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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階煉體?”看到此景,白發邪修眉宇微挑,看向衛圖的目光,登時多了一些不加掩飾的貪婪之色。
煉虛修士的肉身到底有限,很難承載他這尊合體境的強大神魂,嚴格限制了他本應有的實力……但若奪舍了衛圖這一法體雙修之士,結果當會大大不同!
“你這具肉囊,本座要了!”
白發邪修大笑一聲,身上幽光浮現,抬手一揮,袖中擠出一只一只形似侏儒的干癟尸體,如蜂群一般懸浮于空,黑光一閃后,便在瞬息之間,圍上了衛圖。
這些侏儒尸體,正是衛圖等人先前在布設“六氣斬神陣”時,沒有殺死的煉虛傀儡。
不過,在數量上,這些煉虛傀儡此刻就僅僅只有七尊了,比原先的十一尊,減少了不少。
但更大的區別是——
這時,衛圖是一人獨抗這白發邪修和其驅役的這些煉虛傀儡,比先前布陣時更加的危險,更加的生死難料。
“爆!”衛圖神色如常,面色不變,當即掐動法訣,引爆了適才為了對付白發邪修時,隨手散下的諸多六階符箓。
在符箓爆炸的瞬息之間,他再一振背后青色雙翅,借“裂空遁”遁離戰場,出現在了數十里之外。
此戰術,他早就嫻熟于心,根本不怕諸如此類的多人圍攻。
方才,未能圍困白發邪修成功的“符陣”,何嘗不是他為了掌握戰場主動權,所布下的暗手?
轟隆!轟隆!
爆炸聲此起彼伏。
十余道六階符箓組成的“符陣”,相互勾連,在戰場閃放耀眼光華,在一瞬間便淹沒了這些宛如蜂群的煉虛傀儡。
登時,七尊煉虛傀儡死傷一片,法體盡數被毀,身上浮現焦黑之色。
但很快,衛圖也在這一霎那間,遭遇了徐明熙那時所遇的困局。
——一只只干癟的煉虛法嬰,從這些傀儡體內遁出,雙眼猩紅、悍不畏死的向他發動了自爆式進攻。
舍棄了法體后,這些煉虛法嬰一個個皆有不遜于煉虛大修的遁速。
見此情形,衛圖暗皺了一下眉頭后,當即再次動用“裂空遁”,背后雙翅微微一扇,在須臾間,便再次遁離原地。
只是——這些煉虛法嬰,一個個宛如鬣狗一般,緊追不舍,元嬰自爆的范圍,亦超出了裂空雕所能逃逸的“上限”。
在遁逃了數次后。
衛圖還是避不可免的被兩尊“自爆”的煉虛法嬰纏上。
爆炸聲驟然響起!
其聲威,遠超衛圖的六階符陣。
哪怕是白發邪修所處的地方,虛空也為之坍縮,如破鏡一般,皸裂出一道又一道肉眼可見的空間裂縫。
“哪怕是六階煉體士,在此元嬰自爆中,當也會受到重傷。”白發邪修嘴角微勾,目光向硝煙中望去,想要一窺衛圖的慘狀。
但下一刻。
令他愕然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在此恐怖的自爆力量中,難以閃避的衛圖,竟在頃刻間,凝出了一道浮有仙人虛影的厚重山巖,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而這還遠遠沒完。
數道六階防御符箓,符力閃爍,撐起了一層又一層的符力護罩。
緊接著,是衛圖的法力護罩。
法力護罩之下,則是其所穿的,一具遍布密集蛇鱗的暗紅色甲胄。
刺啦!刺啦!
在駭人的自爆威力之下,當先的厚重山岳率先被擊碎,化作無數碎石,自空中跌落。
而后,一層層的符力護罩、法力護罩被瞬間撕碎,露出了藏于里面的衛圖。
但可惜,到了此刻,煉虛法嬰的自爆之威也衰減到了僅有一成不到。
這等威力,休說擊穿衛圖法體外面、那疑似六階上品靈寶的防御甲胄,哪怕是威脅衛圖這六階煉體士的肉身……恐怕也不夠看了。
“根據徐明熙的記憶,這衛圖惟一可值得稱道的身份,就是人族人祖殿修士。在背景身份上,位屬寒門……他是怎么,擁有如此多的身家?”白發邪修心生困惑,大為不解。
不談別的,單是衛圖方才攻擊、防御所使出的近二十張六階符箓,就非是一個煉虛初期所能擁有的身家……
還有貼于額上的“真魂命符”,穿于身上的幻鱗甲。
這每一件,都是一些煉虛巔峰修士都求而難得的至寶!
