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陸聞的一句話，把鹿梨給嚇住了。
她整個臉都白了，看著他的目光直勾勾的，且帶著不可思議。
大腦是直接空白的。
只是，在鹿梨愣住，還沒回過神仔細想祁陸聞剛才說的那句時，便聽到祁陸聞一句輕笑聲。
鹿梨就這么愣愣的看著他。
祁陸聞輕笑搖頭，“跟你開玩笑。我覺得你說的很對，因為是你，所以知道你不會當真。”
鹿梨心里沉了下來，那種突然炸裂的希望，還未回味，便瞬間消亡。
到最后，原來又是夢境一場。
所以不管是她剛才在辦公室門口聽到的那些話，還是后續踏入辦公室的這一刻發生的種種，都只是祁陸聞故意給盛雪姿演的一場戲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作多情之后失落太多次了，這一次鹿梨知道這一切之后，竟然沒有太多的情緒。
只是很平靜的接受。
并未覺得，應該是這樣的結果才是正確的。
她怎么會去想，祁陸聞當真對她有什么心思。
“你只是覺得不喜歡盛雪姿了，或者不合適了，所以現在不想跟盛雪姿有什么瓜葛，所以……”
“不是。”祁陸聞表情嚴肅的打斷鹿梨的話：“我再說一遍，我從未對盛雪姿心動過，從一開始接近她，只是想著幫你鋪路。”
“鋪路？”
“比賽的鹿梨、鹿苑的小公主。”
話到此，祁陸聞停頓了幾秒：“搞情報的陸慕、盛家那位失蹤的小姑姑。”
他仍舊坐在沙發上，微微仰著頭看著身邊的女孩兒，眼神里帶著心疼：“我知道，都是你。”
鹿梨默默攥了拳。
從祁陸聞開口的那一刻，她就已經知道祁陸聞要說什么。
只是隱藏的秘密就這么直白的說出來，鹿梨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情緒。
祁陸聞拉著鹿梨重新坐到沙發上。
“我知道我們家小孩是一個很驕傲的小孩，她崇尚獨立。思想的獨立，金錢的獨立。”
“所以即便年幼被自己的哥哥騙到緬北準備毀了人生，依舊堅強的咬著一口氣自救。
即便在我身邊，也從來不會當真的去享受安逸。而是實實在在的，鍛煉自己，獨自成長。”
“這樣驕傲的小孩，是不肯接受任何幫助，包括我。”
祁陸聞說這番話的時候，一直都在嘆息。
挺無奈的那種。
而鹿梨則仔細的在串聯一些事。
從一開始她將盛雪姿帶到祁陸聞面前開始，他就知道她不是白白帶著盛雪姿出現。
知道她要回盛家的動作已經啟動。
所以不是什么對盛雪姿心動，也不是什么好感。
更不是什么所謂的男才女貌。
只是想幫她。
所以在第一次謝南意假扮盛小姑姑，被鹿梨帶到盛雪姿的小宴上。
盛雪姿是感覺到有問題，并且已經打算放棄陸慕這條線，是祁陸聞突然捧花出現。
看似不經意的跟盛雪姿多說了幾句話，才換來與陸慕之間后續的多方糾纏。
之前鹿梨想不通的點，在祁陸聞的這句話里，得到了答案。
“那你，為什么……”鹿梨一開口，聲音就是哽咽的。
她只是不知道怎么面對，在背后默默為她做這么多事的祁陸聞。
而他在為她付出的時候，她確在為了自己的這點感情，在跟祁陸聞較勁，跟祁陸聞生氣。
甚至一次又一次的冷戰。
真的……
很不懂事。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這些？”鹿梨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可眼眶已經紅的厲害，即便她再努力的忍，可依舊覺得眼眶濕漉漉的，眼前模模糊糊的。
而在鹿梨眼淚快掉下來的時候，祁陸聞側身，將她抱到懷里，把她的臉往自己的胸膛按。
鹿梨偷偷吸了吸鼻子。
比起對祁陸聞默默在她背后幫她做了這么多事，鹿梨更多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愧疚感。
覺得自己很不懂事的愧疚。
“對不起。”鹿梨悶著聲音道歉，“是我太不懂事了。”
她最終還是沒有控制自己哭出來。
不過因為被祁陸聞這么抱著，所以不至于太難看。
她偷偷的深呼吸，調整好自己的情緒。
“你沒有不懂事。相反的，我們家小孩就是太懂事了，所以不想給我增加負擔，想要自己去處理好自己的事。”
祁陸聞輕聲的安慰，“更何況，我告訴你這些并不是想要讓你愧疚。只是想告訴你，我對盛雪姿，從未有過心動。”
說到此，祁陸聞將鹿梨放開，幫她擦掉臉上的淚水。
很認真的重申：“如果不是為了你，別說跟盛雪姿接觸，就是多看她一眼我都不會。
畢竟，比起任何人，我們家姑娘漂亮太多，我看誰都覺得會差一點。”
鹿梨抬頭時，剛好看到祁陸聞嘴角勾起的笑意。
她自己也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聲來。
“都說讓你最近克制一點自己，想說一些話的時候認真想想再說，這樣去去油，不然油腔滑調的，不好。”
鹿梨伸手輕拍了下祁陸聞的胸口。
祁陸聞一下子就給她手腕抓住：“我說真心話。油腔滑調是說一些別人愛聽的虛情假意的話，我說這些話都是真情實感，所以不是油腔滑調。”
他是很認真的盯著鹿梨說出這句話。
鹿梨直接將自己的手抽走：“什么真情實感不真情實感的。我不管，反正就是油腔滑調，你別跟我說這些。”
說完鹿梨就站起來：“我還是要去找謝南意，要去商量后續怎么接觸盛雪姿。畢竟盛雪姿現在著急要見盛小姑姑，我還是得讓盛小姑姑出現。”
回盛家的時間，隨著ES比賽的決賽開啟也不斷拉進。
鹿梨必須要在ES比賽決賽開始之前，將盛小姑姑這個身份安排妥當。
可鹿梨要走，祁陸聞就是不肯放人。
他這次也不強行讓鹿梨坐下來，只是拽著鹿梨手腕不放。
甚至不知道什么時候鼻梁上的眼鏡都摘了下來。
此時直勾勾的看著鹿梨。
也不知道是鹿梨錯覺還是什么，只是覺得他眼神幽幽的，帶著鹿梨要去找謝南意而丟下他的委屈感。
鹿梨：……
這個時候別這樣啊，她心里愧疚感會瘋狂飆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