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的某種可能嗎?”李浪心中滿是期待。
過去雖隱藏了無數的秘密,但就結果來逆推過程,很多大事件依舊如掌上觀文,最多也就是多解鎖一些細節。
未來不一樣,哪怕不是必然的未來,但它的神秘性,卻讓人更加的神往。
“對了!去往未來的話,我會是以什么樣的身份出現?”李浪猛地心想,然后提出了疑問。
但他并沒有得到回答。
時空古樹明亮起來,長河流動,星辰運轉。
李浪被汲入其中,順著某個通道,送往了時空古樹新生的某個支流。
而就在李浪消失不久后。
一僧一道,同時出現在了古樹之下。
他們的同時出現,顯然不是偶然。
這也就同樣意味著,他們對時空古樹的了解,更勝過李浪許多,甚至擁有一定的主動性。
而不是如李浪這般,全靠著運氣。
僧道站在樹下,看著那新生的支流,彼此之間并沒有交流。
漸漸地,僧人的身影開始消散淡化。
似乎同樣投入了那古樹之中。
唯有道人,依舊站在樹下,只是凝神旁觀,并沒有下場的意思。
西域,貢嘎雪山,大雪圣輪城,李浪睜開了雙眼。
此刻的他,剛剛融合了一段全新的記憶。
同時也在原本的基礎上,新增了十幾種神通,而更關鍵的是,他的修為赫然已經不再是神圖,而是神化。
此刻的李浪,還無暇感受神化修為與神圖的具體細節區別,腦子里轉的全都是那些填塞進來的記憶。
現在是大新九年,也是大雪圣輪城落成第三十七年。
一切的拐點,都源于···在這個時空里,沒有程詡站出來,主導一出獻頭計。
胡荒叩關,沈星海依舊是被女皇強行拉出天牢,送到了西域戴罪立功,李浪不知道女皇是怎么說服沈星海的,不過他倒是也跟著一并到了西域,理由依舊是避禍。
當中原因為大乾國運大失,天災四起導致大亂之時,白玉關成了一座孤立無援的孤城,獨自釘在西域十年,直到大乾被胡荒聯盟組成的外敵,與中原大地四起的叛軍所拖潰,白玉關才徹底破城覆滅,大將軍沈星海以死報國。
而中原大地亂了十幾年,終于由佛門牽頭扶持出了一名叫做‘伍令元’的反王,自賀州起家,一路南征疆域,北拒胡荒,終于也算是勉強收服了原本大乾的七成領土,立國大新,成了大新朝的開國皇帝。
至此大新也迎來了和平治世,佛門也在大新朝的支持下,開始愈發的強盛。
中原大亂,佛門借機發展壯大,這個時空背景下的李浪,原本只是配合沈星海,潛入胡人群體之中,作為秘探打聽情報。
基于某種‘巧合’,他還是偽裝成了大日寺的楚倫嘉措,還是走上了集資建城的路子。
區別是他沒有干一票就跑路,而是真的留下來,踏踏實實的將這座圣城給修起來了。
等到山河易色,中原依舊沒有李浪的落足之地。
他便索性繼續留在了這里,至少在西域,在圣城之中,還有他的一席之地。
也能借助此間的資源,用于修煉。
怎么也比回中原之后,被佛門追殺要好。
當然,這個時空的‘李浪’日子也沒有多好過。
雖然城是他主導建立的,但資本都是別人掏的,好處也早就都許諾了出去。
更重要的是,他麾下可用之人不多,當初為了打探情報,也做了很多背地里的虧本交易。
如今這座城的主控權,已經大半被大雪山、大輪寺、圖蘭部落這些傳統的西域胡人大宗門、大勢力搶走。
但至少名義上的管理權,還在李浪的手中。
他還是這座城的城主。
而最近,他的城主之位···也似乎岌岌可危。
圖蘭部落與大新朝有化敵為友的架勢,努爾阿部有心想要將女兒阿達蘭蒂送往中原,入新朝皇帝的后宮為妃。
