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傾歌聞聲,淡淡地瞥了黑衣男人一眼,又默不作聲地吃著碗里的花生米。
那男人見自己的話被忽略也不惱,勾唇輕笑了聲,收回自己的骨扇,輕捷地翻窗進了屋。
沐傾歌不悅得蹙了蹙眉,看向他問道。
“你進來干什么?”
“這三更半夜,你說我進來干什么?”
他調笑著說道,身體卻自覺坐到了沐傾歌身旁。
“不是吧,連我成親你都能跟過來?你這人也太能跟蹤了吧。”
沐傾歌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
“我就這么招人嫌棄?”
“是的,而且你老是突然出現,簡直不懷好意。”
“不懷好意?”
“你干什么!啊!”
沐傾歌尖叫一聲。
只見那男人突然把她逼到墻角,雙手卡在她的肩膀兩側,阻斷了去路。
“要不要我告訴你什么叫不懷好意?”
沐傾歌不說話,瞪大了眼睛怒視著他。
“我救了你兩次,你非但不感激我,還這么仇視我,你這女人是真的不知道知恩圖報啊。也活該要嫁給個又聾又瘸的落魄王爺,報應!”
“嫁給落魄王爺也比你這個無業游民強得多吧,王爺起碼有宅子有仆從衣食無憂,你呢,這么多天以來就穿著這一件黑衣服到處晃蕩,除了干點殺人的買賣,您還能干點啥?”
黑衣男人被她的伶牙俐齒給噎了一下,隨即又輕笑起來,那笑容里帶著些揶揄。
“有宅子有仆從又是王爺確實了不起,只是那副身子,怕是滿足不了沐小姐吧,那夜在那水里……”
趁著黑衣男人分神,沐傾歌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麻筋,在他手麻時快速從他腋下鉆出來。
“以蠻力欺負女人算什么本事,今日是我大婚,你既來了,我就當你是來祝賀我的。正好這里有酒有菜,我夫君又不在,咱們喝一個咯。”
黑衣男人一愣,沒想到這女人的態度居然轉變得這么快。
“你要和我喝酒?”
沐傾歌看他一眼。
“不愿意就算了,沒人逼你。”
結果她剛在桌邊坐下,黑衣男人就跟過來,拉開凳子坐在她旁邊。
“這有什么不可以的,只是怕沐小姐喝不過我。”
“還沒喝呢,你就敢說我喝不過你?你別忘了,我爹是征戰多年的大將軍……”
“是,沐小姐不是一般女子。”
正說著,琉璃從外面進來了。
剛才她出去找熱水給沐傾歌沐浴,由于王爺府的人處處刁難,十分不順利,準備回來找沐傾歌支招。
“小姐……”
琉璃才叫了一聲,就看見沐傾歌身旁的黑衣男人。
這會黑衣男人摘下了面罩,露出了一張白皙俊俏的臉,但看著琉璃的眼神卻是冷冰冰的。
琉璃被那眼神嚇住,低下頭不敢再看,可她又擔心自家小姐的安危。
半夜出現在婚房里的人,怎么看都像不速之客。
看出來琉璃的擔心,沐傾歌招招手把她叫到身邊。
讓她從桌上拿些吃的,去隔壁房里睡覺,不用擔心自己。
“可是小姐……”
“去吧。”
琉璃走后,黑衣男人這才“嘖嘖”兩聲。
“傳言你把繼母方氏害得慘死,又讓她的女兒做了尼姑,是個毒婦,聽著倒是威風。怎么嫁到王爺府,卻只有一個小丫鬟,外強中干說得莫非就是你?”
“丫鬟帶的再多,你這樣的氓子混進來也護不了我。我能毒你一次,就能毒你兩次,三次,也能毒別人,我不需要丫鬟。”
這時,黑衣男人突然發狠道。
“不需要的話,我就把剛才那個殺了,我們做殺手的,不是誰都能見到正臉。”
沐傾歌倒了兩杯酒,笑道。
“你動不動她,決定著這酒是不是干凈,你能不能喝。”
“你威脅我?”
黑衣男人瞇起眼睛,仔細打量著沐傾歌。
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威脅他,好,真是太好了。
他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狠厲的目光緊緊盯住沐傾歌。
“沐小姐真是勇氣可嘉。”
“是嗎?”
沐傾歌也端起酒一口喝盡,復又滿上。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地互嗆著,酒喝了一杯又一杯。
沐傾歌有意灌醉黑衣男人,便使勁拿話激他。
黑衣男人也清楚沐傾歌的意圖,他心中對沐傾歌的興趣越來越重,索性將計就計,一杯接一杯地把酒喝下肚。
這酒是特意準備給新人行房用的,因此酒的度數極高。
這兩人再能喝,一壺酒下肚,也都有些醉醺醺的了。
沐傾歌白凈的臉上飛起兩朵紅云,更襯得她更加美麗動人。
紅唇嬌艷欲滴,朦朧的雙眼看著黑衣男人,像是一種誘惑。
黑衣男人頓覺口干舌燥,腦子里記起那晚的景象,“轟”的一聲,理智和清醒全碎了。
他站起身,將沐傾歌打橫抱起,走向大紅的婚床。
沐傾歌還沒完全醉,她隱約能感覺到黑衣男人在做什么。
可她居然不愿反抗,興許是那晚的經歷太過火了。
紅帳落下,只隱約看見兩條黑影。
沐傾歌心中有些七上八下,對她而言,現在實在是過于刺激了。
新婚當夜,新郎不在身邊,近在咫尺的卻是沒見過幾面的陌生男人……
“謝謝你啊。”
“你說什么?”
黑衣男人讓沐傾歌這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弄懵了,停下了手的動作。
沐傾歌把手伸到男人的領口,眉眼間皆是風情,笑笑道。
“我莫名其妙就被賜婚,嫁給了素未謀面的王爺,可這一整天,我連他的影兒都沒瞧見。大婚當夜不見人,傳聞他又聾又瞎,還是個瘸子,你說他會不會就像你說的那樣……”
說到這里,沐傾歌突然不可抑制地笑了起來,像是被觸到了奇怪的笑點。
黑衣男人眉頭緊皺,伸手抓住了沐傾歌兩只不安分的手。
“這我倒是不清楚了,我可不打聽這些事。”
沐傾歌掙脫開他的手,突然勾住他的脖子用力一拽,讓二人的距離只有一唇之隔。
“所以我才要謝謝你啊,比起那個不知死活的夫君,你能在今晚特意過來陪伴我,伺候我,我感謝你可一點都沒錯。”
沒穿越前沐傾歌就十分瀟灑,下了班喜歡和姐妹幾個去酒吧里花錢找男人當樂子。
這會半醉半醒間,她好像又回到了那時候。
而黑衣男人在他眼里,無異于就是她挑中的小鴨子。
黑衣男人頓時臉色一黑,問道。
“你把我當什么了?”
“你覺得我把你當什么,你就是什么唄。”
“想不到沐小姐是個如此亂性的人,我可不奉陪了。”
說完,他掙脫沐傾歌的手,拉開簾子走了。
紅燭被他掀起的風拂滅,屋里陷入一片黑暗,方才的溫情消失得一干二凈。去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