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門高階煉器術,并非是完整的煉器傳承,更像是煉器傳承中,一個提升所煉法器品質的小“竅門”。
其相較于普通煉器術,在煉制法器時,多了加入“日精之氣”這一天然靈材的步驟。
以日精之氣,當做熬煉法器的手段。
最關鍵的是,此煉器術的上限一點也不低。
按照宮舒蘭預測,這門煉器術哪怕是對六階煉器師,也就是煉虛一級的煉器師,亦有著大用……
除此之外,這門高階煉器術所載的控兵之法,亦讓她極為眼饞。
一旦學會這一法門,她操縱的人傀不僅在數量上能提升一個等級,而且在單一人傀上所損耗的法力,也會減少不少。
這對于她的實力,將是質的提升。
有此“熔日”煉器術加持,她的戰力優勢將不僅局限于同階,而是有可能越級了。
所以,在看到此煉器術后,她才會毫無遮掩的,表現得這般驚喜。
補嬰靈物是珍貴……
但成就化神,并不是說補嬰靈物齊備后,就一定能成的。
實力,永遠是修士在修仙界內立足的第一本錢。
而且,有此實力后,她今后再去謀奪補嬰靈物,亦會容易許多。
“衛道友用此熔日煉器術,交易一枚五行靈葉,剩下的一枚,妾身就不交易了。”
宮舒蘭罕見的俏皮一笑道。
她相信自己的實力,但也有自知之明,知道以她的能耐,一兩件補嬰靈物好尋,若多了,可能這一輩子就化神無望了。
望見此幕,衛圖稍稍錯神了一下,憶起了往昔,“胡瑤”也是這般俏皮一笑,手捧在前院摘的靈瓜,與他入屋分食。
如今,舊景不再。
但人……還是那一個人。
“也好。”衛圖頷首,表示同意。
他手上現在的靈物倒是不少,但還真沒有幾件,能用來和宮舒蘭交易的。
就連那枚補嬰丹,也是他本來給閭丘青鳳所準備的。
不過,這也正常,相比老牌化神,他這個新晉化神的積累,還是太淺薄了一些。
宰殺的丁樂正,和他一樣,也是化神窮鬼,除了從尊王宮秘境得到的“破神釘”彌足珍貴外,全身上下,就沒有幾件寶物。
除了五階靈物“五色寶蓮”外,宮舒蘭此次在落霞秘境內,所獲的其他靈物亦是不少。
分割完“五色寶蓮”的利益后。
宮舒蘭從儲物袋內,騰出這些靈物,與衛圖一一清點、核算價值。
當然,防人之心不可無。
衛圖也當著宮舒蘭的面,用神識從上到下,仔細搜檢宮舒蘭,防止其用暗門,偷攜空間法器。
宮舒蘭雖是他之舊友,但他也需防范宮舒蘭私藏靈物,畢竟財帛動人心。
修行靈物,可能能決定修士道途,其價值,不是只能用來富貴的財帛所能比的。
再者,事后檢查身體,防止秘境代理人偷藏靈物,也是契約協議中的一條。
此刻,衛圖只是正常行事、公事公辦罷了。
感知到衛圖的神識襲來,一寸一寸的貼近她的肌膚,宮舒蘭臉上雖看起來放松、神色平靜,但心里,卻已經繃緊如弦,有點坐立難安了。
要知道,神識就是修士的第三只眼、第三只手。
以前,她雖被人以神識窺探過,但那也只局限于體外,被她的法力所隔絕,就連天蝎老祖種下分魂,也只是直入眉心識海……從未有人如衛圖這般,一寸寸的摸排。
“此事,衛道友也是情有可原。我在簽訂契約的時候,也答應過了。”
宮舒蘭在心中寬慰自己。
修士肉身,只是皮囊罷了。
況且,衛圖也沒有,真的上手去摸,只是用神識略作檢查罷了。
“不過,倘若他真的用手去摸,我會不會抵抗?”宮舒蘭閉緊眼眸,不敢抬頭去看衛圖的神色,心中暗暗想道。
她不知道,自己屆時,是如此刻這般,心中沒有半點排斥,只有緊張。
亦或者是其他……
十數息后,身體被神識觸摸的異樣感終于消失,宮舒蘭睜開雙眼,心中悵然若失的同時,又多了幾分如釋重負。
不過,她轉瞬間,臉上又露出了幾分媚笑,單手遮胸道:“衛道友,妾身的身子還可堪一看否?若是合適的話,妾身也不介意,收衛道友當入幕之賓。”
這一瞬間,宮舒蘭找到了,自己作為舊友,與衛圖此前相處時的感覺了。
當胡瑤,她還是更舒服些,與衛圖之間的相處,也能更自然些。
“宮仙子說笑了。”
這一幕,衛圖很熟悉,此前胡瑤就曾這般調笑過他,只是他歷來都沒有上當。
他淡淡一笑,便結束了這個話題。
“不知宮仙子此次離開后,準備在大炎修界哪處地域闖蕩?”