“此子準備充分,不宜下手。”
白發邪修眸光微閃,再次心生忌憚,生出了逃竄之心。
只是,就在他準備舍棄戰場,準備遁逃之際,剛剛解決完元嬰自爆的衛圖,就似乎發現了他這一小動作,身形微微一晃后,便再次鬼魅的出現在了他的面前,又一次的纏上了他。
“小輩,你當真打算找死?真的以為本座不是你的對手?”白發邪修目露寒光,語氣森冷的威脅道。
他不是不敵衛圖,只是不打算在此“虛弱期”中,多生事端,以免引來不測。
這是他作為強者的謹慎。
衛圖不語,眸中冷光一閃,手臂肌肉當即迅速膨脹,化作滔天巨掌,一把向面前的白發邪修徑直抓了過去。
“小輩,爾敢?”白發邪修大怒,當即再凝血色巨手,迎了上去。
兩手劇烈相撞。
“嘭”的一聲!
由法力凝出的血色巨手,明顯不敵衛圖以大乘秘術《巨力金身》膨脹所得的“肉掌”,兩手相交的瞬間,血色巨手就轟然破碎,化作點點靈光,消失不見。
而衛圖的滔天巨掌余勢不減,在臨近白發邪修的面門時,緊握成拳,狠狠向其法體錘了過去。
這一擊,于普通煉虛修士而言,已然是致命一擊。
更何況,衛圖又有“真魂命符”的加持,在這一刻,他的法力攀升到了煉虛后期。
因此,此滔天巨掌的威力,足可堪比煉虛巔峰修士的全力一擊了!
反觀白發邪修,在本源被徐明熙“煉虛中期”的法體所限制下,對此攻擊,根本難以及時反應過來。
或者說,他根本沒有預料到,衛圖這一秘術會有此等摧枯拉朽的攻勢,而他的血色大手……會那么的不堪一擊。
渺茫如蟻的白發邪修,在此滔天巨掌之下,瞬間被擊飛,如一顆炮彈般,被此勢大力沉的一擊,狠狠的嵌在了地面上。
但此刻,巨掌之威并未絕盡。
“咚”“咚”幾聲巨響,方圓數十里的地面猛地向下深陷了一大片,凝實的地面、巖層寸寸板裂、地動山搖。
咔嚓!
這時,被砸進地面的白發邪修,肉身里面,也傳出了十分清脆的骨裂聲。
與此同時,他的臉色也露出了不正常的潮紅,嘴角滲出了一縷縷的鮮血。
“果然!煉虛中期的肉身……面對這小輩,還是太過勉強了。”白發邪修擦了擦嘴角的鮮血,雙眸猩紅,面色陰沉。
適才,不是他輸給了衛圖,而是他所寄生的“徐明熙”,輸給了衛圖。
如果是他原本的實力——
衛圖當與徐明熙一樣,在他手上撐不了多久,就會乖乖成為他的“肉囊”。
“不!不能著急。適才奪舍這天狐族小輩,已經損失了我不少本源,這時若再對這人族小輩下手……倘若不成功,那將有性命危險……”
白發邪修面色難看,壓制住了腦海所誕生的,對衛圖的暴虐殺意。
在性命之事上,再是屈辱,也得謹慎小心。
只是——
此刻掌握戰場主動權,開始對白發邪修步步緊逼的衛圖,卻沒有給白發邪修任何的喘息之機。
他像是肉身力量難以絕盡的暴猿一般,膨脹后的雙臂,一次又一次的對“地坑”內的白發邪修進行錘擊。
咚隆!咚隆!
十余息后,地面便被衛圖砸的硬如堅石,在“地坑”里面的白發邪修,艱難抵擋的同時,肉身也開始不可逆的腐爛、破敗。
“此子心性竟如此毒辣。”
“竟還暗中下了靈毒?”
