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莫名其妙多了個師傅。
但心情還算穩定。
而且他之前的師兄弟們也表示情緒穩定。
斯卡哈帶著白榆拜見了一下他的師兄們，無一例外已經全部不再人世了，所以情緒相當穩定。
每一名從斯卡哈手下畢業的人，都外出闖蕩出了一番天地，也有的人終其一生都沒能畢業。
即便不能畢業，斯卡哈也不會真的把人一輩子都困在影之國，若是真的沒有資質，那就直接無限期的休學。
這位影之國的女王無疑是這世界上最厲害的老師之一，從教齡來看，整個世道無人能出其右。
即便是蓬萊島主也是追趕不上的。
蓬萊島主所在的蓬萊島上有蓬萊學院，但不意味著他是個教育家，事實上蓬萊島主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世人尊敬他，卻不對其執弟子禮。
幾乎沒幾個人知道蓬萊島主的實力底蘊、境界高深，只是按照了幾百近千年來的慣例將其排在了十強榜的第一。
而斯卡哈則不然，她的嫡傳很多，歷史上有諸位大英雄的傳說列傳里提到過她的存在。
眾所周知，斯卡哈掌握的兵器只有一種，那就是槍，或者說，矛。
其擅使用雙槍，年紀很大，故而有個外號叫做雙槍老太婆……不怕死的半神弓兵可以當面稱呼之。
而白榆恰恰也擅長用槍。
不，這么說不準確，他不是擅長用槍，而是喜歡用槍。
因為長手打短手。
因為一寸長一寸強。
兵器之間就是存在克制作用，厲害的大槍就是勝過刀劍，攻擊半徑決定了這一點。
在世界上的諸多冷兵器中，長柄兵器總是更受歡迎，尤其是在戰場上，即便是到了現代，槍也一樣沒有落伍。
不少的熱武器上都會裝配上可拆卸的刺刀，整體來看，其實也算是長槍或者長矛的變種。
白榆大抵是個什么好用就用什么的性格，不挑剔也不挑食，對兵器沒有什么講究，無非是看當時需要什么，加上他的悟性也不低，對大多招式都能拆解理解。
以保底法則的因果強運，加上靈魂升華后的極致掌控，再輔以天道酬勤級別的天賦，學什么都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如果他是一名純粹的武者，完全可以用十年時間，博采眾長以證圣道，歷史上從未有過的十全武道說不定還真能讓他補全。
可惜他是個實用主義者，不論是刀劍槍，一切看當時需要什么。
這也就導致了白榆現階段戰力難以進一步提升，他的發展方向看似很多，包括折劍式、感悟空間等等，但這些都是為了補全攻擊力的不足，而且不論哪一條都不足以突破封圣。
收集神秘或許是最為踏實的途徑之一，但這個嘛，真的只能碰運氣。
而斯卡哈是個好老師，明白因材施教的道理。
索性就直接拖著白榆去了影之國的競技場內，讓他和自己過兩招。
這個過兩招，就是字面意思。
斯卡哈左右手從背后一摸，抽出兩把鮮紅色的長槍，比她身高還高一截。
“那就是死棘之槍？”
“不，這只是代替品。”
斯卡哈手指轉動兩桿長槍，輕微的動作看不出有任何威脅。
“真正的死棘之槍已經作為畢業禮物送了出去，而我手里的兵器，并沒有花費那么多力氣去打造，它不過是個復制后的量產品，好在堅固耐用。”
她平淡的提問：“你認為，什么是封圣？”
白榆想了想說：“明晰前進道路的求道者。”
“封圣能夠自成一方小世界，而被世界排斥在外。”
“我個人覺得，封圣理應就是世界的雛形種子。”
斯卡哈不置可否。
“你看好接下來的這一槍。”
她給出提醒，然后等待了足足五秒鐘，之后揚起左手長槍尖端，擺出一個雙槍的起手式。
身形一晃，速度可謂不緊不慢。
單純力量和速度來說，都只能說是一般，而技巧方面，暫時看不出有多么高明。
可這一槍就這么直直的刺了過來，在白榆的視線中，沒能激起一絲漣漪，沒有產生一毫的氣勁余波，長槍點落，四周的風兒一如既往。
不過，這恰恰是最大的不正常！
當一個孩童用樹枝在水坑里劃過，必然會留下一道通路。
