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慪氣什么，我看著像會慪氣的人嗎？”
鹿梨很不服氣，盯著謝南意：“我像嗎？”
面對這個問題，謝南意并不回答只是盯著鹿梨看。
鹿梨本來還理直氣壯，但盯著盯著，就收了目光，縮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嘟喃：“我挺像的。”
謝南意給她自說自話整笑了：“那你打算怎么彌補呢？”
鹿梨頓了兩秒，“彌補，彌補什么？”
“你不是跟祁爺慪氣么，既然意識到，不是得做點什么彌補？”
“呸！”鹿梨氣的拍桌，“你怎么不問題你，我為什么慪氣？”
“如果不是他招惹我，我能慪氣嗎？”
“那他怎么招惹你的？”謝南意順著鹿梨的話問。
鹿梨輕笑了下：“怎么招惹我的？那可就是說上三天三夜都說不完的事，不說了，太長了。”
“你長話短說。”謝南意看了一眼手機。
她知道，此時另一端的祁陸聞正在聽著。
謝南意也沒想到會翻車，本來想要讓鹿梨趁著這個機會，將對祁陸聞的所有不滿都表達出來，解決兩個人的隔閡。
結果即便酒精上頭的鹿梨，也不愿意多說什么。
“你說說看，用最簡單的，一句話說明白。”謝南意補充一句。
鹿梨本來想喝酒，聽到謝南意這話，突然放下酒杯。
她盯著謝南意半響，說了一句：“他呼吸了。”
謝南意：……
得，這給祁陸聞的電話是打早了。
鹿梨現在意志還堅挺的很，不然嘴巴不會這么硬。
謝南意嘆息：“你們這么多年感情，有什么都要說清楚。更何況，他跟盛雪姿的周旋，也是為了幫你。”
“我知道他是在幫我。”鹿梨提起這件事就很煩躁，“可我就是很煩。我每次看到他在盛雪姿身邊就很煩。
我很介意，很在乎。可我告訴自己，不能去介意，不能去在乎。”
“他從一開始接近盛雪姿，就是知道盛家幕后的那個強大組織，如果不是他拿喬住盛雪姿，我現在在盛家根本等不來所謂的身份回歸宴。”
“我可能，在第一次以盛鹿梨身份出現在盛家的當天晚上，我就會死在盛家內。”
鹿梨昂頭灌了一杯酒，將空酒杯放在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我現在可能已經埋在盛家某顆樹下，現在尸首估計已經在腐爛。”
盛家的水，比鹿梨想的深許多。
祁陸聞看似只是跟盛雪姿周旋，實則在暗中牽涉了很多。
幕后組織的人有一個龐大的計劃，龐大到不是鹿梨可以對抗的。
“你既然都知道，那么……”
“理智是理智，情緒是情緒。”鹿梨很認真的看著謝南意：“如果說，一個人真的可以做到只有理智沒有情緒，也是很可怕。”
起碼她是做不到的。
在感情里，永遠情緒占據上風。
她愛祁陸聞，想要祁陸聞，這份愛小心翼翼，怕失去他，又怕跟他之間感情會因為各種產生誤會而崩裂。
所以牽制的鹿梨沒有辦法去冷靜去面對。
理智，只有在無所求，無所怕失去的時候，才會占據上風。
“但我覺得你們其實一開始都挺好的，即便你吃醋，祁爺也會哄你，你也會聽，也會和好，怎么這次……”謝南意現在算是一直在引導鹿梨，談她跟祁陸聞之間的事。
而面對謝南意這個問題，鹿梨也是頓了頓，眼神略有黯淡：“我其實也不知道。”
“有時候我控制不住情緒。比如說在車上的時候，我知道是何望塵故意制造機會讓我跟他把誤會說清楚。
可一開口，我最怕在我腦子前面，什么話都說出來，而且沒有一個字是好聽的。”
挺無奈的。
鹿梨也知道，她這樣情緒問題，多多少少還是跟體內的藥有關系。
可怎么就一步步走到這個樣子了……
鹿梨捂臉。
“你別哭啊，我今天就單純陪你喝酒，你別哭。”謝南意急忙伸手安撫鹿梨，看了一眼手機，嘴里一直在說：“別哭別哭，我知道你不高興祁爺這次沒有好好哄你，但你別哭，會好的會好的，別哭。”
鹿梨將手拿下來看著謝南意，告訴她，她是沒哭的。
而謝南意在鹿梨開口之前，急忙說：“我知道，你最大的不高興，就是這次你不高興他不哄你。如果他先低頭哄你，我想你一定不會說難聽的話。”
“可是人家為什么總是哄我？”鹿梨跟泄氣的皮球一般，抱著酒瓶：“每次都是我不高興他哄，他總歸會有不耐煩的時候。
現在也正是他不耐煩的時候了。”
說完，鹿梨嫌酒杯太礙事，直接抱著瓶喝。
謝南意知道她的酒量，并不阻攔：“兩個人么，也不能這么說。你從跟在他身邊開始，一直都是被祁爺寵著哄著。”
“那你說，人的感情是不是再濃烈都會走到淡，是不是一件事做久了，總會淡的時候？”
鹿梨很認真的看著謝南意。
謝南意默默抓了下手機，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鹿梨的問題。
畢竟鹿梨這個問題，問到謝南意的點上。
而謝南意還沒說，鹿梨就自嘲開口：“以前你總跟我說，在所有感情里男女感情是最薄弱的，都是限定。
喜歡的時候，作翻天都是可愛的。
可時間一久，感情就會淡，就會顯煩，喜歡就會消失，剩下的所有平日里的小作怡情，就變成大作討嫌。”
鹿梨笑的好嘲諷：“以前我還一直勸你，說感情是會長久的，讓你不要帶著這么悲觀的感情去想，這樣很不成熟，很幼稚。”
“結果，到最后，幼稚的其實是我。”
“不是……”謝南意急于去否認什么：“我那說的只是普遍在快餐節奏下的男女感情。是那種剛認識就睡在一起，然后在一起。
跟你跟祁陸聞這種，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鹿梨突然盯著謝南意：“我跟祁陸聞，跟他們有什么不一樣？”
不都是睡到一起……
不對。
鹿梨是在祁陸聞不知情的時候強上，兩個人也從來沒有在一起過。
祁陸聞只是被動的，不想鹿梨離開他，而選擇了一段可以留住鹿梨的關系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