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浪的目光當然也看向那個正在被群鷹啃啄的青年,如果是正常情況下,他不會管這樣的閑事。
路是他自己選的,走到了死路,也只能說一聲活該。
但此刻,他卻覺得,這個敢想敢干的青年,或許能頗有一番用途。
他已經很清楚,想要做成一件不太容易的事情,單打獨斗是很難的。
哪怕只是再簡單的幫助,但只要積累的夠多,就能起到關鍵性的作用。
故而開口說道:“此人叫什么名字?”
一名胡人勇士說道:“他叫哈里拜,是塔里木大叔的三兒子,以前還和我打過架,當然他輸給了我十三次,只贏了我兩次,事實上他并不是合格的勇士,但他很擅長制作陷阱,也能在沙漠里快速的尋找到水源,是個不錯的牧羊人。”
話有點多,但聽不出來,究竟是好意還是惡意。
說帶著好意吧!他也沒說啥好話。
但說有惡意,卻又何必解釋這么多?
可能,這個胡人勇士本身,也是心情復雜的。
一方面不想看到自幼一道成長的伙伴,就這樣死去。
另一方面,也完全不想他真的能用這種辦法,打動阿達蘭蒂,摘走這朵圖蘭部落最美的花兒。
李浪點了點頭,似在沉思了片刻。
“哈里拜!”
“哈里拜!”
“你現在已經死了,如果你想要重生,那我會讓你在蓮花之中,重新得到新的生命,過去種種都算是隨著哈里拜這個名字一道逝去,你可以用蓮花生這個名字,再獲得新的生命。”李浪開口,聲音不大,卻足夠傳遍四野。
所有人都聞言,驚疑不定的看向李浪。
阿達蘭蒂似乎想要否定李浪這種冒失的行為,但卻又因為本性中的善良,并不想真的看著哈里拜死掉。
何況,哈里拜如果‘死了’,留下來的是蓮花生,那么這場求愛,就算是落下了帷幕。
即使是他活著,也不可能再獲得追求阿達蘭蒂的機會。
想明白這一點的很多胡人,都沒有出言,否定李浪的提議。
此刻的哈里拜,已經被群鷹啃掉了半邊臉頰上的皮肉,胳膊、大腿上也都滿是傷痕,血肉失去了不少,可謂是重傷。
不過理智卻還在,痛苦讓他暫時保持清醒。
知道無法再用這種方式打動阿達蘭蒂的芳心,便立刻喊道:“愿意!上師!我愿意!”
李浪點了點頭,上前幾步,領域先一步籠罩,驅散了鷹群。
爾后施展神通,先以蓮花將其托起,再在蓮花之中,抽走他身上的病氣,使其脫離了生命危險。
蓮花托著哈里拜飛來,落在李浪的腳邊。
“蓮花生,你現在是我第四十一名弟子,希望你要記得今天的教訓,以后莫要再魯莽行事。”李浪說道,口中說著勸誡之言,實際上并不怎么真的在意。
他救下哈里拜,為的就是用他的搞事能力。
不得不說,有時候就需要幾個膽大敢莽的人打頭陣,否則大家都是智者,都做茍人,相互虛空對決一百次,真實展開一次都沒有,那事情怎么推進?