以此來獲得新朝的支持,在草原上真正的建立起胡人國度。
而圣城,自然也就將會是未來的胡人王庭。
這樣的話,李浪這個城主的位置,就顯得很尷尬了。
當然了,這個時空的李浪,也是李浪。
這么些年了,也不可能閑著。
圣城之中重建的大日寺,表面上是西域佛門的一支,實際上成份相當的復雜。
有李浪這些年,招收的胡人弟子、本地貴族作為掩護,也有昔日青陽寺的同門,大乾朝的一些舊部等等。
同時,李浪也積極的往圣城之中,加塞多方勢力,進行博弈。
將水攪的很渾。
管理起來雖然更加的麻煩,但也導致了誰都難以在這里搞一言堂。
這樣的狀況下,李浪這個城主的必要性,反而變得重要。
“這個時空的我,背負了很多的東西,早就沒有了逍遙自在。”
“即使是身懷金手指,幾十年過去了,也沒有能真正站在人間頂端。”李浪想到了金手指,便打開了血汗工廠。
血汗工廠里,數萬的血氣分身,正在熱火朝天的修煉、鍛煉著。
原本的三千分身限制,顯然是已經打開了。
神化境界,明顯就是血汗工廠判定的某個分水嶺。
“兩萬兩千名分身,卻分出了近百個隊伍,做著各式各樣的研究,這也分心太多了吧!”李浪感受了一番,有一瞬的納悶,隨后又明白過來。
要想坐穩城主的位置,當好端水大師,這個時空的李浪,需要付出的努力相當之多。
什么都要會,都要精,都要能夠提供必要的幫助,以此來拉8嗟拿擻選�
如此這般,即便是有大量的分身幫忙代勞,依舊導致了自身修為的‘進展緩慢’。
預想中的自己,幾十年不說成祖做圣,那至少也該登仙登神,窺得這世間的真相。
事實中的自己,還在這紅塵打轉,為繁冗瑣碎所拖累,且離前路似越行越遠。
也不是這個時空的李浪,不知道提高修為,達到最頂級的實力,才是唯一的必要,將精力過多的消耗在沒必要的地方,純粹是浪費時間。
而是,世事如此,他唯有一力扛之。
白玉關城破之后,那白玉關內散出來的軍民,化整為零融入西域,需要李浪暗中照拂。
大乾舊部逃到了西域,想要徹底的安生下來,也需要李浪幫忙照應。
想要都做好,哪有那么容易?
至于撒手不管?
李浪可以不管那些不認識,沒交情的。
但總有一些人,一些事,會與他產生交集,有了關聯,有了羈絆,就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
而人脈本身就是一張網,一個帶著一個,一個連著一個。
慢慢的,需要負擔的就越來越多。
有人覺得肩膀上沒擔子,那只是因為混在社會的底層,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才是別人肩膀上擔子。
以官員為例,哪怕是一名貪官,想要當好這貪官。
他也得管手下人的吃喝拉撒,為他們闖禍壞事后擦屁股,還得照顧那些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大量窮親戚,給他們找些營生,維持住在家族內的聲望,卻又不能讓這些人都吃飽了、吃撐了,貪念更盛,倒反天罡。
沒有黨羽,沒有附庸,再大的官,命令出不了辦公室的大門,能抵個什么用?
何況,影響本就是相互的。
李浪出力幫助這些人在西域安身立命,這些人同樣也都團聚在李浪的麾下,助他穩定地位。
修行,修的也是資源、財力。
李浪如果拋下一切,遠遁世外,尋個小山溝里茍起來獨自修煉,保證還沒有現在的進度快。
淺水是養不出真龍的。
“先不想這些!”
