹介紹,中湖雖然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有必要么?”白榆問了句。
“之后你自然會明白。”謬天機雙手抄著袖子。
一行人很快抵達了中湖的別院前,隔著外面的墻壁也能看到庭院內部那顆生機勃勃的大樹。
“這里就是中湖那位的住所了。”謬天機額外追加了一句解釋:“接下來幾位要面見的就是大夏的國魂。”
雨宮真晝聽到這句話后,明顯是有些緊張了。
南詩織也同樣表現出了窘迫的神情。
她們雖說是封圣,但都是三十歲不到的姑娘家,一路走來都是緊緊跟著白榆的背后,連中湖的風光都沒看一眼,低頭數著腳步。
現在將要直面當世兩大頂尖強國之一的國魂化身,如何能表現的不緊張窘迫。
哪怕這院子看上去是多么的不起眼。
“如果你們緊張的話,可以在外面多站一會兒,等到心情緩和過來。”謬天機補充了一句。
只不過這樣也不能起到什么安慰作用。
白榆則是瞥了一眼唯恐天下不亂的謬天機,讓這老頑童閉上嘴巴,然后二話不說的左右手牽住兩女往前走去,跨過門檻別院,直通別院中庭。
緊張本就不是什么大事,他又不是第一次來了,大夏姐姐何其寬容,怎么會因為兩個姑娘緊張而產生額外情緒,況且白榆拐跑了兩個外國封圣回國,她只怕高興還來不及。
要說緊張也該是白榆緊張才對,他這算是帶了外國媳婦來見公婆了。
進入了別院后,就看到了熟悉的屏風和珠簾,將別院隔斷成兩塊。
“來了?”屏風后傳來溫婉的嗓音,聽不出半分架子:“都坐吧。”
雨宮真晝很想說自己不用入座,但白榆已經先一步大大咧咧的坐下了,真就是一點都不客氣,像是在鄰居家串門。
南家姐妹小心翼翼的坐穩,保持端莊的坐姿,也不敢主動發言,只能聽著兩人拉著家常話。
誰也沒想到這場對話是從一句‘吃了嗎’開始的。
白榆說沒吃,很快樹下的石桌上就放上了糕點,還有湯圓和粽子。
“您親手做的?”
“閑來無事便做了一些,手藝或許一般。”
“的確是一般,不過也很好吃。”
“喜歡就帶些回去吧,我也正愁做的太多了不好送人呢。”
“那感情好啊,我能回去給其他人炫耀一下嗎?”
“真是貧嘴。”
屏風后的大夏姑娘溫柔的笑罵一聲。
“之后會讓人收拾出一間房子,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內,你若是沒地方去,就住這兒吧。”
白榆剝了個粽子遞給兩姐妹,然后說:“我在京城還是不愁有地方住的。”
“你是要去北冥家,還是要去慕家?北冥家你怕是待不住,而慕家……現在還去,可就真的要被當姑爺看待了,如果你有心,我也可以幫你提親。”屏風后傳來調侃的聲音:“只怕你不敢現在就挑明吧?”
白榆尷尬道:“我可以住酒店。”
“浪費錢……就住這兒吧,給你收拾一個大一些的四合院,足夠你住十房姨太太。”
“……”白榆投去無語的目光,覺得自己有被內涵到。
屏風后又傳來疑惑的聲音:“難道十房還不夠?”
白榆不敢狡辯:“我還是吃點粽子吧。”
“那就這么說了。”大夏姐姐輕聲道。
“行。”白榆答應下來,他也知道,接受這個待遇,就意味著責任和義務。
“那么,你今天來中湖,應該還有什么別的事要說吧?”屏風后的女子換了個坐姿,透過光線的剪影看的出她的姿態變化,語氣中多了些肅穆和莊重。
“關于蓬萊發生的事,相關報告我已經提交了上去。”
“我也看了,很詳細……雖然也藏了不少私貨。”她刻意點明清楚,讓白榆汗顏兩秒,繼而話鋒一轉:“不過整體來說,無傷大雅,你做得很好,若是真的讓巫連月掌握了蓬萊學院,他勢必會和大夏背心離德。”
“巫連月想要開辟御靈體系,總不至于和大夏對著干吧?”白榆問:“而且外神和魔祖都在,他也無法獨善其身。”
“我相信巫連月的確是想要阻止魔祖和外神滅世,”大夏緩緩道:“但我同樣相信他會不惜一切代價,哪怕是無數人的生命作為基石填進去;而他一旦繼承了王座之主的位置,為了守著自己這條命,他會做出什么根本難以估測,但我想那一定對于大夏的民眾是一場災難吧。”
白榆無言默然。
“不過他已經死了,至少如今我們少了一個添亂的對象……作為嘉獎,你需要什么?”
“一棟四合院也夠了吧?”
“那是你替刀圣報仇,守護中湖的功勞,和這次無關,我向來賞罰分明,你有什么需要的,盡管開口無妨。”大夏姐姐隔著屏幕凝視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對此白榆并未有什么猶豫和思考,他直接說:“我可否討要幾道龍脈印?”