白發邪修面色微變,目光閃爍不停,知道他已經陷入了“絕路”。
區區靈毒,以他的合體本源不難排除。
只是,若想一邊排毒,一邊應對衛圖不間斷的攻擊,就難免有些難辦了。
然而,若是坐視法體被靈毒所侵,再過個一時半刻,這具“肉囊”于他而言,也是再難使用了。
而茫茫的“云霧大沼”,除了已經逃走的那兩個女修,以及眼前的衛圖外,他已然再難尋找到下一合適奪舍肉身了。
不過——
就在白發邪修猶豫不定的時候。
天無絕人之路。
他的神識突然捕捉到了,緊貼于衛圖額前的“真魂命符”,此刻的符力終于出現了衰微,靈光黯淡、搖搖欲墜了。
“機會!”白發邪修心中一定,大松了一口氣。
他差點忘了。
此時衛圖對他的碾壓性實力,是“借力”而來,并非其本身的原有實力。
白發邪修耐心等待。
十余息后,難以殺死他的衛圖終于開始了撤退,并解開了《巨力金身》的肉身活化秘術——其一振背后的青色雙翅,就欲再如此前那般,在他眼皮底下、遁逃離開。
而這時,恰恰就是其額上的“真魂命符”符力即將竭盡之際!
“先前,本座還想饒你一命。但可惜,你這小輩并不珍惜……”
“此刻,你想走也難了!”
“地坑”內的白發邪修一聲冷笑,一揮袖袍,主動撤去法力護罩,同時身上法力狂涌,開始散發驚人的靈壓波動。
他向前微踏一步,一張黑色“人皮”便從他法體上驟然脫出,灑落地面、化為灰灰。
下一刻,他大袖一揮,便在頃刻間,以神鬼難測的速度,攔在了以“裂空遁”遁逃的衛圖面前。
緊接著,他抬起雙指,如對付徐明熙一般,向衛圖的頭骨插了過去。
這一招,并不算多么高明的秘術,只是他作為合體大能,以天地規則對煉虛小輩的束縛、禁錮。
但無一例外,沒有煉虛修士,能逃過他這雙指之威。
然而——
下一刻。
讓白發邪修始料不及的一幕出現在了。
被他視為囊中之物的衛圖,竟在這一剎那間,化作了一道幻影,靈光一閃后,便出現在了數十里外的地方了。
這一挪移距離,遠比他方才見到的“裂空遁”更遠、發動速度更快。
“七階符器?”白發邪修目光一凝,看到了在衛圖掌中出現的,一枚嬰拳大小、散發著空間波動的金色鈴鐺。
正是這符器,破開了他對衛圖的天地規則“壓制”,讓衛圖從容逃走。
“此子,是有備而來?知道我這邪術的缺陷?故意引誘我脫離奪舍之身?”白發邪修臉黑如炭,對衛圖的行為大加懷疑了起來。
“不,不太可能!這《聚蜉破境大法》是我從古魔界所得的秘術,靈界雖有此術的傳聞,但罕有人,能知道的這般詳細……”
“那徐青旋就顯然不知。這才被我嚇住,借此成功奪舍了徐明熙……”
白發邪修微瞇雙眼,心中自語。
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另做他想,目中寒光一閃后,開始專心對付衛圖,畢竟天大地大,不如他現在的茍活性命重要。
——再不奪舍,最多兩個時辰,他的本源就會如無源之水般,枯竭干凈。
“七階符器,雖蘊含了天地法則,但再如何,當也比不了我這合體大能親自出手……”
白發邪修抬手一點,奪自徐明熙的銀色玉扇靈寶瞬間從他袖中飛出。
一根根扇骨劍吟聲大起,凝出一道道虛幻劍氣,在他的合體法力控制之下,向衛圖一一激射而去。
“那玉扇靈寶?”
“此獠怎會只動用六階靈寶?”
遠處的衛圖見此,眉宇微挑,心中多出了一絲不解。
按照幽神分魂所講,此時可是這白發邪修和他的性命之爭,其多浪費一分法力,就多一分殞命的可能,是斷不可能對他手下留情,玩一些過家家的游戲。
“難道說他身上已無靈寶了……”
“也是,他被困于血祭之地那么久,已經開始不惜代價,引誘外界的煉虛修士了。若手中有靈物、靈寶,怎會一直擱置在手,不吸收其內的靈氣?恢復實力?”
想到此處,衛圖臉色頓時難看了一下,畢竟他和徐青旋聯手剿殺這白發邪修,目的就是為了奪其“遺寶”,豐厚身家。
但很快,他轉念一想,就念頭通達了。
打到這個地步,奪寶不奪寶的,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留下“隱患”。
其次——
以此修還保留那些花目族“煉虛法嬰”的做派來看,當不會盡數把身上的靈寶、靈材揮霍一空……其身上定還有一些重寶沒有毀壞……
只不過,因為實力所限,此刻難以發揮罷了。閱讀,掌上閱讀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