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陸聞表情倒是挺意外鹿梨會主動提這件事，“有些感受到。”
說完，祁陸聞牽起鹿梨的手，撫摸著她的手背，有些感慨：“不過我也有不對，有些話趕話就任由說出來，沒控制好。”
他抬頭的時候，鹿梨看到他眼神是帶著愧疚的。
導致于鹿梨心里并不好受。
她很清楚，多數時候，她是比較恃寵而驕的。
就是占著祁陸聞寵她，所以無所顧忌，也理所當然。
“也沒有……”鹿梨低頭，聲音低低的：“我就是覺得對你挺愧疚的。總是話趕話，什么話都說出來，沒什么顧忌，也不怕你受傷一樣。”
鹿梨反抓著祁陸聞的手，“但其實哪里有什么應該，更沒有什么理所當然。我不能占這你寵我，就亂來。”
“因為你生病。”祁陸聞給她找補。
鹿梨更委屈：“那不是，我沒有生病，也這么無所顧忌。”
這回答，倒是一時之間讓祁陸聞回答不上來。
鹿梨抽出手摸了摸鼻子：“你別看我現在愧疚，又很誠懇的跟你道歉。但下次有類似的事情發生，我還是會這樣的。”
她老老實實坦白的自己恃寵而驕的樣子，倒是讓祁陸聞有些無奈的笑起來。
他搖了搖頭。
這小孩啊。
“知道了知道了。”祁陸聞捏了捏鹿梨的臉：“我們小公主的意思無非就是，下次你繼續話趕話，但我不能。我要哄著你，要深思，不能什么話都說。”
“那我沒有這么說。”鹿梨趕緊為自己正名：“我沒有這么霸道的。”
“你不是這個意思嗎？”祁陸聞挑眉。
鹿梨很是想反駁的，可對上祁陸聞幽深的目光之后，鹿梨瞬間就沒話了。
心虛的。
“好吧。”她還是挺傲嬌的，“雖然說，我是有那么一點意思。但你要是覺得沒有必要，下次繼續跟我話趕話吵架，我也不是不可以接受。
反正吵架都會的。”
吵就吵，又不是吵一次，他們就會散了。
如果吵架就能把兩個人吵散了，那么之前鹿梨因為心動祁陸聞，較真祁陸聞不心動自己，祁陸聞也不會選擇去愛鹿梨。
兩個人早散了。
世間感情何其多。
非只有一種情愛，也非說，有了執念放不下的東西，就一定要讓兩個人直接就一拍兩散。
很多情感說不清楚的。
這也是鹿梨能夠理解祁陸聞選擇愛她，而不能做到心動她。
她耿耿于懷，可能理解。
鹿梨嘆息，閉上眼：“我挺困的其實。”
“那睡覺？”
“但睡不著。”鹿梨說。
祁陸聞倒是被她的話逗笑：“很困，但睡不著。”
“一閉上眼睛，腦子控制不住的運作。身體越累，腦子越興奮。”
“那應該是用腦過度。”
祁陸聞抓了抓鹿梨的手，“我下樓給你煮點安神的湯，你先試著睡一會兒？”
話是這樣說著，但鹿梨反抓著祁陸聞的手不放開：“不想讓你走。”
她可憐巴巴的，瞬間讓祁陸聞心疼。
祁陸聞一個翻身躺到了鹿梨身邊，將鹿梨背后的枕頭拿開，手枕在鹿梨脖上，讓鹿梨躺下來。
“那你先睡，我吩咐人去。”
他一邊說著，一邊拿手機發信息。
發完信息隨意的將手機丟到一旁，手輕輕隔著被子拍著鹿梨哄著她睡覺。
有那么一瞬間，鹿梨像是回到了年紀比較小的時候。
剛跟祁陸聞走的那段時間，她挺警惕的。
晚上基本都是裝的睡覺了，但其實整宿整宿的睡不著，但又不敢吭聲，那時候防著祁陸聞。
她心里也沒有把握祁陸聞真的能夠做到將她照顧長大。
后來有一次，鹿梨也不記得是在祁陸聞身邊多久了。
也是一個鹿梨裝睡的夜晚，本以為會像往常無數個鹿梨裝睡到睡著一樣平靜的度過去。
結果祁陸聞突然躺到了她身邊，像今天這樣的姿勢。
一手枕在鹿梨的腦后，一手隔著被子輕拍鹿梨的身體，嘴里哼著不知名的安神曲，哄著鹿梨睡覺。
那一天晚上，是鹿梨在祁陸聞身邊首次不用裝睡的夜晚，當真踏踏實實的睡了一覺。
也是那個夜晚，鹿梨感受到了除盛老爺子之外，在第二個男人身上的安全感。
雖然說到不至于只是一個夜晚，鹿梨就會祁陸聞打開心扉。
但這個夜晚確實一個開始。
“祁陸聞。”鹿梨睜眼，聲音輕輕的。
“嗯？”祁陸聞聲音也輕，低頭的時候，很自然的吻了吻鹿梨的額頭。
“我當年跟在你身邊，剛開始晚上裝睡，你是不是都知道？”鹿梨輕聲問了一句。
“嗯。”祁陸聞沒否認。
“那你不揭穿我？”
“有什么好揭穿的。一個小孩子，無可奈何之下找了一個救命稻草，就這么跟陌生人走，總歸是有些警惕的。”
“那你一開始，什么都不做嗎？”
面對鹿梨這個問題，祁陸聞低頭看她，嘴角勾著淡淡的弧度：“如果我一開始就做了什么，你的警惕消不掉。會覺得我別有所圖，或者說，會警惕我，可能我跟賣你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這句話是讓鹿梨很觸動的。
因為祁陸聞的猜測屬實，以鹿梨當時草木皆兵的狀態，祁陸聞越是對她照顧，越是細致，她就會越覺得有問題。
會擔心是另外一層圈套。
“所以你推算時間，那天晚上哄我睡覺，剛剛好我已經跟在你身邊一段時間，剛剛好，我對你的警惕敵意沒有之前那么濃烈。”
“我們小公主這么聰明啊。”祁陸聞低頭吻了吻鹿梨。
“夸我就夸我，你占我便宜干什么？”鹿梨對此表達了不滿。
祁陸聞直接低頭，又占了鹿梨便宜：“有什么問題嗎？”
男人理所當然的點頭，眼神肆無忌憚。
甚至說，鹿梨多看兩眼，都能從祁陸聞的眼底看出一些信息。
仿佛鹿梨要說出一些他不樂意聽的話，他就不是占便宜那么簡單。
鹿梨又羞又惱，狠狠瞪了一眼祁陸聞：“睡覺。”
她翻身背對祁陸聞，氣呼呼的。
祁陸聞躺在她身邊，笑的挺肆無忌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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