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志鑫眼神黯淡，“我這一生，兩次婚姻，皆被算計。”
韓鳶頓時明白了，“第一次是我外婆對嗎？”
韓志鑫抿唇。
可他沉默不語已經說明了一切。
韓鳶繼續說：“第二次……是媽媽對嗎？”
她的聲音低得只剩氣音。
韓志鑫摸了一下女兒的頭發，這一次，韓鳶沒躲開，“鳶鳶，只要是你媽媽想要的，我都會滿足。”
“那她為什么要去死？”韓鳶不明白。
韓志鑫思忖了一下，最后還是說了實話，“或許，你媽媽并沒有死呢。”
韓鳶瞪大了雙眸，死死揪住韓志鑫的胳膊，“你說什么，她沒有……死。”
韓志鑫垂眼，“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你外婆不讓你去參加葬禮？”
“為什么你媽媽去世那天，你會進警局？”
“而我，那幾天根本保釋不了你。”
韓鳶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時間她頭痛欲裂，就算如此，她還是什么都知道了，什么都想明白了。
“她……假死？”
在如今這個社會，韓鳶沒想到還有這么離譜的事情，而且還是發生在自己身邊。
韓志鑫點頭，默認了。
韓鳶笑了，笑容帶著無法言說的酸澀，“為什么？”
“她做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瞞著你，”韓志鑫看著她說：“她知道你對她的感情，她想斷了你的念想。”
韓鳶半闔著眸，苦笑，“辛苦她了，為我做了這么大一個局。”
韓志鑫看著女兒，頭發微亂，眼睛發紅，沒了剛進來時的清冷。
她從地上站起身，朝門口走去，打開門那一瞬，韓志鑫擔心看著她，“鳶鳶，這么晚了，你去哪里？”
韓鳶回頭對他笑了一下，“我想自己靜靜。”
韓志鑫伸在半空的手放了下來，沒再攔著她。
他很了解韓鳶的性格，如果這時候攔著她，她很有可能做出極端的行為。
很多時候，她的脾性和吳茜夕很相像。
韓鳶出了門，就和靠在門邊的江栩視線相撞，后者看著她憔悴可憐模樣，收起了看戲模樣。
他以為韓鳶很冷靜，就算知道真相可能也不會難過。
他低估了這件事的真相對她的影響力。
江栩瞥她，“姐姐。”
韓鳶沒看他，往樓下走去，江栩跟在她身后。
吳歡在樓下坐著，見韓鳶和江栩一前一后下樓，她幾乎是順便就站起了身，看著韓鳶些許狼狽樣子，下意識的挖苦，
“怎么，抱著你媽的遺像哭了一……啊！”
吳歡話還沒說完，慘叫聲便起來了。
她捂著臉，一臉懵的看向韓鳶，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你居然敢打我。”
韓鳶面容雖有些蒼白，沒什么血色，可渾身散發著高貴冷艷的氣質，一雙黑色眸子清清冷冷地看向她，“再說一句，我直接殺了你。”
吳歡望向她陰狠的雙眸，立刻變得很害怕，往后退了幾步，腳被沙發腳絆倒，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瘋狂搖頭，是真的害怕了，“我，我再也不敢說了。”
她看向韓鳶身后的江栩，本來想讓自家兒子幫自己出頭，可是看到江栩冷漠的樣子，她放棄了。
只能縮頭當烏龜。
韓鳶略過她，往門外走去，外面雨沒停，此刻已是瓢潑大雨。
江栩還是跟著她，沒說話，韓鳶注意到了，往后睨了一眼，卻什么也沒說，徑直走向雨中。
江栩拉住她，“在下雨，你瘋了。”
韓鳶不耐，“關你什么事。”
江栩笑了，“這才是真正的你，高高在上、盛氣凌人。”
韓鳶甩開他的手，江栩把她拉入懷里，“姐姐，我們才是一路人，你沒發現嗎？”
韓鳶冷冷一句，“放開我。”
江栩搖頭，“和他分手好不好？”
韓鳶抬腳，狠狠踩向他的腳，江栩吃痛，可沒放手。
韓鳶企圖用手掙脫，江栩早就猜到了，直接將她手圈在自己懷里。
韓鳶沒法了，“江栩，等我有機會了，我也會殺了你。”
“好，”江栩想親她耳朵，韓鳶偏頭躲開，江栩不氣惱，“我等你殺我。”
“我們一起死好不好？”
江栩竟然期待起來了。
“瘋子。”
韓鳶罵道。
“我就是一個小瘋子，”江栩笑了起來，“三年前姐姐見到我第一眼，還不知道嗎？”
韓鳶怕韓志鑫出來看到，猛烈掙扎，“放開！”
吳歡出來了，看著兩人抱在一起，尖叫，“你們兩個在干什么？”
恰時，韓鳶的手機響了。
韓鳶干脆低下頭，死死咬住江栩的手臂。
有了上一次的教訓，江栩就算被咬得再疼，也沒有松開圈住她的手。
包里的手機停了又響，響了又停。
吳歡上前，見是自己兒子抱住韓鳶，急忙去推江栩，“江栩，你在干什么？”
江栩不耐煩，“不關你的事情。”
“你們是姐弟，怎么能這樣？”吳歡生怕被韓志鑫看到，這樣的話，她們母子倆就玩完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誰和她是姐弟。”江栩吊兒郎當說。
韓志鑫下樓了，吳歡心跳加快，“江栩，你快放開她！”
江栩也聽到了，韓鳶放棄抵抗，像一個活死人一樣，任由他抱住。
江栩忽然覺得沒意思，松開了她。
韓鳶獲得自由，下一秒，轉身想也沒想扇了江栩一巴掌，用盡了她全部力氣。
“混蛋。”
吳歡捂嘴尖叫，瘋了似的要找韓鳶算賬。
韓鳶很不耐煩，冷眼瞪她。
吳歡變得安靜。
在韓鳶這里討不到好，她忙去察看兒子傷勢。
江栩一把推開她，“別碰我！”
吳歡尷尬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么辦。
韓鳶在韓志鑫出來那一秒，冒著雨離開了韓家。
胡姨還沒走，見韓鳶沒帶傘，立馬拿著傘沖上去，“小鳶。”
韓鳶聽話停住腳步。
胡姨把她的傘遞到她手里，“乖，拿著傘。”
隨后自己冒著雨跑回去。
韓鳶手舉著傘，瞥了她回去方向，轉身離開了。
韓志鑫望向女兒離去背影，深深嘆了口氣。
心里卻輕松不少，他早就想找時機給她說清楚的。
吳歡見韓志鑫來了，告狀，“韓志鑫，你女兒打了我兒子，我要找你算賬！”
韓志鑫看向旁邊的江栩，問，“沒事吧？”
“叔叔，”江栩還算乖巧，低眸，“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