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梨上樓,剛敲響徐塘房間的門,房間門便被打開。
鹿梨與徐塘,第一次面對面的碰面。
徐塘的年紀與盛華峰相近,不過這幾年的情緒病痛折磨,讓徐塘整個人瘦弱且憔悴。
鹿梨是見過徐塘的照片的。
年輕時候的徐塘,漂亮明艷,整個眼睛靈動強勢,屬于英氣的漂亮。
像影視劇的大女主類型。
可現在看著徐塘,鹿梨甚至不敢去接受,這樣的徐塘與照片的徐塘是同一個人。
而面對鹿梨的目光,徐塘只是笑笑:“見到我是不是很失望?”
“不是。”鹿梨回答:“我是覺得心疼。”
這句話讓徐塘很詫異,“心疼?”
“嗯,因為在我認知里,你應該是一個很強勢并且很有自己主見的人。”
有些話鹿梨不忍心說,但又必須要說:“我一直以為,像您這樣的人,這個年紀應該是功成名就,帶著徐氏集團在青陽市內有一席之地,而非如此。”
被情愛折磨。
這么多年,始終沒有從當年那件事里走出來。
而鹿梨過于直白的話,的確讓徐塘很難過:“我的父母臨終之前,跟你說了類似的話。他們……”
“他們是帶著遺憾閉上眼的。”
“抱歉。”鹿梨道歉。
徐塘搖頭,將鹿梨請了進來:“在回來的路途中,我一次又一次的去想,不管是當年還是這些年來,我是不是做錯,且錯的離譜。”
“我如今這樣的結果,是不是就是對我的報應。”
徐塘之前的身體沒有這么差。
是在父母相繼帶著遺憾離世,徐塘受不住這樣的沖擊,身體才被一次又一次的擊潰。
一日不如一日。
“說實在,如果不是你這邊嘗試聯系我,跟我溝通當年我跟盛華峰的事。我恐怕這個時候也差不多……”徐塘嘆息:“跟我父母一起離開。”
鹿梨坐在沙發上,靜默的聽著徐塘講述這些。
因為這些年身體不好,所以徐塘氣息很虛弱,說兩句就要喘一會兒。
鹿梨耐心的聽著她的表達,并且給她倒了杯水。
“徐塘女士,說實在,我從來不是一個喜歡后悔的人。對于我來說,人生就是過一天就過去。”
“昨天不重要,明天也不重要,未來更是不重要。唯今天,才是最重要的。”
“我們總在對過往的耿耿于懷,對未來的迷茫,而忘了今天,最后在最好的日子里,重復對無法改變的,以及未必到來的焦躁里,很沒有意義。”
徐塘低頭輕笑,“你的這些話,很有鼓舞。”
“如果真的可以鼓舞到徐塘女士,徐塘女士也不會到現在才重回這座城市。”鹿梨心里跟明鏡似的。
這些年以徐塘這個狀態,肯定看過不少心理醫生。
心理醫生安撫人是專業,灌雞湯自然也是如此,肯定說的比鹿梨現在更好聽。
“以前是鉆牛尖聽不進去,現在走出來了,話聽進去,就有用了。”徐塘說。
鹿梨笑笑:“在徐塘女士過來之前,我的人已經給徐塘女士發過,盛華峰跟唐清淑這些年的現狀,徐塘女士都看了嗎?”
徐塘點頭,“嗯。”
“晚點時候,這邊會給徐塘女士送來,關于您當年離婚時贈與盛華峰的徐氏集團股權的合同,里面標注了一些漏洞,希望徐塘女士好好研讀。
雖然過去這么多年,但如果真的要用法律追究起來,要拿回徐氏集團的東西,也并非不可能。”
“另外,徐塘女士,希望你養好病,因為后續我們需要給你看的東西,怕你承受不住。”鹿梨提醒。
“你要給我看的是,我當年出軌的事?”徐塘一下就抓住重點。
鹿梨沒說話,但默認。
徐塘急眼,“我不需要調整,你現在就可以把這些東西給我……咳咳!”
話都沒說完一句,徐塘臉就出現不正常的紅,隨后開始瘋狂咳嗽起來。
鹿梨急忙按了鈴,當即醫療團隊以最快的速度沖進來,對徐塘進行治療。
鹿梨退到門口。
直到醫生出來,確定徐塘沒有事,但需要好好調整,鹿梨才松口氣。
鹿梨下樓的時候交代了張媽這幾天要照顧徐塘。
徐塘還是需要緩沖時間。
走到樓下客廳的時候,鹿梨沒看到謝南意,只是看到祁陸聞仍舊坐在沙發上。
似乎是在看什么新聞,不過鹿梨沒心思去看。
“謝南意沒有來嗎?”鹿梨問了一句,目光看向祁壹。
祁壹搖頭:“鹿梨小姐你來之后,這邊沒有到來任何其他人。”
鹿梨皺眉拿手機給謝南意撥了通電話。
電話是通的很快,但很快就被掛斷,這讓鹿梨覺得很奇怪。
這是以往從未發生過的事。
鹿梨這些年一直跟謝南意形影不離,哪怕兩個人沒有碰面,也會線上聯系,保持知道彼此的行蹤。
可謝南意自從給她回了信息說跟教授碰面之后,就沒有消息。
現在還掛電話……
鹿梨這心里開始有些慌起來。
也是在這是,謝南意的信息進來:還在忙,不方便接電話。
“祁陸聞!”鹿梨直接喊坐在沙發上的男人,將跟謝南意的聊天信息給祁陸聞看。
“你幫我調查,謝南意現在在哪里。”鹿梨說。
雖然謝南意給她回了信息,但鹿梨還是覺得很不對勁。
這已經跟謝南意的風格有出入。
她擔心有問題。
而面對鹿梨的急切,祁陸聞面色倒是很平靜,只是給了祁壹一個眼神。
祁壹上前,雙手接過鹿梨的手機:“鹿梨小姐稍等,我現在就讓人去調查謝小姐的具體位子。”
祁壹離開,鹿梨坐在沙發上,心神不寧。
見祁陸聞一直不吭聲,鹿梨也覺得奇怪,“你又怎么了?”
這句話落下,祁陸聞這才將目光移到鹿梨身上:“又?”
“我又怎么了?”他重復鹿梨的話。
鹿梨覺得自己說的話沒有問題,“你也很奇怪,一聲不吭的。”
“你覺得我該說什么?”祁陸聞反問。
鹿梨皺眉,覺得祁陸聞跟她說的這句話,好不耐煩。
鹿梨心里本來就因為徐塘和謝南意的事煩躁,現在聽著祁陸聞這么不耐煩,就更煩躁。
“沒有,走了。”她站起來準備走。
祁陸聞直接把人拉住,按回沙發:“有什么溝通清楚,走什么。打算發脾氣玩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