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京城里,所有知名的酒樓,全都將一車又一車的美酒,拖向位于皇城朱雀門外的廣場處。
廣場上,李浪半臥在躺椅上,拍開一壇酒,先放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才入口。
“香味尚可,滋味一般,評一個中下···還需努力!”說罷之后,李浪便放下了酒壇,伸手一招招來另一壇酒。
“香味適中,味道偏辣口,但入喉還算綿柔,中!”
“香味濃郁,口味獨特,嗯···是藥酒?滋補效果也有一點,中上!”
李浪一壇一壇的品嘗著,遇到味道一般的酒,便只是淺嘗輒止,遇到味道好的,便多灌上幾口,卻始終都沒有空壇。
這也讓送酒過來的各酒樓老板們紛紛嘆氣。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李浪喝了一壇長柳酒樓的柳花酒,便當場寫下了‘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的詩句,一時間原本只算是玉京城里普通酒樓的長柳酒樓,立刻便名滿玉京。
即使不好酒的人,也都會過去嘗嘗鮮,感受一番謫仙同款美酒。
此時的李浪,毫無疑問就是帶貨界的頂流,各大酒家紛紛送酒不提,如果李浪愿意寫詩幫忙推廣,讓他們倒貼一大筆銀子都成。
只是,如今送酒給李浪喝的酒樓已經有數十家,能得一個上等評價,然后提上詩詞的,不過是三家而已。
如此大的動靜,當然也惹來了許多百姓圍觀看熱鬧。
等發現事情的主人翁是李浪之后,這種看熱鬧的情緒便愈發的高漲,有一部分人甚至先離開去呼朋喚友,然后一并歸來看戲。
突然的,酒壇碎裂開來,一股香甜的酒味,從酒壇破碎處溢出。
摔破酒壇的是一個穿著稍顯樸素的中年老板,他原本排在隊伍的末端,且時不時就被后來的酒樓插隊。
酒樓行業也有三六九等,后臺不硬或是手中本錢不夠的,總是會被欺壓。
這老板明顯擔心李浪喝飽了不再繼續品酒,便突發奇想,摔破了酒壇子,打算用酒香吸引李浪。
李浪抽了抽鼻子,然后哈哈笑道:“有趣!有趣!居然想要用一味特殊的毒草做引子,讓原本苦澀、味酸的酒水,變得好喝味正。”
說話之時,隔空將那老板懷中抱著的另外一壇酒抓取過來,拍開封泥便往嘴里灌。
“果真好酒!毒草毒性竟與原本的酸澀中和,產生了奇妙的反應。”
“此酒當評為上,多飲亦不會傷身。”
說罷撫掌高歌:“琉璃鐘,琥珀濃,小槽酒滴真珠紅。”
那中年掌柜聽聞,立刻激動的手舞足蹈。
只是見李浪并不說全篇,而是就這般曳然而止,便忍不住走出來,對李浪深深一禮:“謫仙人!敢問下面詩句可還有?”
李浪笑道:“當然有!但酒不夠···單單只有酒,便更是乏味了些。”
此言一出,早就有所準備的一些酒樓老板,立刻都笑出了聲。
其中一位擠走那衣著樸素的中年老板,大聲說道:“謫仙人!小樓特意請來了碧玉樓的鳴旎姑娘前來奉酒。”
“哦!”李浪目光一亮。
回玉京之后,他還沒聽過小曲呢!
而且‘鳴旎’二字,很有意境啊!
想來高歌之時,或便是如泣如訴,婉轉悠揚,繞梁三日,悠然不絕。
立刻一頂小轎內,早已穿戴整齊,打扮艷麗的少女,便環抱著琵琶,手托著酒盅款款而來。
李浪接過美酒,抱住美人,豪爽痛飲。
“酒還行,但人···不錯!”
“唱曲如何?”李浪笑問。
少女微微點頭,然后也不管李浪的手指如何游走,自是撫弄琵琶,唱了起來。
唱的還是李浪歸來入城時的新作。
聲音果然好聽極了,且隨著李浪指尖向更細膩敏感的地方滑動,故作凄婉的聲音里,又帶上了幾分酥麻感。
“謫仙人!小店請來了如玉樓的風鈴姑娘,她的細腰舞可是當世一絕!”
“謫仙人!小店請的是萬花樓的桃紅姑娘,她擅擊鼉鼓···。”
酒樓的老板們,紛紛開始出招。
最初那名想到砸酒誘人的酒樓老板,再次被擠出了核心圈子,站在外面又苦澀又高興。
高興在于,總算是撈到了一句。
就憑這一句詩,掛在門口就足以往后至少數年,都賺不少銀錢。
苦澀當然是,這明明是他開頭得的欣賞,如今卻被這些不要臉的同行們,再奪走了風頭,想來那詩做全了,也是大家共享,很難被他獨占。
不過須臾,李浪的跟前便擠滿了鶯鶯燕燕。
真可謂是亂花漸欲迷人眼。
“謫仙人!這詩可做完了?”人群里,有人大聲問。
李浪回道:“烹龍炮鳳玉脂泣,羅幃繡幕圍香風。吹龍笛,擊鼉鼓,皓齒歌,細腰舞。況是青春日將暮,桃花亂落如紅雨。”
說著,便鉆入了一名慷慨且富有的小姐姐懷里,雙手捧皮杯,肌膚如雪,酒液似血。
美酒、美人、謫仙···吸引眼球的要素集齊,廣場之上人頭攢動。
而這場豪飲,并非淺嘗輒止,而是一連持續了三天。
李浪身旁擺著的酒壇子,都已經堆的有小山高,身旁陪著的美人,也換了一茬又一茬。
以前,李浪總是想著提劍胯馬,開閘掘浪。
然而現在,他更喜歡安靜的欣賞美人,看著她們賞心悅目,卻并不再強求一定擁有。
有時候,得不到也是一種享受。
那樣距離產生的美感,不至于因為見過了更細致的‘真容’而逐步坍塌。
皇宮之中,原本只是把李浪的行為當猴戲看的皇甫茜與玉如意,此刻卻都有些心不在焉。
從李浪說出,要在一個月內攻略她們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三天。
盡管她們并不信李浪可以做到,但李浪什么都不做,就沉迷在酒色之中后,又多少讓她們覺得有點不太是滋味。
她們雖地位高、修為強大,卻也終究還是人,還是女人。
如果是她們并不在意的人,那做出任何行為,她們也都不會放在心上。
唯獨有李浪,他是有一些不一樣的。
至少,他是唯一一個敢當面說出,要把皇甫內相與女皇玉如意擺在一起,卻沒有被打死的人,這就已經超過了所有人,注定在她們心中留下痕跡。
“哼!微末的小手段而已。”皇甫茜目光如炬,看穿了李浪的有些心思。
玉如意放下手里的奏折,然后想了想,又拿起來,只是好像不經意道:“如此吵鬧,有礙觀瞻,清理一下吧!”
皇甫茜喜笑顏開:“好!我這就讓蛟龍衛去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