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鳶應聲，陳枝笑吟吟說：“那我送你們出去。”
韓鳶看了下周瑾南，自己一個人不好扶他出去，于是點頭，兩人一左一右扶著周瑾南出門。
晚風吹過，涼意淺淺。
店門口有一棵大樹，兩人帶著周瑾南過去。
韓鳶叫他，“周瑾南？”
周瑾南身子動了一下，睜開眼，聲線低啞，“嗯？”
“不舒服先靠著樹，”韓鳶說：“等車來。”
周瑾南聽話照做。
陳枝原本頭有點暈，風吹在臉上倒冷靜了幾分，“鳶鳶，本來還說叫你出來放松，但好像沒起什么作用。”
韓鳶捏了下她軟乎臉蛋，“很好了。”
陳枝瞥了眼周瑾南，“還讓你帶個酒鬼回家。”
周瑾南：“……”
韓鳶沒忍住笑，“是有點麻煩。”
不過陳枝轉念一想，朝她擠眉弄眼，“其實不麻煩，周瑾南這么帥，那啥應該也不錯，所以年輕人……趁他今晚喝醉了，好好地……”陳枝摩拳擦掌，“嘿嘿……你懂得！”
“……”韓鳶無語，“不懂。”
陳枝白她一眼，知道她裝不懂：“身子。”
陳枝戳了下她手臂，半醉的她完全說話不經過大腦，“你就那么唯一一個愛好了，我還不知道。”
韓鳶：“……”
是這個理。
很快，車來了。
韓鳶彎唇輕笑，“不和你說了，車到了，我先走了。”
陳枝嗯嗯兩聲。
等韓鳶他們一走，陳枝返回包廂繼續喝酒。
到晚上十一點，這個聚會才算真正的結束。
陳枝整個人都喝迷糊了，她坐在沙發上醒神。
忽而電話響了。
她瞇了下眼看去，她兩指企圖撐開自己的眼睛看清來電顯示，可惜有點暈眩。
陳枝直接接起，聲音脆生生的，“喂！”
沒等那頭的人說話，她打了個酒嗝。
里頭傳來男人低沉到沒有一絲起伏的嗓音，如同他人一樣帶著冰冷氣息，“陳枝，在哪？”
熟悉的聲音令陳枝身子猛然一顫，她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氣勢弱了下來，“小叔叔。”
南潯又問了一次，陳枝看了眼包廂，說出自己所在地。
“喝酒了。”男人在那頭敏銳地察覺到了，嗓音帶著啞，卻很有威嚴。
陳枝一向怕極了她這個小叔叔，不太敢承認。
她打算出去散散酒味，拿起包就往門口走去，起得太猛，她差點摔倒，穩住身形，搖頭否認，“沒喝。”
“和誰喝的？”
陳枝不耐煩了，和他嗆嘴，“都說了我沒喝。”
南潯不拆穿她，只是淡淡落下一句，“在那等我，我來接你。”
陳枝一聽，有點慌，搖頭，“不了不了，我自己打車回去。”
南潯似嗤笑一聲，“陳枝，翅膀硬了是吧。”
陳枝歪歪扭扭往店門外走，聽他的話，不知是酒精的刺激還是其他的，總之她哼了一聲，難得和南潯頂嘴，“就是翅膀硬了，有本事你打我啊。”
說完，她還忍不住吐槽一句，“老男人。”
南潯：“……”
陳枝小南潯八歲，每當南潯想要教訓陳枝的時候，她總是在心里精準無誤吐槽他是一個老男人。
先前一直不敢說出口，現如今在酒精的刺激下，她沒忍住把心里話說了出來。
南潯這下更加確定她喝酒了，他拿起車鑰匙就離開辦公室，冷笑，“你最好給我原地待著，現在老男人要來收拾你了。”
陳枝一副我不怕死的模樣，大言不慚說：“你來啊！”
“很好……”南潯聽著她叫囂的聲音，眉頭輕挑。
南潯話還沒說完，陳枝瞬間掛掉他電話了。
他親手養大的小貓咪居然敢亮爪挑戰他底線了。
陳枝掛掉電話后，韓鳶打來電話。
她接起，軟軟叫了一聲，“鳶鳶。”
“喝多了。”韓鳶聽她語氣就知道了。
陳枝甩了甩頭，說出的話帶著明顯的撒嬌意味，“頭暈暈。”
韓鳶在那頭輕笑，“回家了嗎？”
陳枝看著來往車輛，“沒有呢。”
韓鳶看了眼沙發上躺著的周瑾南，思來想去，拿起車鑰匙，“那我過來送你回家。”
陳枝打住她，“不用啦，我小叔叔來接我。”
“南潯？”
韓鳶停住腳步，對陳枝口中的小叔叔并不陌生。
大學三年，她幾乎每次開學都能看到他，是一個性格冷漠，壓迫感十足的霸總。
連天不怕地不怕的陳枝面對她這個小叔叔時，變得很乖巧。
韓鳶和他打過幾次照面，對方是個話不多的人，對韓鳶很客氣。
南潯和陳枝沒血緣關系，兩人之所以熟，是因為陳枝父母忙于工作，常年在國外，就把陳枝放在外婆家。
而南潯和陳枝的小舅舅同歲，因此按照輩分，陳枝才叫他小叔叔。
陳枝小舅叫裴之野，從小就不靠譜，經常把陳枝丟給南潯照顧，所以陳枝基本上算是跟在南潯屁股后面長大的。
南潯從小性子就冷，做事果斷，不茍言笑，陳枝很是怕他。
在他面前不敢造次。
“嗯嗯，”陳枝語氣有點不服氣，“要不是他是我小叔，你以為我怕他啊。”
韓鳶聽了她這話有點想笑，“女俠，佩服你的膽量，待會他來了之后，希望你也能這么硬氣。”
陳枝又一次打了個酒嗝，“好，我一定硬氣。”
韓鳶看著因掛斷而黑屏了的手機，笑了一下。
回頭去看周瑾南。
發現他已經坐在沙發上，眼也不眨看她。
韓鳶走過去，“你醒了？”
隨后把面前的蜂蜜水遞給他，“要不要喝點？”
燈光下，周瑾南的臉有些紅，唇紅齒白的，連眼尾都染了幾分艷麗的紅，酒后的他褪去了本身的清冷，就是一個眼神純真的少年，“不喝。”
短短兩字，含著抗拒的意味。
像極了小時候生病不愿意吃藥的耍賴少年。
韓鳶看他這模樣，眼里多了絲玩味，逗他，“喂你喝？”
周瑾南順貼了不少，一雙眼，盈盈水光，“好。”
這一刻，韓鳶嚴重懷疑他在裝醉。
韓鳶把蜂蜜水放在茶幾上，彎腰看他的臉，“周瑾南。”
“嗯。”
少年應。
韓鳶幼稚地伸出自己的一只手，比了個耶，放到他面前，“這個幾？”
周瑾南睜著迷蒙雙眼，像是沒看清，一點一點湊近她手，薄唇翕動，她能感受到噴灑在指尖的溫熱氣息，乖巧的歪了下頭，“姐姐，這是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