半個時辰后,結算完秘境靈物后,衛圖問起了,宮舒蘭接下來的打算。
在兩盟大戰后,他有意前往大炎中域、或者北域闖蕩,尋找突破五階煉體的方法。
所以,下次若是同鄉聚會,他屬意的地方,將是大炎中域,而非之前的南域的坤田仙城。
此刻,他說此事,就是不打算讓宮舒蘭幾十年后,來南域白跑一趟。
“當是大炎中域。”
“大炎中域比南域要繁華不少,化神機緣也要多上一些。”
“妾身在中域的那些年,已經營建了一些關系網,可不打算讓其白白消散。”
宮舒蘭想了一下,說道。
有此次落霞秘境的豐收,她在未來幾十年,將安穩提升修為,而非繼續闖蕩。
所以,回到大炎中域,繼續經營此前的關系,才是這段時間的最優解。
“那好,下一個五十年,你我在中域圣佛寺附近坊市的望星樓碰面。”
“屆時,衛某也將把另一枚五行靈葉奉上。”
衛圖微微頷首,回道。
“望星樓?”
聽到此話,宮舒蘭登時一喜,知道自己此次秘境之行,被衛圖所滿意了,其真正把她納入了自己的親友圈子。
相互之間,建立了真正穩定的、互惠的利益關系。
“多謝衛道友抬舉。”
“妾身……一定赴約。”
宮舒蘭斂衽一禮,致謝道。
宮舒蘭并未久留,在向衛圖道出自己的目標地點后,便道別離去。
隨后,衛圖召見了另一位秘境代理人——鄧掌門。
鄧掌門的此次收獲,雖說不少,但與宮舒蘭的相比,就相差甚遠了。
不過,這些靈物的價值,仍能給衛圖提供兩百多靈晶的收益。
“這次鄧某斬獲良多,此次返回無峰門后,當竭心閉關,好期準化神之境。”
鄧掌門滿臉笑容的說道,神色之間,相較以往的謙卑,多了一些自得之色。
元嬰后期,距離準化神境界,只相差了一個小境界。
這一關卡,他本身就有積累,又非呂細清那等壽盡之修,現在多了兩次秘境資源相助,突破自然便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不過雖多了一些倨傲,但鄧掌門言語中,對衛圖還是頗為尊敬的,表示待自己成就準化神后,今后定以衛圖馬首是瞻。
鄧掌門眼睛還不瞎,他親眼看到過,衛圖在一眾準化神面前的出手,知道哪怕在準化神之境中,衛圖亦是強者。
“以溫某馬首是瞻,就不必了。”
“鄧掌門若是念及溫某恩情,日后多照顧定陵宗一二,就可以了。”
衛圖輕笑一聲,把這一恩惠回報送給了定陵宗。
“此事溫丹師即便不吩咐,鄧某也會盡力。”鄧掌門拍著胸口保證道。
他可是知道,溫長瑛和衛圖之間的地下奸情,對保護溫長瑛這個衛圖的“地下情婦”自然會不惜余力。
而這,便也是為何溫長瑛要獻身衛圖,衛圖選擇接納的理由了。
無它,天下人都是市儈的。
沒有這一聯系,哪怕衛圖對定陵宗的信任不減,但有了殺死呂細清這一間隙在,如鄧掌門這等機敏之人……大多時候,都會對定陵宗避而遠之。
但有此“奸情”,就大不一樣了。
這是衛圖的態度明確。
不用鄧掌門等人,繼續“揣摩上意”了。
當然,還有許多辦法,亦能達成此效果,只不過,這些辦法,不免都比這一辦法要繁瑣許多。
“那溫某……就觀此后效了。”
衛圖微然一笑,語氣頗含敲打之意。
他的意思很簡單,若鄧掌門說的實話,也做了實事,他會念及這一恩情。
但若是相反……
被他發覺后,那就不客氣了。
“鄧某醒得。”
聽到這話,鄧掌門臉上笑容一僵,清楚衛圖并非好糊弄之人,他連忙點頭應道。
只是,他心里也不無奇怪,衛圖這話的意思,似乎是長時間打算對定陵宗“不管不顧”了。
不過,略作細想后,他又隨即釋然。
黎國和含光國雖然是鄰國,相距不遠,但衛圖又非普通修士,豈會事事對定陵宗上心,過問定陵宗的一切?
