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半布拉,你讓手底下人跑一趟,去勐能黑獄,把張文禾給我提出來。”
“然后你找個地方,把人收拾干凈了以后,你們倆一起來我辦公室。”
我一宿沒睡,不是失眠,是珍惜每一分每一秒的在思考問題。
五軍會盟!
我終于熬到了這張曾經可望不可及的桌面上,我怎么可能眼睜睜看著這次機會從我眼前溜走?
于是,我把身邊一切能調動的腦力資源頂級配置都用上了,不管屬不屬于我。
中午13:20,半布拉將張文禾帶到了我的辦公室,我望著那個已經被曬黑的書生,問道:“想明白了么?”
張文禾不說話了,雙手垂于小腹前,低下了頭。
半布拉也納悶的看著我:“爺……”
我沒讓半布拉把話說完,立即問道:“張文禾,你是喜歡在黑獄待著,還是打算出來透口氣兒?”
張文禾一點就透,幾乎是在我說出這句話的同一秒,就明白了我的意圖,立即抬起頭看向了我。
“我不勉強你,你自己考慮,但我給你一個機會,我讓你聽聽我佤邦的最高機密。”
“聽完以后,你要是愿意繼續效忠東撣邦,那你就給我來個徐庶進曹營,我保證不傷害你。”
說話間,我拿起了桌面上的電話:“白秘書,請阮小姐。”
是的,昨天的事并沒有談完,我需要時間思考,也需要時間準備。
所以我叫停了會談,以‘累了’為由,讓人帶阮嬌去休息,然后一個人在辦公室內想到了天明。
我現在明白那些大人物為什么會在越是有大事發生的時候,越顯得云淡風輕了,我想,當我在‘五軍會盟’這種大事面前說‘累了,明兒再談吧’的時候,也一定很有氣質。
可我卻沒有給半布拉與張文禾留下任何準備時間,我得在臨場反應上看看這東撣邦的智囊和我肚子里的蛔蟲,到底孰強孰弱。
“爺,阮小姐來了。”
白秘書推開房門的時候,一眼就看向了張文禾,而那個書生模樣的男人,則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琢磨,在孟波他們一定有過接觸。
“阮小姐,請繼續吧,關于五軍會盟,你打算怎么推進?”
阮嬌看了張文禾好一會,才將目光收回,隨即,都沒問一句‘說話是否方便’就將西亞人留下的遺產全盤托出。
她說她會憑借曾經的關系網,將我們所有勢力首領湊在一張桌面上,當然,如今已經不用去果敢會盟了,只需要打開電腦,就可以輕松辦到這件事。
她還說,由我這個佤邦領導人召開的五軍會盟,其他勢力根本不可能拒絕,可要是讓他們通過一次會議就徹底信任佤邦,那也是不可能的。
所以,我必須得拿出讓其他勢力足夠動心的利益……
半布拉馬上皺起了眉。
張文禾卻在幾次艱難的想要張嘴,又把嘴閉上以后,終于發聲了。
“那就把進出口口岸拿出來給大家分享吧。”
這是張文禾說出的第一句話。
半布拉張嘴直接罵了一句:“你放屁!”他激動的說話時頭發絲都在震動,只有我們這些人才知道‘進出口口岸’對整個佤邦的意義,和為了獲得這份授權,我們付出了什么。
張文禾沒管他,一口氣說到了底:“不光要把進出口口岸拿出來,佤邦還要打開邊境線上所有口岸,派軍隊護送各地商隊進入邦康來‘進出口口岸’做生意,再護送他們帶著賺取的錢離開。”
半布拉用看‘傻子’一樣的目光瞪了他一眼。
“而且,從今天開始,邦康要加大力度投資,將學校、醫院全都建設成緬甸一流水準,并允許境外的所有民眾來這里上學、治病。”
“與此同時,佤邦特有的藥品,還要準許其他各邦販賣,許爺的佤邦軍在此期間一步都不會踏出邊境線,他只會要求當佤邦商旅出現在各個勢力的地頭時,可以得到相應的待遇。”
半布拉瞧著他冷‘哼’了一聲:“我就知道你們東撣邦人沒安好心!”
半布拉為了證明自己的地位和其他人不一樣,繞過了辦公桌站在我面前說道:“這張文禾太陰毒了,他是想攪亂我們佤邦的治安。那么多人同時涌入佤邦,我們根本顧不過來,到時候東撣邦……”
我明白,半布拉想說張文禾要把水攪渾,好讓東撣邦趁著我們慌神的時候沖過邊境線把阿德救走,沒準,還能倒打一耙。
可我想說的是:“到時候東撣邦就死了!”
“不光東撣邦死了,果敢也得滅!”而這兩句話,我都沒說,只是微笑著看向了張文禾。
張文禾是真毒啊!
他不光毒,還很有才華。
你們不是懼怕佤邦的強大么?你們不是不敢開放邊境線口岸么?
那好!
我佤邦開放!
我敞開國門,歡迎天下客,等著你們萬國來朝!
到了那時,經濟飛速發展的是誰?
是佤邦,是邦康!
所以我不光歡迎你們來掙錢,我還歡迎你們把掙到的錢帶走,我還派部隊保護你的安全。
我甚至可以更大方一點,只要你們的民眾愿意,我接受他們來我這兒考試,當公職人員。當然,這句話,我沒說,也不可能在五軍會盟的會議上說,但我一定會這么干。
別忘了我是漢族,更別忘了我們家老祖宗在歷史上是怎么融合各個民族的,我們是手舉刀槍將一汪清水攪渾后,讓各民族都融入其中,以此來促進自身發展的。
論起搞民族大融合,全世界也就東方巨龍能算上獨一份!
當時阮嬌詫異的看著我:“我以為,你頂多將藥廠的利潤拿出來……”
“不小家子氣么?”
我笑著看向了阮嬌,連她眼里的不理解,都被我看了出來。
阮嬌問:“這么辛苦打下的江山,你就愿意憑白無故拱手讓給別人?”
“只要他們交稅。”我補充性說道:“不是什么特殊稅收,就是佤邦最普通的稅收。”
我將手搭在了身旁還在思考當中的半布拉肩頭,看著他沉思的模樣說道:“大國,就得有大國氣度。”
“我誠心待人,也期待著他們誠心待我。”
可我,卻沒有半點誠心!
我讓出了這么多利益,和周邊各邦深度捆綁,當所有人看見了打開國門的佤邦,知道了從進出口口岸可以合法做生意的時候,正經商人誰還會去果敢玩走私那一套?
到了那時,果敢都不用我去打,就會自己萎縮,當他們發覺過來的時候,恐怕連起兵抗衡都做不到了!
此時,半布拉才突然抬起頭,一雙眼睛閃閃發亮的望向了我。他明白了,五軍會盟,根本不是政策,是我對付緬政府和緬軍雙方壓力的最佳方式!
他也明白了我不是要通過五軍會盟來當老大,這是一個真正的王在讓出了利益那一刻,陰沉的露出笑臉問向所有人:“我敢給的,你們誰敢要!”
而我,卻在心里說了一句:“好一個張文禾!”
他快了半布拉整整一個檔位,在如此倉促的情況下,快速構建了一片看似誰都可以來邦康撿錢的經濟泥澡,從而利用藻澤令所有人泥足深陷!(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