但斯卡哈的槍沒有，她的長槍……就好比那孩子手里的樹枝接觸到水的時候就變成了水。
不是隱沒，而是重疊。
那桿長槍好似一道投影，沒浪費一絲一毫多余的氣力，也沒蕩起任何的余波，乍一眼看上去普普通通，但仔細看上去會覺得毛骨悚然，它如同沒有實體，只是一種幻覺。
然后長槍遞到跟前，白榆抬起獅心槍反擊，他的動作逆向卷動了呼嘯的寒風，身隨槍走，一招回馬槍十分流暢。
但猩紅的長槍仍然停在了他的喉嚨前方，攻擊軌跡沒受到任何影響。
若是有人在第三視角去看，會察覺到白榆好像是自己一通操作猛如虎，卻自己撞上了槍口上。
但實際上不是如此。
之所以造成這種情況，是因為白榆根本無法預判它的路線和軌跡。
它的力量完全收斂，沒有辦法通過它產生的空氣震動或者其他來預判進攻路線。
更直白的來說，這桿槍只在‘視覺’上可見。
即便白榆擴散出了靈魂力量進行感知，也完全是絲毫感受不到它上面流淌的能量。
這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人類的反射速度存在上限，所以才需要借用其他的感知力，磨練壯大靈魂，提升精神力，都可以增加第六感官，也就是超凡感知。
而現在這種超凡感知失效了，靈魂感知也失效了。
除了看得到之外，它在其他維度的認識中，根本不存在！
而‘眼見為虛’。
想要藏匿這桿槍的外形，是非常容易的一件事，只要速度夠快就行了。
斯卡哈絕不是做不到，而是故意用非常慢的速度展示給了白榆看。
想到這里，他流出一滴冷汗，如果斯卡哈動了殺意，他估計連防御的機會都沒有就已經死了。
斯卡哈收回雙槍，開口說：“你感受到了什么？”
“這攻擊就像是不存在一樣。”白榆說：“無法規避，也無法預判。”
“不錯。”斯卡哈滿溢的頷首：“能快速的理解到這一點，你已經對于‘必中的魔槍’有了初步的認識。”
白榆不解：“必中的魔槍，難道不是通過操控因果律來實現，先刺中再射出的效果？”
斯卡哈冷漠的問：“你這說法是從哪本野史上看到的？”
“啊，不是嗎？”
“當然不是，如果連投槍都要操控因果律，那么技巧還有什么存在意義？如果連因果律都能被倒置，那么意味著魔槍已經能夠撕裂時空，每次使用這一招都必然會小幅度摧毀因果秩序和時間之河，這必然會帶來更加深遠的影響，會給世界帶來災害。”斯卡哈嚴肅道：“我教授的必中魔槍，并沒有厲害到足以撕裂世界。”
白榆摸了摸鼻子：“我可能是蘑菇湯喝多了。”
他轉回了話題：“所以，必中的魔槍……與其說是無法防御，不如說是讓對方無法覺察？”
“簡單的原理就是如此。”斯卡哈側過身：“但想要完美的再現出魔槍，你對空間的感知需要達到封圣境界。”
“封圣會被世界排斥在外，為了保持自身能進入現實世界，就需要將圣域壓縮起來。”
“而必中的魔槍，等同于是圣域之內揮槍，命中于圣域之外。”
白榆心想這原理的確簡單，但是問題來了。
他小手一攤：“我哪來的圣域？”
他同時提出疑問：“而且這一招會帶來空間的律動吧，也不是毫無痕跡，對上封圣恐怕并不好用吧。”
“你認為，什么是封圣？”
斯卡哈又一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這一次她自問自答。
“你剛剛提到過，封圣會被世界所排斥，其圣域更像是心象風景的世界種子。”
“假設伱的說法是正確的。”
“那么，你有沒有考慮過，當這枚種子脫離了種子的形態后，會變成什么模樣。”
白榆被引導著回答：“會變成，一個小世界？”
“孵化出完整的世界，那是所有封圣的終極目標。”
斯卡哈說：“有的封圣會選擇將其種下，讓它開花結果，代價就是自己不可離開固定的區域；而大多的封圣都會選擇，將其留在自身，便以求道。”
影之國的女王撫摸著魔槍，淡淡的說出霸氣至極的話語。
“魔槍專殺求道者。”
“在我之前，沒有所謂的圣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