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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淺今天心情有點低落,也說不上來為什么。
大概是撐了這么久,忽然就有些累,看到沉如莫為她出頭,她心里又酸澀委屈,又感動莫名。
她也知道,和人家是合作關系,以后還是得靠自己才行。
但今天就是打不起精神來,就歇一會兒吧!
白芍見她整個人都蔫蔫的,有點心疼。
“小姐,您想吃點什么嗎?奴婢去準備。”
“不想吃,”白云淺趴在桌子上,聲音有點悶,“白芍,你去歇著吧,我想一個人呆會兒。”
白芍點點頭,一步三回頭地走了。
她沒回房間,就坐在廊下,輕輕打了聲呼哨,一道白色影子飛過來,落在她掌心,紅色的小嘴一下下啄著她掌心的鳥食。
這其實不是信鴿,是邊關特有的一種鳥,現在看上去像信鴿,不過是幼崽,個頭還小,等到長大,兇猛護主,力大爪利,雙爪一抓,輕而易舉的抓走小羊羔。
“我寫個字條,你送回去給王爺,小姐心情不好,讓王爺想想法子。”
白芍小聲嘀咕,“多吃點,快點長,長大了護著小姐,誰敢欺負小姐,一爪子抓死他們!”
小鳥歪頭看她,小黑眼睛骨碌碌轉。
洲兒從外面進來,看到這一幕,臉上陰毒一閃即過。
這個賤婢,整天怪里怪氣,現在又在和鳥兒說話,真是有病!
她快步過來,問道:“白芍,小姐可在?”
“你有事?”
洲兒撇撇嘴:“我有事跟小姐說,也不能跟你說。”
“你沒要緊的事就別去煩小姐,小姐說了,要一個人呆會兒。”
洲兒眼睛微亮,一個人呆會兒?
莫不是……加在美容膏里的東西起效了?
她心里激動,更想去看看。
“我有要緊事。”
她正想上臺階,白芍聲音冷淡:“洲兒,你最好聽我的勸,別去惹小姐,安安生生做你的事,否則的話,別怪我不客氣。”
她的聲音平靜,卻透出不容質疑的堅定,字字肅殺。
洲兒心生不滿,想反駁幾句,回頭看到她緊繃的側臉,還有那只歪頭看過來的鳥,不知怎么的,又咽了回去。
洲兒咬咬嘴唇,暗暗發狠:再容你得意兩三天!你很快就要被我踩在腳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還有那只鳥兒,我要燉湯喝!
白云淺一直到晚上也沒有打起精神,悶悶地吃了晚膳,用得也不多,讓人退下,她獨自坐在燈下。
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聞到一股淡淡的清甜香。
她直起身子,抽抽鼻子,這味道……有點像以前在神醫谷時吃的甜蘿餅!
娘親做得最是好吃,兩面金黃,咬一口又酥又香,中間的糖綿蜜香濃,好吃得舌頭都幸福得不得了。
她匆忙起身,快步開門,雖然知道不會是娘親,但心里隱隱的……就是有那么一點點奢望。
坐在院子里的沉如莫,穿月白色錦袍,似披了一身月色光輝,發絲漆黑似綢,用絲帶輕束。
和平時的冷肅堅硬不同,此時的他多了幾分溫潤柔和。
聽到響動,他偏頭看向白云淺:“過來。”
白云淺下意識過去,見小石桌上擺了一碟甜蘿餅,還有一副碟筷。
她呆愣片刻,不知道從何說起。
沉如莫看著她的模樣,想好的冷話又說不出口。
“你坐下,我這樣看著你,累得慌。”
白云淺在他對面坐下,局促又有點慌亂。
“吃吧,還熱的。放心,你院子里的人都睡了,不會有人知道我來過。”
白云淺拿著筷子,夾起一個餅,輕輕咬一口,甜蜜涌上舌頭,心里卻滋味復雜。
沉如莫看著她吃,目光幽深似海。
“王爺不吃嗎?”
“不吃。你自己吃。”
“哦,”白云淺想想也對,王爺嘛,肯定是錦衣玉食,甜蘿餅這樣的粗食,他是不屑吃的。
不過,怎么瞧著這餅有大有小?有的還有一點點焦糊,不過也不影響口感。
轉念一想,大概是王府的廚娘沒有做過這種東西,不熟練吧。
沉如莫雙手放在膝蓋上,指尖有兩處還在痛,手背上有一塊還泛著紅。
風一在暗處悄咪咪地看著,都有點懷疑人生,還沒有從自家王爺親自下廚,做這種什么餅的沖擊中回過神來。
白云淺晚膳吃得少,這會兒吃到以前的食物,還真點餓了,一口氣吃了三個。
她有點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多謝王爺,很好吃,請代我謝謝廚娘。”
沉如莫:“……”
“嗯,不必客氣。”
白云淺一時不知道說什么,就這么趕人走似乎不太近人情,可這么尷尬著也有點……
她正想話題,沉如莫道:“顧家的事你不必擔憂,選妃大典之日,她最多也就是個看客。”
白云淺一怔,還沒有把他話里的信息消化完,沉如莫又補充:“你若是在那日一刻也不想看到她,本王也有法子。”
白云淺眼睛微睜:“王爺,您……做了什么?”
沉如莫看著她瞪眼驚訝的樣子,覺得有點憨憨的,和從前狡猾的樣子不太一樣,忽然就想伸手摸摸她的頭。
他抬手,又驚覺不對,改方向抵在唇上,假意咳嗽一聲。
“本王什么也沒有做,區區一個顧家,還用不著本王做什么,本王只是進宮見過父皇,說不喜歡顧佳柔操辦。”
白云淺震驚的下巴都要掉下來。
這么簡單粗暴的嗎?
“顧汝正現在也在京兆府大牢,等著受審,”沉如莫掃她一眼,“誰若是得罪了你,你打回去就是,不必畏首畏尾,出了什么事,本王自會替你料理。本王不怕你惹麻煩,就怕你丟本王的臉,記住了嗎?”
白云淺心里激動,果然是實力最強的王爺!
她點頭“嗯”了好幾聲,目光看到沉如莫手上的紅,詫異道:“王爺,你的手怎么了?”
“沒怎么,”沉如莫收回手,放進膝蓋上的薄毛下。
“給我看看!”
“不……”
沉如莫還沒說完,白云淺已經拉起他的手,擰眉問道:“疼嗎?這么紅,一定痛死了,你等著。”
她提著裙擺跑向小藥房。
沉如莫低頭看著被她握過的地方,用力抿緊嘴唇。
真是的,女人就愛大驚小怪。
又看看燙紅的地方……那會兒要是燙得再大一點。
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