李浪救下了哈里拜,賜名蓮花生。
周圍的胡人們,表情都很古怪。
因為阿達蘭蒂并沒有反對,這讓一些年輕人看到了指望。
如果和這位上師打好關系,等于是有了一條退路。
哈里拜不行,不代表他們也不行。
熱血上頭的年輕人,很少有不自信的。
年輕的時候,都以為世界圍繞著自己轉,遠大的前程,數不盡的財富,還有如花美人,都在前面等著,只要稍稍有點勇氣,奮力一搏即可。
改名為蓮花生的哈里拜在謝過了李浪之后,就被帶走療傷。
李浪雖然抽走了病氣,卻并沒有為他療愈好身體。
如果放著不管,要不了多久病氣再涌上來,他還是有生命危險。
李浪繼續深入這處草原秘境。
可以看得出來,秘境的邊緣,有不穩固的跡象,很多原本表面一片翠綠之處,其實暗藏著枯黃。
“白玉關如果不毀掉,所有的草原秘境,都會消失。”
“近些年來,已經消失了很多的秘境,它們在冬雪融化之后關閉,然后就再也沒有打開。”
“草原上的冬天,凍死的人和牛羊,也越來越多。”阿達蘭蒂滿眼愁緒的說著。
隨后不再細聊,顯然沒有深入的想法。
轉而說道:“上師!我看您的裝扮,像是大日寺的高僧,但據我所知,大日寺在二十年前,就已經被人屠沈星海,帶領魔鬼軍滅掉了。”
阿達蘭蒂說話,一點也不委婉。
確實是明明白白的,在質疑李浪的身份。
李浪掐著一個大日印,明晃晃的佛光,就從他的腦后冒了出來,仿佛有一輪大日,自身后飛出。
這是大日寺的一門武學,攻擊效果一般,結成的神異也沒什么太大的實戰效果,就是用來裝嗶顯圣,愚弄百姓。
當然,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類武學也可以說很強。
能殺人,和能蠱惑人,這二者究竟誰更厲害,其實并不好界定。
“我轉世后,記憶在混沌的迷霧中穿梭了很久,才終于復蘇。”
說完就不再繼續往下解釋,任由阿達蘭蒂去自行腦補。
他相信,提供了這些線索,圖蘭部落的人,一定會依照已有的線索,追查到天山月在白玉關內,為他設計好的身份。
阿達蘭蒂還想追問,甚至隱晦的有一絲動用腰間長鞭的念頭。
還未等她實施,一名鐵塔般高大,留著滿臉大胡子,看起來既雄壯,且慷慨、豪氣的壯漢,便已經迎了出來。
他穿著厚實的狼皮袍子,頭上戴著龍角盔,走上前來時,兇厲的氣息,已經撲面。
任誰瞧見,都非得道一聲‘好一條大漢,定是猛人’。
這樣的漢子,放在戰場上,定是如推土機般的猛將人物。
“上師,這就是我的父親,圖蘭部落的首領,偉大的獵龍弓手,曾經用七只屠龍箭,射殺了肆掠草原的三頭妖龍。”阿達蘭蒂對李浪說道。
李浪頷首微笑,對著壯漢道:“好久不見了!阿部!”
圖蘭部落的首領,努爾阿部。
同時他與大日寺的楚倫嘉措,算是認識的朋友。
當然不算太熟悉。
努爾阿部打量著李浪,上上下下好幾眼,似在確認著什么。
扭頭之后,眼中帶過一絲疑惑,卻還是說道:“楚倫上師多年不見,倒是風采愈發不凡。”
“中帳已設大宴,也為上師備好了上好的楚子血酒,還請快快入席。”
李浪繼續微笑道:“阿部大汗或是忘了,本座不飲血酒。”
血酒通常是指葡萄酒。
西域之地雖多半荒涼,但也有一些風水寶地,盛產瓜果。
由于天氣時常在嚴寒和炙熱之間轉換,瓜果不易運輸,便都曬成果干,或是釀造成果酒,送往各地。
當然,貴族們飲用的血酒,會更加的特殊一些。
不僅僅采用最好的掛霜大葡萄釀造,同時還會混入天生靈性十足的楚子鮮血,讓血酒之名,名副其實。
常飲此酒,能增強雄性活力,床榻戰場之上,龍精虎猛。
這類血酒,如果運送到中原地區,一壺即可值千金。
大日寺源于前朝公主嫁入西域后,帶來的陪嫁僧人,保留了更多的中原佛門習俗,飲用果酒無事,但混了人血的話,就多少都會有所避諱。
當然,也不全然需要遵守。
畢竟一地之風俗如此,更多的時候,還是人適應環境,而不是環境適應人。
李浪面對試探,果斷的選擇了保持節制。
理由很簡單,因為如果原本的楚倫,沒有這方面的節制,那么可以選擇的試探點更多,阿部根本不會專門挑血酒這一項來驗證。
阿部和楚倫并不算很熟。
他選這個驗證,只能說明,楚倫在血酒上的堅持,讓阿部產生了特殊的記憶點。
“哈哈哈!我倒是忘了!”
