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歌把銀針擦干凈,收好放進針包里。
拿起筷子戳了戳飯菜,做出食欲不振的樣子。
琉璃問道。
“小姐,是這菜不合胃口嗎?”
沐傾歌應道。
“最近天氣不爽朗,這菜怎么也油膩膩的,看著就沒有胃口。”
說罷,她把筷子撂在桌上。
“去,跟后廚的人說,這菜我實在吃不下,讓她們做些開胃小食來。若是味道好,我便大大有賞,若是味道不好,就按規矩懲治,再趕出王府!王府讓他們來就是來做飯的,怎么連飯也做不好了!”
琉璃應下,打發院里的丫鬟去后廚傳話了。
后廚的人一聽這話,紛紛面露難色。
這要求太過苛責,這不是為難人嗎,做的好了有賞,做不好了就得罰。
這新王妃才到府里多久?大家都沒摸清她的喜好,這也不好看人下碟啊。
后廚的人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知道今天王妃在外面受了氣,可也不該拿府上的人泄氣啊。
此時一個個心里有苦,又不敢說,只能干著急。
眾人焦急之時,后廚的一個角落,一個名叫朱砂的女子倒是不一般,竟然只細想了一下,便找出食材做了起來。
眾人大驚,紛紛盯著她,看她能做出個什么花樣來。
銀墜這幾日在后廚幫忙,見了朱砂這模樣,想到什么,從人群里遁了出去,去了沐傾歌的嫣紫閣。
琉璃正在和沐傾歌說些什么,有個小丫頭跟她說銀墜找她。
“去吧,看看她和你說什么。”
琉璃點點頭,出去了。
銀墜見她來了,神神秘秘地把她拉到一個僻靜的地方。
“是這樣的,琉璃姑娘,剛才王妃吩咐了做開胃菜的事,這事一傳下去后廚的人便叫苦不迭,沒什么辦法。只有一個叫朱砂的丫鬟,她沒多想怎么,便積極地做起了菜。我心里覺得奇怪,平日里她可不這樣。”
琉璃記下了。
“我知道了,她還有什么反常的嗎?”
銀墜想了想,又道。
“對了,她最近幾日,時不時到后廚的側院處休息。”
琉璃聽完,囑咐銀墜在后廚一切小心,又鼓勵她好好干。
如果干得好可以回嫣紫閣繼續做事,少不了她的好處。
銀墜得了準話,也安下心來,便回去了。
琉璃回到屋里,把銀墜和她說的話一一復述給沐傾歌聽。
沐傾歌聽完只笑了笑,這些事她在看見那紙條后便預料到了。
只能說,一切都在她的預料之中。
既然事情已經明確了,接下來就等著這人自己鉆進籠子里了。
“琉璃,你去看看斐魄和追命他們情況如何,讓他們務必堅守,戲很快開始了。”
琉璃便出去了,沐傾歌看著桌上地飯菜,露出一個冷笑。
不一會,朱砂提著一個食盒到了沐傾歌屋外。
“王妃,后廚朱砂聽說王妃沒胃口,想用些開胃佳肴,特意做了幾樣小菜,給王妃嘗鮮,請王妃給個機會。”
沐傾歌看了琉璃一眼,琉璃會意,走到門口對朱砂道。
“拿進來吧。”
朱砂跟著琉璃進來,始終低著頭。
人走得近了,沐傾歌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是炎花,果然和她猜測得不差。
她再仔細看朱砂的面部,發現她的脖領和下頜連接之處和上次那個柔兒一樣,有幾處不自然的地方,似乎也帶著人皮面具。
看來這個也不是真正的朱砂,真正的朱砂要么就是被換了人,要么就是慘死了。
想到這里,沐傾歌心里突然震驚。
這幕后之人的手到底是有多長,竟然能伸到王府來,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覺的,就把人給換了……
看來此次的事情過后,自己得嚴防死守府里的一切了,尤其是人員流動。
隨著自己在京城的露面次數增多,往后的危機只會越來越多,絕對不止一個洛冉兒……
沐傾歌看向朱砂手上提著的食盒,語氣平淡地道。
“這就是你給我做的開胃菜?”
朱砂點點頭。
“是。”
“打開看看吧,若是品相不合心意,我也不會品嘗。”
朱砂把食盒放在桌上,邊打開邊道。
“朱砂已經考慮到了這個,于是在做的時候表把品相也想進去了,希望能讓王妃滿意。”
剛才的菜被放到一邊,朱砂做的菜一盤盤被擺上桌。
沐傾歌盯著每一道菜,發現這菜還真是特意做的,品相十分好看,說是酒樓大廚做的她也相信。
既如此,自己便沒什么嫌棄的理由了。
“看著還不錯。”
隨即,朱砂向沐傾歌介紹自己煲的湯。
“王妃,這湯離加了些酸蘿卜和枸杞,味道酸甜爽口,您先嘗嘗這湯,看看能不能開開胃。”
“行,盛一碗吧。”
朱砂手腳利落地盛好,雙手捧著遞給沐傾歌。
“這湯剛出鍋,還有些燙,王妃您仔細自己的手。”
湯碗用一塊厚厚的布包著,沐傾歌接過來,取了一湯匙放在嘴邊吹了吹。
琉璃在旁邊看著,心提到了嗓子眼。
“聞著還不錯,不知道味道怎么樣。”
沐傾歌說完,看了朱砂一眼,當著她的面喝了一口湯。
“嗯,不錯。”
然后,她又喝了幾口。
看著沐傾歌喝了湯,朱砂忍不住面露喜色。
沐傾歌把湯碗放下,笑道。
“這湯卻是有開胃之良效,只喝了幾口,我這胃口便好了,也想吃東西了,你這丫頭手藝倒是不錯,叫什么名字?”
“回王妃,奴婢叫朱砂。”
“嗯,不錯。朱砂,你做的很好,既然如此,就把這幾樣小菜賞給你,你自己嘗嘗,好不好啊?”
朱砂猛地抬頭看向沐傾歌,眼里滿是震驚。
“怎么?你不愿意嗎?怎么這樣看著我?”
“回王妃,這菜是特意給王妃做的,用的都是府里名貴珍稀的食材,朱砂一個奴婢,實在不配吃這么貴重的東西。”
“因為是貴重的東西,所以才賞給你啊。你這個小丫鬟,恐怕一輩子也沒吃過這么好的東西吧,我這不是體恤你們平時吃苦受累,想給你一些恩惠嘛。”
朱砂仍在推脫。
“王妃,朱砂賤命一條,吃食連府中的信鴿也比不上。腸胃這些年都已經習慣了吃些賤物,恐怕享受不了這么貴重的東西。再者,朱砂只是做了奴婢應盡的義務,伺候王妃,只要王妃高興便可,不敢奢求賞賜。”
沐傾歌看了琉璃一眼,琉璃走上前去關上門。
朱砂瞪大眼睛,看向沐傾歌。
“王妃這是?”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