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杰國,位于北非。
非洲地處赤道線上,是全世界溫度最高的地帶。
末世到來之后,這里的人雖然也受到了影響,但是幸存下來的人數量也是世界最多的。
張奕聽說過這個國度的存在,但也僅限于知道一個國家的名字而已。
作為一個貧窮落后的國度,其在21世紀中葉生產力發達的情況下,也已經基本解決了溫飽問題。
國家的發展水平,相當于華胥國20世紀末到21世紀初的水準。
張奕聽了奧利布的話語之后,皺起了眉頭,他感覺十分的詫異。
卡杰國并不是一個強大的國度,以君正教廷的實力,完全可以派人去取那所謂的封印物。
何必千里迢迢來到天海市找他?
張奕說出了內心的疑問。
奧利布卻十分認真的說道:“你并不了解如今的卡杰國。它是一個讓全世界都非常棘手的存在。”
“哦,為什么?”
張奕心中愈發好奇。
卡杰國的實力也不強,弗瑞蒙斯之戰以及當初的天海市之戰,他們都沒有參加。
奧利布這才對張奕緩緩道來。
原來,如今的卡杰國已經與當初那個北非小國不一樣了。
末日之后,卡杰國出現了一位天賦異稟的強大異人——肯·賽恩。
如果說大災變就是造物主重新洗牌,那么天賦擁有者就會隨機分布在世界各地。
不以國度的發展水平為標準,而是完全隨機產生的異化。
非洲的國度,由于地理位置的優勢,以及物產資源的豐富,所以是七大洲當中幸存者比例最多的國度。
肯·賽恩出自卡杰國的軍方,原本只是一名地位不高的中尉。
但是由于異變,讓他迅速崛起,掌握了軍政大權。
不到半年的時間里,他就通過軍事政變成為了卡杰國的主宰者。
之后更是用了不到一年,徹底統一了北非最繁榮,人口最多的區域。
如今的卡杰國,擁有一千多萬人口,放眼全世界都是人口大國的水準。
聽到這里,張奕淡淡一笑道:“即便如此,也不是你們忌憚他們的理由吧?”
奧利布交叉雙手,目光幽深的說道:“可是,如果我告訴你,卡杰國的統治者肯·賽恩將軍,是一名實力無法估量的強大異人呢?”
“無法估量。”
張奕瞇起眸子,仔細衡量這句話的含金量。
奧利布本身就是一位實力主教,從他口中說出的這四個字,格外有含金量。
“這是什么意思?難不成他已經達到黑主教的水準?”
奧利布對張奕說道:“異能是不受限于科技水準的。卡杰國雖然落后,但是人口眾多。肯·賽恩的異能天賦非常之高,而且建立了龐大的王國之后,他傾盡整個國度所有的資源,供給自己一人享用。”
“再加上他利用特殊的手段,讓卡杰國成為他的領域。所以這么多年來,沒有人敢冒犯他們。”
說到這里,他還拿歐洲的幾大強國舉了例子。
“非洲的土地在末世之中是炙手可熱的存在,歐洲的幾個國度都曾經想要出兵,占據一方土地。北非的卡杰國是他們的首選。”
“然而無論是普魯士、法蘭西還是不列顛尼亞,都在出兵卡杰國的過程當中,遭遇了敗北!”
“這其中,就有你很熟悉的阿斯加德以及圓桌騎士團的隊伍。”
張奕皺起眉頭,冷冷的說道:“這么麻煩的對手,你想讓我去對付?”
奧利布說道:“不是對付。而是去協商!”
“卡杰國畢竟是一個獨立的強大王國。它自我封閉,不允許國度內的人員往外流動,也輕易不允許外人入內。”
“如今的卡杰國,可以說是肯·賽恩將軍的私人領地。”
“之所以請你過去,一來是因為華胥國和他們沒有矛盾;二來,你的身份是自由人,你的行動不會引發國際層面的重大矛盾。”
“不過最關鍵的一點,是你的實力足夠強悍!這一點我是親眼見識過的。”
奧利布稱贊道:“你的強大來源于你的能力,更來源于你的智慧。你很聰明,聰明的人才是真正的強者。”
“所以我認為,你在面臨復雜的環境下,也能夠做出好的應變。這才是我來找你的原因。”
張奕的心中思慮了起來。
他的胸口位置,那顆黑色的魔眼標志還在,他知道繼承了伊痕族的遺產之后,一定會被德魯克巨神盯上。
他要么逃離,要么只能夠選擇將德魯克巨神封印。
只是這么做,必須權衡利弊,他不會去做沒把握的事情。
“這么做對我而言又有什么意義呢?”