“無妨,我這里也有普通的血酒,”努爾阿部拉著李浪的手,就往營帳中走。
態度顯然變得親昵了很多。
寬大的營帳之中,早已經是賓朋滿座。
數十名粗魯的大漢,分別抱著千嬌百媚的美人,一邊飲酒吃肉,一邊肆意的玩樂。
有些甚至清理出一片桌面,已經開始了搗藥。
痛飲美酒,痛快美人,好一片酒池肉林之景象。
不得不說,西域真的是出美人。
嚴苛的自然環境下,男子大多粗魯雄壯,女人倒是身段優秀,千嬌百媚。
再加上都鍛煉得當,自幼騎馬。
若是立于上方馳騁,那起伏坐落的颯爽,足以讓人瞧的目不轉睛。
這里的胡姬美人,與李浪在中原見到的那些,有很大的區別。
中原青樓酒肆里的胡姬,美則美矣,卻都像是精心調教過的金絲雀。
而此間美人,身上都帶著一股兇狠和野性。
雖好似玩物,但她們未必不是在玩弄男子。
李浪與阿部進來,自然有一大部分人,都紛紛停手,開始起身見禮。
當然也有箭在弦上的,就只能抱著懷中美人一道,一邊行禮一邊賣力。
跟隨著進來的阿達蘭蒂偏了偏頭,不去看那些器物,眼神倒是沒有多少厭惡或者變化。
自然環境惡劣,生存條件艱苦,再加上各部落之間,相互征戰不休,也因此養成了不少人今早有酒今早醉的習慣。
活一天就快活一天,免得要死的時候后悔過的不夠瀟灑。
“上師!同我一道上坐!”阿部拉著李浪往主位走。
等分別坐下之后,就直接塞給了李浪兩個金發碧眼的美人。
美人穿著典型的西域舞姬服飾,腰間掛著銀色的腰鏈,上面掛滿了小鈴鐺,將腰肢顯得更加的纖細,皮膚也襯的更為白皙。
李浪自然的坐下,將美人攬在懷中,指尖輕彈,自然揉捏,仿佛本能。
“不知雀月姬現在何處?”李浪坐下后對阿部問道。
阿部有一美人,名叫‘扎娜依然’,也被稱為雀月姬,因為她最擅長月下的孔雀之舞。
努爾阿部能成為圖蘭部落的首領,甚至是將圖蘭部落發展成為胡人中的第一大部落,這位雀月姬某種程度上,也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為他拉攏了不少的盟友。
李浪沒有實際證據證明,阿部有用雀月姬招待過楚倫嘉措,但這樣并不明顯指向的問一句,可以起到一定的暗示作用。
更加的將身份,變得切實。
過于謹慎的想要少說少錯,雖然不算不對,但太過被動。
而且,已經深入敵群,如何能夠做到不言不語不露分毫?