他索要的好處甚至讓雨宮真晝和南詩織都有些震驚。
龍脈印是獨屬于大夏人的福利,不過對于封圣的作用不大。
一旦封圣后,萬里龍脈就算是走到了盡頭,哪怕再進入其中也得不到什么益處。
不過龍脈印還有一個重要的證明,就和羅馬的‘大赦證’一樣,是一種身份的證明。
有了龍脈印,就意味著被認可是大夏人,這可比國籍什么的都強有力許多,是來自龍脈的認可。
龍脈印無法通過后天形式獲取。
但白榆相信如果是大夏國魂,自然是有辦法的。
屏風后傳來沉吟的嗓音:“我還以為你打算要一份永久居住權什么的,沒想到居然是龍脈印……”
“這個要求對您來說應該不難。”
“何止是不難,簡直是舉手之勞,它對封圣并無作用,不過是一道證明罷了。”大夏淡然道:“有了龍脈印,相當于有了龍脈的信用背書,再辦理綠卡就要容易太多了,你的確是腦子轉的快一些。”
白榆起身道謝:“多謝大夏姐姐。”
“你應得的。”屏風后手掌抬起,隨意摘下一片落葉,等落葉順著風回到桌案上的時候,上面已經附著上了玄黃龍脈之氣:“將它貼在皮膚上便可生效。”
白榆拿下兩片樹葉遞過去:“試試?”
真晝眼中波光粼粼,接過樹葉,當龍脈印真的出現在手背上的時候,她感到了一陣恍惚……有了這個,她往后在大夏行走將再無任何障礙。
甚至可以說,她已經是大夏人了。
在這個世界上,作為小國人,面對大國時會產生一種自卑感,那是源自于國籍和血脈中的不自信,越是色厲內荏越是搖旗鼓吹越是無法遮掩這種源自于靈魂的虛弱和乏力。
對于出嫁的姑娘來說,自己娘家若是不景氣,自然會覺得底氣不足。
雨宮真晝望著手背上的印記,目光恍惚……不由得回憶起十多年前,自己第一次知道白榆是大夏人時那種油然而生的羨慕,第一次被帶入龍脈界時的激動,以及知道在龍脈界中非大夏人無法吸收龍脈之氣的失望和喪氣……
如今這些雖都成了過往,但仍然是她記憶中的難忘時刻。
如今她已經得到了可望而不可求的東西,卻并無想象中的那么激動,只剩下無言的感動在心間流淌。
我雨宮真晝何其幸運,竟能有幸得眼前之人的垂憐……
若是沒有他的話,如今的我恐怕早已躺在某處溝渠當中發臭發爛……
她很想給他一個擁抱,只是顧慮到在旁人眼前,她又壓下了這份心思。
倒是一旁的南詩織對此頗為新奇,很想立刻把玩一番,但也是顧及著臉面因而按捺著了性子,沒有立刻進入龍脈界。
“好了,讓兩位姑娘去收拾一下你的新住處吧。”
屏風后傳來聲音。
白榆聞弦歌知雅意,這句話就和領導說的‘去催個菜’一樣。
隨著雨宮真晝和南詩織離開別院。
現場只剩下白榆和她兩人。
屏風后傳來深沉的嘆息聲,繼而一道人影從其后方走出。
倩影坐在石凳上,就位于白榆正前方,從未如此完美過的女子出現在視線當中,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都有著無與倫比的美。
大夏國魂會因為每一個人的認知不同而改變外貌。
在白榆眼中,她就是祖國母親應有的形象,是完美的代名詞。
這是第二次見面了,但白榆看了一眼后還是立刻穩定心神,生怕自己眼神唐突了對方……這可是祖國母親,萬萬不能冒犯啊,想也不行,想也有罪!
在白榆胡思亂想之際,一根手指遞到他的眼前。
“你且直白點回答我……”大夏姐姐開門見山道:“如今對上魔祖,你有幾成把握?”
“對上魔祖,我恐怕并無勝算。”白榆坦白道。
“那你讓我安心是何意?”
“我認為魔祖不會復蘇。”白榆沉著的回道:“魔祖的三大化身,只有太歲具有威脅,他奪取了巫蓬萊的軀殼,危險程度很高,但對付他我尚且有些把握。”
其實相較于太歲,他更擔心的是羅睺會站在什么樣的立場。
大夏姐姐眺望遠方:“就在今日,觀星司傳來一份報告,你可知……地星海洋上的死潮正在消散退去?”
白榆睜大眼睛:“還有這種好事?”
沒了死潮,海運、航空會把世界在短短幾年內迅速立刻串聯起來。
“好事嗎?”大夏幽幽嘆息:“如果它是真的消失了,或許是好事,但它并不是無緣無故的消失啊。”
“什么意思?”
“很早之前我就有過推測,這死潮的存在,是為了封鎖和隔絕不同地區,減緩文明的發展速度,而現在它消失了……你這么聰明,應該知道它意味著什么?”
“意味著……”白榆喃喃道:“不再需要限制文明的發展速度了?”
為什么不需要限制了,因為已經沒必要了。
因為屠夫已經舉起了鐮刀。
“收割在即。”
大夏慢聲沉重:“滅世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