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的沉默似乎是在徐塘的預料之內。
她說:“你回答不上來,不是因為找不到任何他愛你或者不愛你的證據,而是你們生活里充滿了他愛你的痕跡,你只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要選擇說哪個。”
“他是愛我,只是一個長輩對小輩,只是親人之間的感情,并非……”
“小姑娘,愛哪里有那么復雜。”徐塘感慨一般說:“愛就是愛,任何形勢下,任何理由,參雜任何,都是愛。”
鹿梨并不認同徐塘這樣的說法,“可是,愛應該是心動是沖動,是無法自控,是……”
“是你陷入自我理想的感情狀態里。”徐塘一針見血。
鹿梨沉默,她不肯承認徐塘說的是對的。
徐塘繼續說:“從未有人規定過,愛應該是什么樣子的。就好像,從未有人規定過,你應該是什么樣子的。”
“可是……”
“我知道你心里過不去很多事。你想要心動,想要從那個男人眼里看到對你的炙熱感情。”
“姐,你什么都懂,你也知道我想要什么。”鹿梨嘆息一聲。
“我接謝南意這通電話也不是為了說服你什么。只是希望你記住我的這些話,常識放下你的條條框框,重新去審視這個男人對你的感情。
有時候,很多事,不需要說的太明確。”
鹿梨沒有回應徐塘的這番話,但也是在認認真真的消化徐塘的這番話。
她是一個聰明的姑娘,知道徐塘這番話背后藏著很多她對感情的智慧和理解。
可正如徐塘所說的那般,鹿梨陷入在自我感情的條條框框里,找不到說服她的答案,她就沒有辦法完全釋懷。
更沒有辦法去正確的凝視,關于她跟祁陸聞之間的感情。
“鹿梨。”電話里傳出謝南意的聲音。
鹿梨說,“我知道你讓徐塘接這通電話的意思。跟她說,她的話我會記住的。”
“徐塘說她還有一句話。”
“什么話?”
“感情需要經營。你想要什么樣子的感情,就要引導那個愿意跟你經營這段感情的人去。不要去一味的追求一剎那的事,有些人……這輩子性格使然,不會有心動的時刻。”
“我知道。”鹿梨回應。
謝南意那邊也沒有再多說什么便掛了電話。
鹿梨深吐一口氣。
女生和女生之間有時候聊起來什么都能聊,尤其是感情故事更能聊。
可多數的時候,女人之間都是安慰彼此,讓彼此學會自洽。
徐塘不會去勸說祁陸聞,只會按照她的認知去告知鹿梨。
在掛斷跟徐塘和謝南意電話之后,鹿梨去衣帽間換了一套粉色衛衣搭配白色長褲。
再將頭發扎起來。
鹿梨本就生的明艷漂亮,此時一身學生妹妹的打扮,青春朝氣,更符合她的年紀。
鹿梨從樓上走下來的時候,剛好看到祁陸聞站在客廳的位子。
看著她一路奔走下來,祁陸聞眼睛有些亮了下。
鹿梨雙手背在伸手,歪著身子看她的時候,頭發歪歪的,“怎么,看的著迷了嗎?”
“很漂亮。”祁陸聞從來不吝嗇對鹿梨的夸獎。
而且他的夸獎也從不敷衍:“以往見多了你穿明艷艷的裙子,覺得很艷麗。但今天感覺很純白,像含苞欲放的花,有種讓人期待的美感。”
面對祁陸聞很細致的夸獎,鹿梨其實心里是很高興的。
一男人不敷衍,且認真的欣賞自己的時候,會讓人從內心感到一種無法言說的愉悅感。
突然之間,鹿梨心情大好。
她上前一步主動挽住祁陸聞的胳膊:“既然這樣,那我們就出發吧。”
“我開車?”祁陸聞提議,“不叫司機了。”
在祁陸聞帶著鹿梨往外走的時候,祁壹、祁貳以及祁叁三個人蓄勢待發的樣子。
隨時跟著貼身保護。
祁陸聞卻云淡風輕又補充一句:“也不讓人跟著。”
這句話一說完,三個人當場變臉。
祁壹急忙說:“祁爺,我們就跟在您和鹿梨小姐身后,保證不出現打擾。”
“不需要。”祁陸聞很肯定。
鹿梨能直接感覺到,祁陸聞就是想要跟她有個很正式的兩個人約會。
在此之前,不論兩個人干什么……
確切來說,是不論祁陸聞去哪里,身邊都跟著一大堆保鏢。
就算沒明面跟著,也會在暗處保護。
畢竟祁陸聞身份向來不一樣。
而祁壹見祁陸聞如此態度,便求助的看向鹿梨:“鹿梨小姐,之前祁爺去機場剛……”
話還未說完,祁壹就感受到祁陸聞的眼神警告,不敢再多說一字。
但祁壹清楚,鹿梨懂。
“那就在暗處跟著。”鹿梨肯定給了答案。
祁陸聞皺眉,剛要說什么,鹿梨便瞪祁陸聞:“現在給你兩個選擇,要么讓他們明面跟著,要么讓他們暗中跟著。”
祁陸聞依舊皺眉時,鹿梨再補充一句:“哦,還有另外一個選擇。那就是,我們今天約會不去了。”
“選擇暗中跟著。”祁陸聞毫不猶豫給答案。
就怕晚了一秒,鹿梨要取消這次約會。
而鹿梨不得不承認的是,不僅從下樓梯時祁陸聞對她不敷衍且認真的夸獎讓她心情好。
包括現在的反應,都讓她心情很好。
祁陸聞主動拉住祁陸聞的手朝外走:“獎勵給你,今天我開車。”
“那不用……”
“你幫我拍照。”鹿梨補充。
祁陸聞不否認。
前往游樂場的路途中,祁陸聞坐在副座上,一直拿著單反給鹿梨拍照。
拍鹿梨開車的照片,或外面的風景。
祁陸聞之前對攝影毫無研究,是知道鹿梨愛漂亮,愛拍照之后,特意看了大量資料,自學。
之后只要帶鹿梨出行在外,祁陸聞都會給鹿梨拍很多照片。
他有一個單獨的房間,里面放滿了各種類型的照相機。
照相機的用途,取決于,鹿梨想要什么風格的照片。
拍臉的,拍全身的。
或者拍她和風景一起的,都有不同的相機。
而這些只有祁陸聞能夠區分的清楚,旁人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或者怎么拍。
想到這些,鹿梨再回想徐塘的那些話,心思又發生了一些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