張奕望向奧利布。
奧利布盯著張奕,“我們無法給到你什么好處。因為這是全人類將會共同面臨的危機,事關你我的生死。”
“君正教廷所需要付出的,遠比你們都要多。”
說得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張奕放下手中的咖啡,就這么靜靜望著奧利布,久久沒有說話。
良久之后,他才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但是不好意思,我的興趣不大。”
說完之后,他直接站起身來。
他會考慮,但必須表現出這樣的態度,才能夠在接下來的談判之中占據有利地位。
奧利布的眼中閃過濃郁的失望之色。
他也站起來,真摯的對張奕說道:“這是滅世的災難,無人可以躲過。身為人類頂尖的強者,我們更會是魔王最先抹殺的對象。”
“混沌閣下,希望你能夠再好好考慮一下。這不光是關乎你我,還有整個人類世界!”
張奕瞥了他一眼,淡漠的說道:“回頭再說吧。”
說完之后,張奕帶著花花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前往北非,去一個陌生的地方,找一個國度實力不明的強大的將軍打架?
怎么看都顯得那么清澈愚蠢。
他需要奧利布給出他更多情報,以及出讓利益。
不過,去或不去,他確實會好好考慮的。
張奕回到天海市,找楊欣欣聊這件事情。
“欣欣,你覺得這件事情我們應不應該做?”
張奕靠在沙發上,有些糾結的問道。
欣欣說道:“從那天的情況來看,德魯克巨神,也就是君正教廷所說的七宗罪魔王瑪門,已經被四騎士重傷。”
“他明顯是在錯誤的時間出現的,因為那一日,他也遭到了加賀吾的懲戒。這的確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她捂著自己的胸口,“我有一種預感,我們早晚會相遇。”
甚至,逃到外太空或者地底,都不能完全安全。
張奕走到一旁,用熱水熱了熱毛巾,然后敷到臉上。
“再看一看君正教廷能給出怎樣的情報吧!”
這么重大的事情,不可能一次就談妥,奧利布也不會輕易放棄,所以接下來還會再行接觸。
只不過有一點,張奕還是覺得奇怪。
真的有必要找自己嗎?
奧利布給出的理由看上去還算充分,但是卡杰國究竟是一個怎樣的地方,需要特地去找一個獨立異前往?
張奕有些想不明白,于是他喊來了鄧神通,讓鄧神通幫忙去查一查關于卡杰國的資料。
鄧神通聽到之后,淡淡的說道:“好啊!”
不到十分鐘,他就將大量的資源提供給了張奕,不得不說,他的效率是真的高。
張奕稱贊道:“你做后勤、情報真的是一把好手!”
鄧神通說道:“卡杰國是一個非常特殊的存在,只要做國際情報這方面的,想不關注它都難。”
張奕問道:“我聽說卡杰國的統治者,肯·賽恩將軍的實力很強。就連歐洲的幾大強國當初都敗在了他的手里,是真的嗎?”
鄧神通點了點頭。
“這件事情的確是真的,否則的話,他們怎么會放過那片溫暖富饒的沃土?”
張奕雙手支撐起下巴,悠悠的問道:“有多強?”
“無法判定的強。”
鄧神通回答道:“但是可以肯定,他絕對擁有主教級的實力!只是對于他的具體實力水準,國際方面沒有人可以給出準確的答案。”
“有的人說,他的實力可能高達40000點!也有人說,他就是一個20000多點的戰車級異人。”
楊欣欣敏銳的捕捉到了問題的關鍵。
“按照常理來說,一個人的實力波動不會如此之大。所以他的實力可能依托于外物,是嗎?”
鄧神通笑道:“兩年前,賽恩將軍第三次擊敗了來自歐洲的入侵者。這個時候,卡杰國在西方的神秘感與壓迫感達到頂峰!”
“就在這個時候,賽恩將軍決定出兵,報復冒犯過自己的羅馬帝國。”
“當時羅馬帝國的統治者,光明神朱庇特,也就是之前在弗瑞蒙斯戰場戰死的那位。他也不過只是一名黑戰車級的異人而已。”
“所有人都以為,羅馬帝國將要淪陷在卡杰國的戰爭車輪之下。可令人沒想到的是,那位在北非戰場上戰無不勝的將軍,竟然被朱庇特親手擊敗,最后狼狽的逃回了卡杰國。”
張奕聽著聽著,忽然覺得這事情有些耳熟。
“他只有在卡杰國的實力才強大,離開了那片土地就不行了。”
楊欣欣與張奕對視了一眼,二人異口同聲的說道:“信仰之力!”
