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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焱,我知道你在故意說難聽的話,但說句心里話,難聽我也不想聽!所以我希望你從現在開始,控制控制自己的言辭,不要亂說了。”
卻也是感覺到了左搏的憤怒情緒。王焱深呼吸了口氣,轉頭笑了起來:“左哥,話肯定是難聽,但事實還真就是這么個事兒。這也不算亂說吧?再換句話說,有沒有亂說的,你自己心里面沒數兒嗎?
“真的,既然都已經如此心平氣和的聊到這個份兒上了,就休息段時間吧!”
“這樣一來,也能給我節省許多時間和精力,你說呢?”
左搏嘴角微微抽動:“那如果我不想休息呢,你會怎么辦?”
“那我就想辦法讓你休息。”此時的王焱,態度也堅定了許多:“而且我也一定能有辦法讓你休息,你信嗎?”
左搏聽完“呵呵”一笑:“那你這意思是我要再不走就等于沒臉沒皮了唄?”
“那就走吧。”王焱簡單直接:“不然越說越不好聽了!”
隨著王焱這話說完,左搏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車內的氣氛,也瞬間變得異常尷尬。就這樣先后至少過了足足五六分鐘。左搏突然長出了口氣,整個人也恢復了平靜:“小焱,咱們認識多少年了。”“算上今年,已經是第七個年頭了。”“那這些年咱們一起經歷了多少事兒了。”“數不清了,太多太多。”
“彼此之間也都已經足夠了解了吧?”“是的,非常了解。”“那為什么之前那么多危險的時候,你都沒有選擇這樣做,而這次就非要這樣做呢?”
“因為之前我年少輕狂,年輕氣盛,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也不懂。而現在則截然不同!我經歷了太多的生死之間,也經歷了太多的生離死別。我已經不是從前那個初出茅廬不怕虎,頭腦一熱就往前沖的年輕少年了。”
“說白了,就是我成熟了,長大了。想法和之前不一樣了。”
“你覺得你說的這個理由我能相信嗎?”“信不信在你,但事實卻是如此!”
“我知道骨子里面還是在為我們考慮,但你不應該考慮一下我們的感受嗎?”左搏再次深呼吸了口氣,強行壓制住內心的怒火:“你把我們當哥哥,我們也把你當弟弟啊。是不是。然后這種時候,正是需要大家一起努力,共渡難關的時候。你卻開始搞這些。你覺得我們心里面能舒服嗎?”
“你們舒服不舒服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王焱微微一笑:“重要的是我現在得自己舒服。就是這么簡單。”“王焱,我提醒過你了。”“你再提醒也是一樣的。你總不能不讓我說話吧。”“是不是就非要往這一步走?”“你可以選擇不往這一步走。自己直接走啊。那不都省心了嗎?”“小焱,你聽著。”
“我什么都不想聽。我只想你能走。”王焱再次打斷左搏:“真心話。”
被人接連如此驅趕,換成誰誰也受不了。更別提曾經的火狐隊長了,那心里面更是不能承受:“王焱,你聽著,我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希望你尊重我,然后。”“你先別然后了。”王焱再次打斷左搏,正想繼續說話之際,左搏突然暴走。他猛地一拍方向盤:“你他媽別打斷我了,先聽我說,最后一句!”
“行。你說吧。我聽著。”王焱輕咬嘴唇,再次點燃支煙。
左搏眼神閃爍,深吸了口氣:“你是我左搏的兄弟。所以,我現在必須要留在你身邊。然后。這對于我來說,卻也是最好的了斷。也是我最想做的事情!”
說到這,左搏頓了一下,突然壓低語調:“但要是說,你就不認我這個哥哥,那你現在就說一句讓我滾。之后我保證這輩子都不再你面前出現!”
“話就說到這了。你自己選擇吧。”左搏眼神閃爍,一字一句:“也別說我為難你什么的。是你為難我在先的。然后,我還得再次強調一句,我不需要你所謂的為我好。因為你所謂的為我好,對我來說。并不是真的好!”
“完了我又清楚你如果自己不愿意,肯定還是會想辦法弄走我。”
“所以就像是你說的,為了給你減少點力所能及麻煩。我就和你點透了說。”
言罷,左搏加重語調:“你說一句讓我滾,我左搏立刻就滾,絕無二話。”
“但是!”說到這,左搏再次加重語調,每一字都像是從牙齒里擠出來的!“今往后,咱們之間。一刀兩斷!再無兄弟!你王焱日后飛黃騰達,或者跌落低谷,都和我左搏沒有任何關系!你聽見了嗎?”