主動的去探尋邊界,遠好過被動的等待被察覺、發現。
阿部笑道:“前些年已經送給黑瀚部落的扎木大汗了。”
“她為我們圖蘭部落,帶回來了一部分位于北部的草場,可以讓我們圖蘭部落,多養活數萬的牛羊。”
余下那些壯漢們聞言,紛紛跟著大笑,齊齊都道阿部大汗英明。
唯有阿達蘭蒂憤然離席。
看著阿達蘭蒂離開,李浪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個少女本身不算難纏,但她的神通很是棘手。
方才這少女,暗戳戳的想要對他用神通,李浪其實是感應到了。
營帳中的熱烈,不以阿達蘭蒂的離開而變得冷卻。
反而更加的高漲。
李浪也很自然的融合進去,雖不會如其中一些人那樣,立刻上演真人大秀,但手上卻不停,各種技巧不絕,一看就是久經沙場,不動聲色,已經讓兩名美艷的胡姬癱軟在桌上,無法在更多的動彈。
阿部斜眼瞧著,微微頷首點頭。
心中的那點疑慮,反而是又一次的削掉了許多。
乾人靦腆,而沈星海治軍嚴明,這樣的花叢老手即使能找到,但既熟練,卻又能在這樣兩個美人的誘惑下,依舊是保持寶相莊嚴,巋然不動的模樣。
那就非得是有超群的經歷和見識不可。
白玉關哪里來那么些的美人,喂出一個這樣的品花圣手?
定是楚倫上師無疑了。
隨著信任的增強,話題也開始由不著調的葷段子,轉向一些實際性的內容。
比如那些部落之間又發生了流血沖突,哪個部落有了一名絕色女子,可以去將之掠奪回來,哪個部落的年輕頭人,有頭角崢嶸之姿,可以先去收服,收服不了就直接斬殺。
話題都是圍繞著劫掠、打壓、殺戮進行,赤果果的,沒有半點多余的掩飾和妝點。
李浪聽的倒是心緒波動。
所謂權利階層的集會,無論演的多高大上,其實無外乎就是為了錢、權利、美人。
這里的這些人,他們只是沒有偽裝罷了。
話題不知何時,轉到了李浪這里。
一名部落貴族對李浪問道:“上師轉生回來,可是要重建大日寺?”
“可有選好地址?”
“如今靈山日漸稀少,以前大日寺所在的鷹落山,早就已經變成了一座荒山,沒有了靈脈。”
他問這話,顯然是另有所指。
靈脈沒了,不代表沒有草場和湖泊。
如果李浪要重建大日寺,要回屬于大日寺的地盤,那他就要蒙受損失。
當然,李浪真的強要,他也不會直接認了賬。
打一場是免不了的。
李浪看穿了這人幾乎沒掩飾的試探,直接回答道:“不!我要在貢嘎圣山上建一座大日圣城。”
“用一座圣城來鎮住靈脈,避免靈氣向白玉城流失。”
一言出,原本喧鬧的營帳,立刻就安靜下來。
轉瞬,又都化作了刺耳的哄笑聲。
西域不是沒有城市,阿丹、薩克爾、呼倫爾倫,這些都是西域鼎鼎有名的城市。
但它們都建立在西域少有的寶地之上,有著不會被風沙侵襲的草場,有著阻擋風雪的高山,有著寬闊的河流,還有著鎮守這些地方的諸多強者。
貢嘎圣山雖然出名,但它只是西域靈脈的發源地之一,本身其實周圍荒蕪一片,不適合生存。
山勢也陡峭非常,想要在哪里建立起一座城,根本不可能。
面對哄笑,李浪表情不變,顯得十分鎮定有把握。
這倒是讓笑聲變得小了一些。
都開始驚疑不定的打量李浪,猜測他究竟是從何而來的這些底氣。
李浪的底氣就在于,他其實對能不能建立起這樣的一座城,壓根就無所謂。
大日圣城,這是他將為西域胡人畫的一張大餅。
同時這張餅,最好能吸引到荒人們一并的加入進來。
行走在沙漠的這些天,李浪就一直在思考,怎么樣才能真正的融入到胡人和荒人中去,快速的成為他們中,不可忽視的一員。
在來之前,他以為一個‘寶石騎士’的身份,就足夠了。
畢竟寶石騎士的設定上,掌握了白玉城大陣的隱秘,可以破開鎖在西域各部脖子上的枷鎖。
但之后再想,其實遠遠不夠。
是他有些自以為是了!