同樣的情況,他們在西南大區見識過。
擁有密宗千年信仰加持的他,甚至可以在只有20000點左右異能指數的時候,硬剛30000點的納什國王子!
但是這種力量有個限制,那就是只能夠在自己信仰教派的領域之內使用。
“信仰的力量……”
張奕的口中喃喃念道,經過伊痕族的解釋之后,他明白了異人力量的源泉。
那玄之又玄的信仰之力,也有了合理的解釋。
人人都是以太的分身,自身蘊含著強大的力量,只是或多或少。有的人能開發出異能,有的人只是普通的麻瓜。
可宇宙的真諦是人的思維意志,那么當無數人的意志集中在一起,信奉著某種事物的時候,就會誕生出極為強大的念力!
張奕問鄧神通道:“那位肯·賽恩將軍,在卡杰國是一位宗教的領袖嗎?”
鄧神通抱著胳膊靠在門邊,用一種揶揄的表情笑道:“算是吧!”
“在卡杰國,他們對民眾宣傳,賽恩將軍就是上天派來的救世主,是永不墜落的太陽之神!所以他的代號,就是太陽神卡蒙拉。”
“賽恩將軍用自己的絕對強權統治著那片國度,自封為神,所有人必須信奉他、仰慕他,不允許任何違背他、質疑他的人存在。”
張奕想了想自己,身邊現如今也有接近十萬名屬下,信奉著他這位至高。
可是為什么他就不能感受到那種信仰的力量呢?
他對楊欣欣說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這很奇怪,華胥國的人口也非常之多。可是除了西南大區,沒聽說過哪個地方,因為信仰而誕生出強大的異人。”
楊欣欣說道:“可能這就與信仰的虔誠度有關吧!有句話叫心誠則靈,只有真心實意的相信、仰慕,才會將以太的力量傳遞到某人的身上。”
張奕深吸了一口氣,“換句話來說,卡杰國的人民,都是發自真心實意的崇拜那位賽恩將軍,將他視作神明,是嗎?”
這么一想,他對賽恩將軍多了幾分好感。
也難怪,在末世這樣人命比草賤的環境下,有一位強者的統領,可以庇護整個國度的所有人。
對他發自內心的感激,也未嘗不可能。
楊欣欣忽然冷笑了一聲。
“那也未必哦,哥哥!或許,是斯德哥爾摩效應。”
斯德哥爾摩效應,被綁架者對綁匪產生好感甚至依賴的癥狀。
舉個例子,當你被綁匪綁架,一度以為自己要被殺死的情況下而內心崩潰。這個時候,綁匪非但不殺你,反而給你提供食物,對你進行安慰。
在這種時候,你就會認為綁匪是個好人。
這就是典型的斯德哥爾摩癥狀。
張奕敲打著茶幾,不緊不慢的說道:“老鄧啊,繼續幫我調查那邊的情報。我之后會有大用。”
鄧神通點了點頭。
楊欣欣給張奕提了個建議。
“如果想要了解信仰之力的話,去問一問葬主洛卓是最好的選擇。”
張奕說道:“不著急。眼下這件事情往后放一放,我得先顧好和亞瑟王的那一戰。”
戰場,他已經選擇好了。
在天海市西南方向2300海里以外,有一座巨大的荒島,名為崇光島。
島嶼的面積不大,正常情況下只有十幾平方公里。
他將那里定為戰場,然后給亞瑟王發去了位置坐標,并且約定好了時間。
“15天后,上午十點鐘。請你準時到來!”
亞瑟王收到消息,嘴角頓時勾起了一抹笑意,臉上的戰意也昂揚了起來。
“混沌,光門之后,你對我的戲弄,該還回來了!”
此時的他穿著一身訓練服坐在寬大的紅色沙發上,頭發因為汗水黏連在一起,一把樸實無華的騎士雙手劍放在一邊。
梅林從不遠處朝他走來。
“戰場與時間定下了?我們可得提前過去觀察一下。”
他微笑道。
亞瑟王點了點頭:“這一戰很重要!絕對不容有失。”
梅林從寬大的衣袍之下,取出一枚青色的海螺遞給他。
“這是你要的東西,海螺號角。這是我們從亞特蘭蒂斯第二層得到的,它是魚人族用來平靜大海浪潮的寶物。有了它,你就可以限制住區域范圍內的空間波動。讓他無法發動空間能力進行穿梭。”
梅林攤了攤手:“我是已經敗給過他一次了,好容易換取了那么點情報。希望你能幫我報仇哦!”
“不過,有了它,你就能夠削弱他起碼3成,甚至5成的作戰能力!到時候,戰局就由你掌握了!”