“既然來了這個時空,那就要有收獲。”
“當然,因為本來就是‘我’,只是因為一個意外的歷史拐點,造就了我的另外一種可能,所以哪怕只是成為這個‘我’一段時間,我的收獲就足夠大、也足夠多了。”
“現在,先整理一下具體的個人訊息,然后再歸置、歸置,嘗試一下前路,然后以現在的這個身份,去獲取更多‘未來’的訊息,雖時空不同,但借鑒的意義和價值,還是很大的。”
想到這里,李浪先凝神感知身體。
此刻他的體內,神圖早與肉身重迭,齊天大圣和斗戰圣佛兩種狀態,已經能夠兼容,化作了流淌的光,時刻的改變著他的生命存在本身。
最直觀的就是,心臟、大腦、內臟這些,都不再是真正的弱點。
因為這些都是‘附庸’,是強大的神化意志的載體。
就像毛發、指甲之于人體,只要人還活著,這些就都能再生出來。
神化之后,真正重要的,只有‘神核’。
神核,不是什么具體的能量結晶,或者某種超凡器官。
哪怕是被粉碎了軀殼,從物質的層面,也找不到所謂的‘神核’所在。
它是精神意志與能量、神通交匯之后的產物,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僅存在于‘想象’之中,卻又能夠極強的干涉現實。
故而神化強者之間的交手,比的不再是神通或者真氣。
而是以這二者為基點,撬動的現實,以及借現實對彼此精神的干涉。
簡單來說,就是先講道理,然后道理化作了實質性的力量,再用這實質性的力量,粉碎對方的道理。
某種意義上來說,和先秦的諸子百家有點類似。
百家游說君王,一旦在某國掌權,就會借助王權,驅逐對立的學說、學派。
神核的出現,隱匿了過往身為人的弱點,卻也不是說真的把人變成了仙神,在凡人之上無往不利。
沈星海就在神圖境多次擊潰神化,甚至是斬殺過神化。
就足以說明,神化修士也不是那么的高不可攀。
碎心、砍頭不死,那如果肉身被碾碎成渣,九成九的神化也都活不下來。
這是因為,他們的‘神核’承載不起太高的‘不死’概念。
無法在肉身徹底崩潰之后,還喚醒生機,重聚身體。
神化境界的修行,也是最為漫長的。
修煉者從直接的角度出發,就是堆迭更多的神圖,多次神化渲染。
而側面的角度出發,就是逐步‘非人’。
也就是不受常規的規則約束與限制。
比如食氣不死,不再需要吃食物和飲水,比如不再需要呼吸···這些都是比較淺顯易懂的非人概念。
“我這個身體,是以四重六合進階的神化,雖然也不低了,但···依舊距離六六之合,差了老遠。”
“這個選擇也是沒有辦法,堆迭六合越往后越難,得一兩種神通,對于整體實力的提升,沒多大的好處,神通多些只能說明應對各種狀況的手段更多些。”
“唯有突破境界,才能整合資源,形成質的飛躍。”李浪一一細致感受著多出來的那些神通,同時整理出一個優劣順序來。
還沒有等李浪完全的整理妥當,敲門的聲音響起。
“城主!新朝的使者已經到了山腳下了!”
“大祭司邀您前往山腳下迎接。”門外傳來一個聲音。
李浪收起發散的精神,念頭一動,房門打開。
隨后所有的窗戶,也都在這個時候掀開。
窗外的涼風順著云氣,一道的飛了進來。
門外可以看見遠處金色的雪山,以及已經向著遠處山巒上蔓延的建筑。
站在門口的,是一名頭戴著花帽點綴綠松石,一身紅藍相間胡服的女子,她的額頭上,還繪著雪紋,兩側臉頰微紅,有著健康的小麥色肌膚,容貌只能算是不差,卻也遠遠談不上絕色。
李浪的身邊,不缺美人兒。
作為圣城名義上的城主,他享有的資源,相當豐富。
但眼前這個女子,與他關系純潔。
她額頭上的雪紋,表示她是將純凈之身獻給了雪山神的女祭司,需要保有純潔之身。
這樣的女祭司,在大雪山內地位特殊。
遠比一般的祭司要來的地位更高。
她們既是近神的祭司,也是未來某個必要時刻的‘祭品’。
那些古老的大祭司們有需要的時候,就會用她們的皮肉或者骨頭,制作強大且獨特的法器。
這些法器殘忍,卻擁有匪夷所思的強大威力。
李浪從記憶里翻出她的名字‘阿珠’。
“新朝的使者嗎?”李浪轉了轉念頭。
然后依照以往的姿態說道:“好!我會去的!”
圖蘭部落想要以圣城為王城建國,為了借助外力,與新朝之間曖昧不已。
而大雪山明顯已經被說服,開始為努爾阿部站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