阿達蘭蒂確實是有一定的地位,有她背書,寶石騎士的身份不會被質疑。
關鍵在于,即使是坐實了這個身份,也入不了核心層面,對于獲取到胡人和荒人核心的動向,其實沒有實際上的幫助。
如果打探到的只是一些淺顯的訊息,不說是無用···只能說聊勝于無。
反而李浪需要用更真實的訊息,去不斷的獲取信任。
投資與回報,壓根不成正比。
所以,他決定將目標變得更大。
“以前是有人帶著PPT來給我講未來藍海。”
“現在輪到我來忽悠人了!突然有一種命運回旋鏢的感覺。”李浪坐在位置上,表面不動聲色,心中卻是這般暗想。
阿部作為首領,最先問道:“上師可是有什么把握?”
李浪點了點頭,卻沒有直接說明。
而是喝下一口普通的血酒,沒有說話,顯得諱莫如深。
“上師!要想建城,需要大量的錢財、糧食還有奴隸。”
“我愿為上師,捐獻一百頭羊,作為支持!”阿部看似豪爽的揮手說道。
一百頭羊,也值點錢了。
只是與阿部的身份不對等。
李浪雙手合十,感謝道:“多謝大汗美意,不過無須這般,建立大日圣城,非只靠這點即可,一百頭羊該值多少錢財,本座都會如數給大汗。”
這話說的話里有話,在場的眾人,雖然都習慣了有話直說,卻也不是聽不懂暗話。
有人交換了眼神,便由其中一人問道:“上師可是要開啟大日寺留下的寶庫?”
有根底的勢力,都會有在得勢時埋藏財物的操作,為的就是有朝一日沒落了,后人還有本錢東山再起。
大日寺有沒有這樣的寶藏,李浪不知道。
因為他根本就不是什么楚倫嘉措。
只能說,他覺得可以有···且不僅僅是有一個寶藏。
“哈哈!此事便不勞煩閣下費心了。只是等到建城之時,還望諸位,多賣一些奴隸給本座。”李浪明顯做出轉移話題的姿態。
眾胡人心中越發的熱切,開始輪流給李浪敬酒。
等到又喝了好幾輪,李浪做出不勝酒力的姿態后,新一輪的問話,再次開啟。
李浪卻始終守口如瓶。
接下來兩日,李浪故作神秘,卻又大包大攬,表現出完全不差錢的姿態。
甚至已經暗中,與一些人談好了合作,交付了定錢。
將女皇賞賜給他的財物,算是轉眼就揮霍了大半。
這無疑是在坐實,李浪扮演的這個楚倫上師身上,確實有一處大寶藏。
足夠支撐起,在貢嘎圣山上,建立起一座宏偉的大日圣城出來。
而當李浪公布出一張草繪的草圖后,圖蘭部落的貴族們,便紛紛更加的心動澎湃起來。
有人想要李浪手中的財寶。
也有人想要等真的建立了這座城后,得到這座城。
其中努爾阿部就是后者。
營帳之中,努爾阿部正在與女兒阿達蘭蒂對話。
“女兒!我想要讓你去侍奉上師,你覺得如何?”努爾阿部對女兒阿達蘭蒂問道。
此刻他倒是后悔,將雀月姬送到了黑瀚部落。
如今部落中的美人雖多,但真正可堪稱絕色者,就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女兒。
雖然阿達蘭蒂常年戴著面巾,只露出雙眼。
但作為父親,他知道女兒有多美。
“父親!伱想要謀取上師手中的寶藏?”
“這不可以,我們不能阻礙上師,而是應該幫助他,如果真的可以建立大日圣城,阻止靈氣流失,西域各部落,都會感念我們做下的恩德。”阿達蘭蒂說道。
“哦!我美麗的女兒,你怎么能這么想,我比誰都希望,那座城是真的。”努爾阿部說道。
“西域一共有四座最知名的城市,但沒有一座屬于我們胡人!”
“女兒!這是一個機會!我們需要抓住它,更加的主動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