亞瑟王將海螺號角拿在手中,臉上的自信更濃。
“這一戰,我必須得取得華麗的勝利!萊溫特家族的榮光,不允許被任何人褻瀆!”
張奕帶著梁悅、楊欣欣幾人來到崇光島附近。
他仔細的在周圍巡視了一圈,然后飛上高空,將附近的一切盡收眼底,還要錄像下來回去仔細分析。
隨后他才降落在崇光島上,一寸一寸土地的觀察。
最后甚至遁入大地之下。
如此枯燥無味的觀察了足足一個多小時。
徐胖子也被帶了過來,看到這樣的場景,不由得心中好奇極了。
“老大,你是不是在地下埋炸彈了?準備到時候直接把亞瑟王給炸死。”
張奕看了他一眼,平靜的說道:“亞瑟王沒有與我死斗的理由。這場戰斗是決斗,如果我做手腳的話,只會讓我成為全世界異人嗤笑的對象。”
“所以我不會提前做手腳。”
徐胖子撓了撓頭:“可是我看你飛上飛下的,跑了半天,如果不是為了做陷阱,又是為了什么?”
張奕伸手指向遠處的海面,“這片海域接近深海,汪洋之中每天潮水波動,我必須注意是否有大浪襲來。”
他又指向島上。
“這座島每天都會被海水沖刷,海岸邊上沙灘松軟,島上也無比潮濕。”
“如果我們在戰斗的時候,停在島嶼上面,就有可能會雙腳陷進泥里。”
“真正頂尖的高手對決,任何一個失誤都有可能致命。”
“亞瑟王用劍,他擅長從地面發力。只要到時候他因為腳下泥土松軟而出現失誤,就會給到我機會。”
徐胖子聞言,瞠目結舌。
“這決斗還有如此之多的門道?”
張奕淡淡一笑:“也就是這場決斗關乎榮譽,而非生死。否則的話,我還有更多手段能用呢!”
“決定勝負生死的,自身的力量只是一部分。天時地利人和,天與地在人的前面。甚至有些時候,運氣也能決定勝敗。”
徐胖子用力點頭,大為感慨今天又學到了不少東西。
“對了,你現在祭禮之靈吸收的怎么樣了?”
張奕詢問道。
徐胖子愁眉苦臉的說道:“的確感覺身體開始產生變化,有時候如同一團火在血管里面奔流,有時候又覺得渾身冰冷像是陷入冰窖當中。不知道何時是個頭。”
張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還是慢慢悟吧!”
他們回去之后不久,圓桌騎士團也到達了這里,開始檢查戰場。
對戰場做的檢查和張奕如出一轍,都是不希望外界因素影響到亞瑟王實力的發揮。
距離決戰之日,還有半月。
而半個月,對如今的世界而言,足夠發生太多太多的事情。
弗瑞蒙斯的異變,讓全世界都在警惕。
戰場上收獲的機械生命體是他們珍貴的寶藏,各國的機械水平都將在不久的未來得到巨大的提升。
而影響最大的,還是伊痕族釋放出來的靈質,讓全球發生了二次變異。
西南大區,大雪山,圣母峰。
如果說西南大區的雪域高原是世界的屋脊,那么圣母峰就是屋脊的尖端。
這座海拔高達8848.86米的山峰,如同一柄利劍直插云霄,漫長歲月以來,更是吸引了無數登山愛好者與探險家前來攀登。
在薩拉城,桑加寺的舊址已經被大火焚盡,象征舊時代的東西也被徹底鏟除。
而在另外一片區域,一座嶄新的佛寺大昭寺已經修建完畢。
自從上次張奕來了一趟之后,葬主兄弟二人意識到,密宗的愿力對他們守護雪域高原極為重要。
所以他們重建了密宗。
由于有著良好的宗教信仰,以及洛卓身為解放者首領雪山神鷹的號召力,新密宗很快成為整個西南大區教民的信仰。
這一日,洛卓站在大昭寺的屋檐下,觀賞著窗外的紛飛落雪。
他眼中所看到的世界與常人不同,一縷又一縷金色的光輝從四面八方匯聚于此,如同美麗炫目的極光。
洛卓抬起手,一縷光輝在他的掌心之中凝聚,身后一輪輪巨大的轉經筒無人驅使,自行轉動了起來。
“這個世界,變了。”
洛卓喃喃的說道。
他的目光深邃的望向遠方,心中開始有些擔憂。
原本西南大區已經變得安靜平和,人民也開始有序的生產勞作,只等待冰封過去,再塑造文明城市。
可是這場席卷全球的二次變異,帶來機遇的同時,也帶來了挑戰。
是福還是禍,真的誰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