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太一看著那在泰山之上散去的天威。
不由輕笑一聲。
他完全確信天上的那所謂的白帝，是被未來自己隨手打散了其一擊之力后，感到驚懼退去了。
“煉虛合道之力……”
姜太一也是沉吟。
那從歲月長河之下探來的十色大手之中的氣息，每一色，都似擁有這一種天道的法則之力。
十色融合，更是透出一種自己現今階段完全感悟不透的道韻。
修行練氣，自從煉精化氣、煉氣化神之后，就到了煉神反虛……煉氣化神一般，準確來說，要分為‘煉神’和‘反虛’兩個階段。
煉神，是指在元神之中修煉出意境。
反虛，是指將意境凝練為法則。
到了這一步，修士便已經不是尋常生命，掌握天地法則，口含天憲，在自己的法則領域當中，便是真正意義上的造物主，點石成金，返本歸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這是煉神還虛。
至于煉虛合道，姜太一只能從字面意思理解，將自身所悟之法則合于天地大道……
自身就是大道，萬法之源！
而看那十色大手當中的法則氣息，顯然，在項少龍所在的兩千年后，自己已經將十種法則都修成了，疑似更進一步……
邁入煉虛合道之境。
更讓他意外的是。
在這一切結束之后，腦海中的那顆歲月道種，居然發芽了！
“這？”
在姜太一沉思的時候。
泰山之上。
秦朝百官，蒙恬、王賁、老將王翦，以及李斯和萬千秦軍，乃至于嬴政，都望著那天穹之上退散的天威。
嬴政心中震蕩，不可思議看向了師父。
天都不是師父的對手？！
再一刻。
他完全知道這一幕對大秦意味著什么，頓時拔出了腰間的天問，沉聲大喝：
“人定勝天！大秦萬年！”
此言一出。
泰山之上的百官群臣，以及秦朝大軍們皆是一震。
而后。
看向了天穹之上，都是胸中奮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激蕩！
“大秦萬年！”
“始皇帝萬年！”
人定勝天，這四個字實在是太有力量了！
尤其是親眼目睹，天地偉力也無法奈何得了皇帝陛下的時候，那種從內心之中生出的激蕩和情緒，無以復加。
嬴政感受著來自泰山上下山呼海嘯一般的秦人之吼。
可以想象，今日封禪之后，他的大秦將給世人怎樣的威懾！
不敬天不敬地，只尊皇帝！
這樣的國家，這樣的子民，自己就是他們的神！
若是自己再能真個長生不老。
那他可以統治這片大地永生永世！
轉而，看向了師父。
這一切，都是師父給的。
嬴政望著面前的男人：
“師父……”
姜太一聞聲轉過身來，看了一眼政兒。
輕聲道：
“記得上一次見面，我說希望你到時候會有孩子，如今怎么樣了？”
“有了。”
嬴政按劍說道：
“朕已經有了……兩個孩子，長子扶蘇，次子胡亥。”
姜太一聽著政兒說孩子數量的時候，頓了一下，微微意外并不多問，道：
“可惜這一次沒帶過來。”
嬴政說道：“師父，這一次可以跟朕回咸陽長住嗎？”
姜太一搖頭道：“不了，為師還有自己的路。”
嬴政微微沉默。
旋即，
嗓音微微壓抑，他已經三十歲了，更是已經創下了千秋偉業的帝王，只問道：
“那下次能再見師父的時候，會是？”
姜太一看了一眼政兒。
并沒有正面回答：
“你需要的時候。”
語落。
再看了一眼蓋聶，道：
“我走了。”
“恭送老師。”
蓋聶低頭。
卻不料，心頭響起了一聲：
“要是想去找荊軻的那個孩子，就去吧，不用擔心政兒，他如今，在這個大地上沒有人可以，也沒有神可以傷害到他了。”
蓋聶心頭一震。
抬頭。
卻見姜太一已經和荀況、莊周走下了泰山之頂。
“老師。”
他沒想到老師居然完全知道這件事。
這件壓在了心中七年的事情。
七年前，荊軻在老師的小木劍之下燃盡生命，臨死之前，蓋聶終于自耳邊知道了荊軻刺秦的真正理由。
一個懷上了他孩子的女人，居然就是嬴政的麗妃。
這件事。
嬴政后來也知道了。
嬴政雖然知道麗姬肚中不是自己的兒子，但不知由于什么原因，竟然選擇了讓麗姬生下了這個孩子后，完全將之視為己出，這個孩子被取名為天明。
然而就在不久之前，麗姬暴斃而死。
臨死之前，居然將天明送出了咸陽皇宮。
這件事讓嬴政暴怒。
就在來封禪之前，已經開始讓人去尋找那個孩子了。
蓋聶心知這個孩子一旦再被找到，恐怕下場……
本來，這孩子如果不被麗姬送出去，蓋聶完全可以做到答應荊軻臨死之前的請求，在秦國之中照顧好他們母子。
可現在……
封禪結束了。
天下震動。
尤其是齊郡之地，許多諸子百家，乃至于江湖人士和百姓們，都是親眼所見，天威不敵皇威！
倘若真的有神，那始皇帝大抵才是天上地下的真神。
然而，返回到了咸陽的嬴政，便收到了黑冰臺的消息。
“蓋聶先生走了。”
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
嬴政的嗓音聽不出情緒：
“他留下什么話沒有？”
黑冰臺的人低首道：“蓋聶先生說，如今您已經一統天下，他已經完成了自己的使命，現在離開，是因為他有了新的使命，以及對一個朋友的承諾。”
說話的人不敢抬頭。
嬴政端坐在空蕩蕩的大殿之中，眼前不由浮現出泰山上師父的背影，以及，似在遠處殿外漸漸遠去的蓋聶背影。
不管是師父還是蓋聶……
都認為，朕已經不需要你們了嗎？
為什么伱們會這么認為呢？
嬴政在大殿內闔閉眼眸，沒有說一句話。
塞外。
姜太一與荀況等人分別之后，就獨自來到了項少龍被大手抓走的地方，神識席卷而出，不一會兒，居然真的發現了那件東西。
“嗯？”
他上前走了幾步，便看到了在不遠處的草地上，被野草掩蓋住了一個古鏡一般的東西。
“這是……”
彎腰撿起來這東西。
這不就是項少龍說的所謂的讓他穿越的東西。
如今，項少龍已經被帶回去了自己的時代，卻居然留下了這個東西。
而也就在姜太一拿起這個東西之后。
他感覺到腦海中的歲月道種居然浮現出了一股劇烈的光芒，似和手里的這面“古鏡”互相吸引一般。
頓時，讓他竟有一種可以通過腦海中的歲月道種，操縱這古鏡的感覺。
“嗯？此物曾多次落在我手中，都未曾有變化，今日怎會……”
姜太一本來就是通過道種當中的大手，看到了項少龍被抓回去時，將此物遺落，才有心過來看一看，沒想到還有這種意外收獲，腦海中不由猜測：
“項少龍被未來的我帶回自己的時代之后，歲月道種因此萌芽，如今，這銅鏡又可與道種互相感應，難道……”
“這銅鏡根本就是未來的我打造出來的一枚時空法器？”
一念如此。
“道種之中的歲月之力，便是穿梭時空的力量？”
他一手握著手中的銅鏡。
一股意念，便落在了腦海中的歲月道種之上。
頓時。
竟生出了一股感覺。
他可以用歲月道種當中的法則，驅使銅鏡。
姜太一微微挑眉。
穿梭時空？
是回到過去，還是前往未來？
亦或者，
回到修仙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