隨著左搏這番話說完,王焱下意識看向左搏,頓時也不吭聲了。
左搏大口吸煙,重新發動了車輛,簡單直接:“快點,別浪費時間!”
“左哥,干嘛就非要這樣呢。”“是你逼我在先的。”“但現在到底是誰逼誰。”“誰都在逼誰,那就誰也別說誰!”“那好。你滾吧!”“你說什么?”
“我說你滾!”王焱先是平靜的說了一句,跟著便吼了起來:“滾!!!”
隨著王焱這聲叫罵結束,左搏推開車門就跳下了車子,緊跟著他拉開副駕駛大門,一把就將王焱從車內薅出,隨即抬手沖著王焱:“咣咣咣”的就是三記重拳。尤其是這第三拳,格外用力,直接把王焱打飛了出去,重重摔落在地。
之后左搏兩個跨步又沖到王焱身邊,抬手就將王焱拎起,同時再次舉起拳頭。
此時的王焱,已經滿臉鮮血,他就這么看著左搏,一言不發,也不掙扎。
而左搏,終究也沒能打下去第四拳!
他就這么愣愣的看著王焱,眼神中滿是失落,這一刻,他整個人仿佛也衰老了許多。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左搏突然松開了王焱。
緊跟著,他用滿是懷念與不舍的眼神看了王焱一眼,隨即坦然一笑,發自內心的開口道:“王焱啊王焱,你是真的傷了我的心!”
言罷,左搏低頭彎腰,如同一個年過花甲的佝僂老人,緩步離開。
斑駁的光影落在他微駝的背上,將那道身影拉得格外單薄。每邁出一步,腳下的地面仿佛都被賦予了千斤重量,鞋跟與地面接觸時發出的沉悶聲響,像是敲在了空氣里,更像是敲在了王焱的心上。
可即便步伐沉重至此,他的脊背卻始終保持著一種不易察覺的挺直,每一次落腳都帶著不容動搖的堅定,仿佛在與這沉重的時光較勁,也在與身后那雙飽含復雜情緒的目光做著無聲的告別……
隨著左搏的身影漸漸遠去,王焱強壓下去的情緒也在此刻徹底決堤。
他的眼眶瞬間被滾燙的淚水填滿,視線變得模糊不清,連帶著身體也不受控制地微微顫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他下意識地張開嘴,想喊出那個名字,可話到嘴邊,卻又被喉嚨里的哽咽堵了回去。
迫于無奈,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如此一來,胸腔里翻涌的酸澀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他拼命告誡自己要冷靜,要穩住,可那些努力在左搏堅定又落寞的背影前,全都顯得蒼白無力。
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王焱干脆轉頭跳回到了車上,靠著自己最后一絲理智,駕駛車輛行駛離開。
車輪轉動的瞬間,他從后視鏡里最后望了一眼左搏消失的方向,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砸在方向盤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與此同時,王焱也加大了腳上的力度。伴隨著“嗡嗡嗡”的油門聲響,車輛一路向東,飛速行駛,直接駛入紅市。之后無論紅綠燈,一路狂奔,一口氣兒就沖到了風順園小區正門。
到達正門后,王焱既沒按喇叭,也沒打招呼或下車登記,直接就是一腳油門。只聽“咔嚓”的一聲起落桿斷裂的聲響。緊跟著車輛徑直沖入小區。
進入小區之后的車輛也沒有任何轉向或者減速,完全就是橫沖直闖,有什么撞什么!無論是座椅護欄健身器亦或者是垃圾桶,哪怕是路燈也要往上沖。
一時之間,整個小區內皆是“丁玲桄榔”的撞擊聲響以及居民和保安的叫吼。然后就在眾目睽睽之下,車輛沖出綠化帶,一頭扎進了小區中央的人工湖。
伴隨著“咣當撲哧”的幾聲巨響,車輛直接沉入了人工湖內。與此同時,眾多小區居民以及保安也都先后趕到。見此一幕,全部急了眼,吵吵嚷嚷……
人工湖正前方的一幢居民樓頂樓內,一名中年男子站在窗邊,目不轉睛的盯著樓下所發生的一切,滿腹心事,一言不發。
他的妻子進入房間,走到男子身后,遞給了他一杯茶水:“還在想家里遭賊的事兒呢?”
男子聽聞,深深的吸了口氣,跟著點了點頭。
女子皺起眉頭,繼續道:“那為什么不報警呢?”
男子輕咬嘴唇,并未回應。
女子再次看了眼男子,然后滿是疑惑的問道:“你到底丟了什么東西啊?居然能讓你如此的魂不守舍?肯定不會是錢,對吧?那能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