能為之庇護一二,已經算是不錯了。
情婦到底只是情婦,又非是真正的道侶。
“劉道首的符信?”
送走鄧掌門后,回洞府的時候,衛圖忽然收到了劉道首的符信。
他神識一掃里面內容,登時一喜,心道終于來了,他在大炎南域茍了六七十年,可不就是為了這一背刺馮元的良機。
他略作收拾,就立刻動身,飛遁前往了太真宗的駐地,與劉道首等太真宗準化神匯合了。
所有人匯聚一堂,總共有十二尊準化神,除了太真宗的各大道首外,亦包括極樂神侯麾下的周國主、黃長老二人,以及另四個明確效忠馮元的九國盟內殿長老。
“劍元陣旗煉化的如何了?”
劉道首聲音壓低,對衛圖詢問道。
此間的十二人中,衛圖是最后一個被拉攏的準化神,若非實在缺人,也不會讓衛圖“濫竽充數”。
所以,在對劍元陣旗的煉化上,唯屬衛圖煉化的時間最短。
“溫某神識強大,煉化此劍元旗,已經到了如臂揮使的地步了。”
衛圖一翻手掌,取出劍元陣旗,神識微動,當著劉道首的面,演練陣旗上的禁制變化。
見此一幕,劉道首心中大喜。
衛圖此番演練劍元陣旗之能,已經不亞于他這個主控陣旗之人了。
“待會老祖一到,我就推薦你為副旗使,協助我控制大陣。”
“這是十二天罡劍元大陣的陣圖,你現在就開始熟記。”
接著,劉道首從袖中取出了一枚黃色玉簡,遞給了衛圖。
“十二天罡劍元大陣?”
衛圖眉宇微挑,這還是他頭一次聽到劍元陣旗背后的陣法真正大名。
他點了點頭,接過這枚玉簡,認真揣摩起了這一大陣背后的陣理。
“主旗一人,副旗三人,調節陰陽、定乾理坤……”
“既然這樣……”
看到玉簡上的陣法總綱后,衛圖目光微閃,很快就有了主意。
他暗中傳音赤龍老祖,讓其操控“陳談”來到劉道首的面前,如他一般,演練起了劍元陣旗內的各種禁制。
“不知許某能否在劉師兄這里,拿到一個副旗使的位子?”
“陳談”微微一笑,言語充滿自信。
他祝天齊,在大蒼修界也是驚才絕艷的人物,生前的境界,雖然只是元嬰后期,并未到達準化神之境,但這并不是他能力不足,而是大蒼修界的資源上限桎梏了他的一步發展。
現在,他轉生為“天鬼一族”后,在魂道一方面的天賦大增。
對陣道方面的悟性,一點也不低。
此前,更是和衛圖同時間接觸劍元陣旗,所以現在對劍元陣旗的煉化,對其內部禁制的理解,一點也不輸于衛圖。
“這是自然。”
劉道首不疑有他,點頭答應了下來。
心腹,也有先后問題。
在馮盟主那里,衛圖、陳談二人遠不如他,但相較于周國主等人,現在出身于“太真宗”的衛圖、陳談二人,就尤為可信了。
——衛圖或許還有點可疑,但他可不認為,出身蒼域的陳談,會和鐵龜上人有什么暗中聯系。
而且,若是陳談成為副旗使,那么一主三副的核心位置,就盡是太真宗修士了。
“多謝劉師兄。”
“陳談”面色大喜,拱手道了一聲謝。
不多時,隨著一道遁光進入大殿,面容俊朗、浮有紫氣的馮元馮盟主,便出現在了大殿的主座之上,并且目光頗含威嚴的掃視了一眼在場修士。
“五日后,便是我盟和三溪盟的再一次兩盟大戰,屆時本盟主希望,各位道友都能盡力出手……”
“此次出手,亦會論功行賞。”
“但若有人心存怯意,或臨陣反戈,馮某絕不會放過那人,哪怕拼著重傷、性命大損,也要致那人于死地!”
馮元沉吟一聲,半是利誘,半是威脅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