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孫彤沒這些問題，鹿梨都會覺得孫彤是在試探她。
或者說，假的投奔鹿梨，實際上玩碟中諜。
而且，孫彤能夠問出這樣的問題，也正是說明，她心里存了對盛雪姿的背叛心思。
只是因為姐姐在，所以千萬顧慮。
鹿梨坦蕩給她一個答案：“我不限制你，是因為我足夠強大。我用你，是錦上添花。沒有你，甚至你背叛我，我都有能力來處理，所以不在意。”
這番話，鹿梨說的坦然。
這句話還真不是談判技巧，也不是故意給孫彤聽。
而是鹿梨實際上存在的心思。
旁人的背叛與忠誠，作為個人來說，其實很掌控。
人性這個東西，有意思的就是多樣性，從來不會局限在一個狀態下。
一個人，可能會因為身邊的親人，或者很多很多而改變了狀態，被逼到做了不想做的。
所以才會有‘長大后我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這樣類型的感慨。
所以，不挑戰人性，不猜測人性。
只專注于自己所得所愿。
鹿梨沖著孫彤勾唇，也不等孫彤給什么回應，只是低頭跟孫彤耳邊說了句：“想清楚了就聯系我。”
她也不多說什么，端著東西準備了離開。
可在鹿梨轉身時，孫彤突然伸手抓住鹿梨的手臂：“譚先生。”
鹿梨挑眉，孫彤卻不愿意再多說什么，松開鹿梨的手，站在原地，沒有再說話的意思。
鹿梨看著她三四秒，隨即笑起來，點點頭：“好的，我知道了。”
她端著盤子離開。
今晚的餐廳是盛雪姿的主場，鹿梨就是一個邊緣角色，所以選的位子也是角落的位子。
她就這么坐在那邊自顧自的吃。
本來盤算著什么時候要離開，去找祁陸聞吃個宵夜。
畢竟剛才那么一番話，已經透露出來長輩有點小不高興，她總要去哄哄。
不過……
孫彤的這句‘譚先生’就讓鹿梨覺得很有意思了。
“你好，請問這邊有人嗎？”
鹿梨正想著，耳邊便響起一道男人的聲音。
鹿梨挑眉抬頭，便見到身邊不知道什么時候站著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簡單合身的西裝，戴著黑框眼鏡，看著年紀挺大的，看著忠厚老實，怯弱的樣子。
“我想說，見你一個人在這邊，而我這邊也的沒什么合適的位子。”
對方給鹿梨解釋，同時看了看四周。
因為祁陸聞這場安排，來參加這場晚餐的人里，穿著多數都是光鮮亮麗的，都是名門千金少爺，倨傲的很。
的確跟這位穿著古板，看著忠厚老實的人格格不入。
反正鹿梨也被邊緣化，同樣格格不入。
兩個人湊成一桌，在這樣的場合里，倒也算是合理。
“可以，請坐。”鹿梨大方邀請。
對方坐到鹿梨對面的時候，一副松口氣的樣子，“我還挺怕，被你拒絕。”
“為什么？”
“就……”對方低頭，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而后對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沖著鹿梨說，“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我姓譚，譚正天。”
“譚。”鹿梨意味深長。
“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譚正天，談整天，名字挺有意思的。”鹿梨笑著回應。
譚正天一愣，隨后哈哈大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你真幽默。”
“鹿梨。”鹿梨看著對方，“盛鹿梨。”
譚正天伸手：“很高興認識你，你很漂亮。”
“你也很正經。”鹿梨跟對方握手，給了評價。
譚正天顯然沒想到，會有人第一次見面，在客套的時候會這樣給他評價，不過他倒是覺得很有趣。
“為了慶祝我們認識。”譚正天舉杯。
鹿梨正要舉杯時，工作人員已經端著紅酒走過來，為鹿梨與譚正天倒了一杯紅酒。
“這是盛小姐特意請現場賓客的酒。”
工作人員說的時候，鹿梨看了一圈，的確每個餐桌上都有工作人員送紅酒。
盛雪姿高調坐在中心的位子，被眾星捧月，臉上的笑容就沒有下來過，根本沒有功夫搭理鹿梨這邊。
一切看著，合情合理。
在工作人員離開之后，譚正天端了紅酒品嘗了一口：“這酒味道不錯。”
鹿梨端起紅酒，正要放到唇邊時，感受到譚正天目光有些緊張了下。
鹿梨將酒放到桌子上：“我的小侄女可能高興過頭了，我得提醒她一件事。”
“這個時候提醒？”譚正天看了看盛雪姿的位子。
現在盛雪姿的確在高興，不論怎么個回事，現在過去提醒，都算是一種掃興。
“那也必須提醒，很嚴肅。”鹿梨義正言辭。
她站起身，端起紅酒：“譚先生，稍等我一會兒。等我回來，在為我們的認識碰杯。”
譚正天笑了笑，給鹿梨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鹿梨端著紅酒朝盛雪姿走去。
此時盛雪姿正在回應不停給她敬酒的這些人，她應接不暇，臉也有些微紅，顯然喝了不少酒。
鹿梨走過來，但走不到盛雪姿身邊，身邊太多人了。
鹿梨無奈，只能喊了句：“小侄女。”
這一聲喊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關注，無形之中，給鹿梨讓了一條路出來。
盛雪姿看著鹿梨，眼神不動聲色掃過鹿梨手里的酒杯：“哦，小姑姑，怎么了嗎？是晚餐不合胃口？”
鹿梨走到盛雪姿面前，彎腰給坐著的盛雪姿整理衣服：“沒什么，就是過來謝謝小侄女安排的紅酒，味道很好。”
當著盛雪姿的面，鹿梨昂頭喝了一口，“不酸澀，醇香有厚度，好酒。”
“小姑姑特意過來，當著我面評價我送的酒？”盛雪姿覺得好笑。
“我只是過來謝謝小侄女。”
鹿梨說完，同時歪頭在盛雪姿耳邊說道，“祁爺都為你包場了，你還要自掏腰包送酒，打祁爺的臉？不怕祁爺不高興？”
鹿梨明顯感覺到，在她說這句話的時候，盛雪姿臉上的表情略有微妙的震驚。
顯然鹿梨這句話倒是提醒她了。
鹿梨拍拍盛雪姿的肩膀，站起身：“小侄女，你玩的開心，我那邊認識個新朋友挺有意思的，你知道吧，譚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