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報全軍,現在開始,這兒就是咱們的指揮部。”
“另外讓警衛連把想要見我的邦康舊將都擋在門外,不管他是誰,只要不帶紅色貝雷帽,一律不準進!”
“報告!”
“講!”
“我們在二樓堵住了包少爺。”
別墅外,戰火紛飛,當阿德意氣風發的率軍沖入邦康包家莊園時,正準備將此地最顯赫的地標性建筑改造成自己的指揮部那一刻,負責他安全的警衛連連長打別墅里沖了出來。
“再說一遍,你看見了誰?”阿德很詫異。
“佤邦大包總的兒子。”
阿德摘下了軍帽,用五指頭縫隙攏著散亂的頭發,突然笑出了聲:“這是嚇的連跑都不會了么?”
周圍在他的嘲笑聲下,也露出了笑臉:“前邊帶路!”
警衛連連長拎著槍沖著別墅內走去,阿德抬頭那一刻,如同墻壁一樣的落地窗上,到處映照著的全是城內火光。
緊接著,他快步進入別墅,可一進屋,那由里到外的凄涼感,撲面而來。
未曾關閉的窗戶處,夜風掀動的白紗;被逃竄人群撞倒的花盆里,還種植著希有的蘭花;早就是去了位置、被人明顯拖動后由于太重而放棄的沙發在客廳內翻到;所有值錢東西都被搶走后,這棟價值不菲的豪宅竟然連一個忠心的仆人都沒有留下。
阿德順著樓梯沖上了二樓,當看見一個房間門口站著持槍而立的手下,他走了過去。
那一刻,包少爺就站在月光下。
阿德只看了對方一眼,便在心里有了評價,這個評價是,這小子不配當自己的對手。
他甚至覺著,沒必要為了這種人浪費時間說話。
“干掉他!”
“等……等!”
包少爺張嘴了,他低下了頭,仿佛讓誰侮辱了一樣說道:“邦康已經給你了,能不能,讓我活著?”
阿德抬起手,將手肘搭在身旁戰士的肩頭,反問了一句:“邦康是你給我的么?”
“那是老子用一顆一顆炮彈打下來的!”
包少爺急赤白臉的解釋道:“反正邦康都已經是你的了,你不是應該不在乎我的死活了么?”
阿德冷笑著,看著對方:“是啊,我是不在乎了,我還會對你很大度,來啊,厚葬!”
包少爺突然就把背在身后的手拿了出來,手里捏著一顆美式防御性手雷!
阿德看見這玩意兒的一瞬間仿佛來了興致,站直了身軀:“呦,這是想炸死我啊,還是打算自殺啊?”
包少爺一句話都不說的怒視著他。
阿德將雙手拇指插進褲腰帶里,兩個胳膊橫向打開,奔著手雷走了過去,邊走邊說道:“你應該殺過人吧?”
“以什么身份殺的?”
“大包總兒子的身份?”
“是不是殺人之前,還得喊上一句‘我要你命!’之類的話?”
阿德站在包少爺的對面,看都沒看那可手雷一眼:“知道我第一殺人的時候多大么?”
“知道我第一次要殺人的時候想的是什么嘛?”
“我想的是絕對不能讓對方看出來,也不對不能讓對方看見我手里的家伙,更不要從正面下手,我怕我看著人家眼睛的時候,會膽怯。”
“你要真有殺我的膽子,或者家伙式真成,就不會在這和我擺姿勢了。”
阿德一把握住了包少爺的手,用力拉動他扣著保險的手指:“來,我幫幫你。”
夜幕下,未開燈的房間突然冒出了一縷火焰,火焰順著窗口吹入的夜風抖動,在包少爺手里那顆手雷的頂端抖動。
阿德看了他一眼,罵了一句:“艸,還不是防風的。”
說罷轉身就走,在臨出門之前留了一句:“留全尸,厚葬。”
月光下,包少爺猛的往后一仰頭,在他倒下的位置處,一個槍口冒著藍煙士兵松開了剛剛扣動扳機的手。
而已經倒地的包少爺,就用殘存在這個世界上的最后一縷意識穿越了時空。
那時,這兒沒有別墅,還是處才蓋起不久的院落;那時,自己的父親才成為佤邦之王,他最喜歡的事情就是在忙碌的父親回家時,張開雙手撲過去,大聲高喊著:“爸爸!”
包總一定會將他抱起來,然后親親他。
包少爺則會很貼心的說道:“等我長大了,一定要當一個將軍,幫爸爸解決所有的敵人。”
大包總總是笑著回應:“沒這個必要,我啊,只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成長,只要你健康,哪怕是在家里當個小窩囊廢也無所謂。”說完話還要用手指刮刮他的鼻子。
后來他長大了,按照父親的話成長為一個窩囊費了,可父親卻越來越看自己不順眼。
“廢物!”
“白癡!”
“這點事都看不出來,你他媽瞎啊!”
包少爺總是站在角落里咬著牙、滿臉憤恨的挨罵,卻又無法反駁,畢竟在父親眼里,自己所展現出來的能力幾乎就等同于‘廢物’。
后來這個家族越來越龐大了,又鬧出了勐能小快樂純度超過90的事,父親開始坐立不安。
但,在外人面前,他總表現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說:“一個安祿山有什么可怕的?”
回到家,卻開始愁眉不展。
包少爺詢問:“你不是說不怕安祿山么?”
大包總惡狠狠的瞪了過來,拎著他的衣領給他塞進了書房,咒罵道:“看不完唐朝歷史,不準出來,否則,打斷你的腿!”
看完了唐朝的歷史,包少爺明白了,父親怕的不是安祿山,怕的是安祿山自己鑄錢。
為了查明真相,父親好像收買了一個勐能的人,等到的回答是,勐能根本就沒有純度超過90的貨。父親不相信這個人,約了他進入東方巨人的邊境詳談,扭過頭就把這個叫胡子的人賣給了那邊的警察。
當包少爺不解的去問:“為什么要這么做?”
在氣頭上的大包總狠狠一個嘴巴抽了過來,罵了句:“不學無術!”
包少爺躺在地上賭氣的一整天沒起來,他想不明白,明明是你不講道義把人家給賣了,你怎么還有理呢?
后來姐夫賀春田告訴他:“咱爸根本就不信這個‘胡子’的話,又不好讓咱們的人動手,咱們的人一動手不就代表著和勐能翻臉了么?可這口氣怎么能咽得下去?加上咱爸知道老喬的性格,干脆,給老喬直接推到迷宮里,讓他自己撞南墻。”
包少爺張了張嘴,好像聽懂了,又好像沒聽懂,可他還是從地上爬起來了,因為……地上涼。
該走了。
包少爺感覺到了自己的視角的移動,向下看的時候還看見了躺在地上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要離開這個混亂且復雜的世界了,就是心里有點不太高興。
如果還有下輩子,他有點不想當人了,太累。(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