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銀墜引寧浮蓉去王府一偏僻處。
二人一路狂奔,身后跟著一群叫囂的蜜蜂,腿腳都不敢慢。
寧浮蓉平時根本不大步走路,當下只覺得腿腳酸軟。
可是一停下來就要面對兇狠的蜜蜂,只能咬咬牙加快腳步。
她跟著銀墜跑著跑著感覺不對,銀墜要帶她去什么地方避難,怎么身后的蜜蜂沒有削減的勢頭?
只是現在蜜蜂包圍著她,她沒有回頭之路,只能埋著頭跟著銀墜往前跑。
希望能找到一個沒有密封的地方吧,快快逃離這里。
只要出了這里,懲治沐傾歌也不遲。
她正想著,突然覺得腳下一個踉蹌,再加之銀墜在她身后補了一腳,她就圓潤地跌進了黑乎乎的池子里。
寧浮蓉眼前一黑,隨即開始使勁撲騰著。
童年的陰影加上周身的臭味讓她差點窒息,像一只落水的飛蛾一般無力地掙扎。
銀墜看了兩眼,冷靜地回嫣紫閣。
沐傾歌在寧浮蓉走了之后讓人過來打掃,這地再不打擾真是沒法待了。
保不齊蜜蜂一會就回來了,到時候受苦受難的人就成了她了。
銀墜回來時,地上的狼藉已經被打掃干凈,開著窗吹了會風,屋內的味道聞起來十分不錯。
銀墜一到屋內,在沐傾歌跟前跪下請罪。
“王妃,銀墜有錯,特來請罪!”
沐傾歌故作不解。
“你又犯了什么錯,對了,寧小姐去了哪?”
銀墜一一交代出來。
原是剛才她剛才帶著寧浮蓉逃竄時,在路上差點被蜜蜂趕上,心一急二人就跑錯了方向。
到了糞坑邊上,寧浮蓉不堪蜜蜂其擾,在那大肆叫喚。
銀墜本打算安撫寧浮蓉,卻因為寧浮蓉太過激動,她就將寧浮蓉踢入了糞坑。
“王妃,奴婢知錯了,請王妃責罰。”
沐傾歌有些欣喜,她只是提點一下讓這丫頭去整一整寧浮蓉,沒想到她這么上道。
而且如此膽大,居然敢把人往糞坑引。
不過仔細一想也是,怪寧浮蓉太沒眼力見,作孽太多。
剛才還把杯子打翻,準備欺負一下銀墜。
誰說丫鬟沒脾氣呢,那是沒到有機會的時候。
想著,沐傾歌假意責怪。
“你真是,辦的什么事啊。快快快,別跪了,那寧小姐在何處,快帶我去看看,得把人撈起來啊,一直在里面泡著可別出了人命。”
銀墜看到沐傾歌嘴角的笑意,就知道她沒有真心責怪自己,心上一喜,看來自己這是投中了王妃的喜好啊。
于是,她站起身。
“王妃請隨我來。”
沐傾歌帶上幾個丫鬟那些棍棒前去,美其名曰把寧小姐撈上來。
早些時候寧浮蓉在王府門口耍威風的事已經在王府內傳來,做奴婢的敢怒不敢言,到現在是個機會啊。
就算他們什么也不做,寧浮蓉也會欺負他們,不如就聽著王妃的意思行事。
到了糞坑,果然看得里面有一個人正在撲騰著,嘴里發出嗚嗚的叫聲。
沐傾歌掩嘴,感覺有點生理不適,寧浮蓉那樣估計已經吃了幾口進去了吧。
她定了定,才舉起手里的棍子。
“大家都看到寧小姐了吧,快,拿起手上的棍子伸下去,讓寧小姐攀著棍子爬上來。”
隨即,又對著里面的寧浮蓉道。
“寧小姐,你別著急,我這就撈你上來。另外,別這么掙扎,一會手腳無力了就真得下沉了。”
寧浮蓉自小時候那事就對水十分恐懼,連洗澡也害怕,更別提在糞坑里了。
蜜蜂也覺得糞坑臭,盤旋了一下就飛遠了。
寧浮蓉則是剛逃離一個困難,就陷入另一個困難,實在是十分頭疼了。
她隱隱約約聽到沐傾歌的聲音,心里有些惱怒。
若不是因為沐傾歌,她怎么會掉進糞坑里?
可是這時,寧浮蓉也無法多想了,她迫切地想要逃離這個地方。
因此,看到上面伸下來的棍子時,她不顧一切地去抓住棍子。
沐傾歌見他抓住了棍子,就使勁把棍子甩開。
“哎呀,寧小姐,你怎么抓不住啊,來,再試一次。”
而后,對著身旁的人道。
“你們別發愣,把棍子抓好,寧小姐的安危可全看你們了。”
銀墜看到沐傾歌的動作,心中會意,學著沐傾歌的樣子把棍子四處晃動,就是不讓寧浮蓉抓到,還更加變本加厲地敲打寧浮蓉,心里覺得十分解氣。
其他人見此,也紛紛效仿。
寧浮蓉在糞坑里有一次陷入絕境,怎么也抓不住棍子,還要遭受莫名的擊打,實在是委屈得不行。
見打得差不多了,沐傾歌也怕再這樣下去寧浮蓉出什么問題,到時候對寧府和太子府就不好交代了,恐怕太后那里也會怪罪下來。
于是,便讓人把寧浮蓉拉上來。
寧浮蓉一上了岸,周身的臭味便讓周圍的人全都捂著鼻子躲開。
她羞憤欲死,身體的疲累卻讓她不能計較這些,只能癱軟地躺在地上。
這一刻,她連恨沐傾歌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想快點暈過去,結束這一切。
沐傾歌看著寧浮蓉的下場心里暗爽,這次非得把她制服帖不成。
因為寧浮蓉身上的味道太沖,沐傾歌也受不了,就喚來下人把水提過來,一遍一遍沖刷寧浮蓉。
因為浸泡的太久,又讓秋日的太陽一曬,寧浮蓉身上有些地方已經干了,用水也沖洗不掉。
沐傾歌大手一揮。
“拿刷子來刷。”
被指派來清洗的下人滿臉苦色,只覺得干完這點活可以三天不吃飯了。
這味兒真是熏人,差點沒把人整吐了。
好不容易把寧浮蓉身上的臟東西沖洗干凈,沐傾歌又讓丫鬟把寧浮蓉帶去附近的院子,找了身干凈的衣服給她換上。
可寧浮蓉在的地方,還是阻擋不住一股子難聞的臭味。
寧芙蓉的幾個貼身丫鬟聽說自家小姐出了事,忙不迭趕來。
看到寧浮蓉時忍不住皺眉,都忍不住捂鼻。
當下的寧芙蓉完全被弄懵了,她聞著自己身上的臭味,險些沒吐出來。
依稀記得剛才發生了什么,自己在糞坑里待了多久。
她對自己忍不住生出一些唾棄,還有無盡的委屈。
換了衣服之后,雖然寧浮蓉還是有些不舒服,可是她再也不能在王府呆下去了。
再待下去她可能會瘋,于是只能灰溜溜地走了。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