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陸濤開出的條件,趙豐年頓時懵逼:“小陸,咱們之前分明說好了,股份按照四六分成,你怎么還坐地起價呢?”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的價碼。”
陸濤輕飄飄的回應道:“如果你之前讓我入股,那沙場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去處理是應該的!但現在這沙場跟我沒有任何關系,這五成股份,有四成是我應得的,剩下的一成,是我處理這件事的酬勞。”
“合理!”
陳金發笑呵呵的插嘴道:“趙老板,到了你這個年紀,就算活不明白,也應該清楚,這個世界上,做什么事情都是要付出代價這個道理吧?”
趙豐年的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么,但沉默片刻后,最終還是頹然的點了點頭:“五成,總比七成好……這合同我簽了。”
“之前我要入股沙場的時候,是按照李繼峰找你要的一百三十萬計算的份額,四成股份五十二萬!”
陸濤聽到趙豐年的回答,拿起腳下的旅行包放在了桌上:“這里是三十萬,之前辦你兒子的事花了八萬,算上給武玉樹那邊的十一萬賠償,剛好夠數!合同簽了,接下來的事情我處理,能接受嗎?”
始終搖擺不定的趙豐年面對巨大的外部壓力,最終點頭:“咱們現在就可以簽合同。”
陳金發笑呵呵的點頭:“我公司跟一家律所簽了顧問合同,如果大家都沒異議,那咱們換個地方聊吧。”
兩小時后,于洪區一家律師事務所內,律師將做出來的合伙人股份協議書遞給了趙豐年和陸濤:“兩位請看一下合同條款,只要確認無誤,簽字捺印就能正式生效了。”
趙豐年接過合同,歪歪扭扭的寫上了自己的名字,向陸濤問道:“小陸,武玉樹的事情,你打算怎么處理啊?”
“事情得一步一步來,你先帶我去一趟送沙子的工地。”
陸濤起身走向門外,同時向身邊的金銳吩咐道:“你給沙場那邊的人打電話,把路障撤了,讓運沙的卡車正常走。”
陳金發聞言,將車鑰匙遞給了陸濤:“小濤,我在沈城是個熟臉,接下來的事情,我就不參與了,我車的后備箱有假車牌,你自己換上。”
“謝了。”
陸濤知道自己辦這件事需要一臺車撐門面,也沒跟陳金發客氣。
趙豐年跟在陸濤身邊坐進車內,見他熟練的驅車上路,面露不解:“小陸,抓我兒子的人是武玉樹,你現在去工地,這是要干什么?”
陸濤手扶方向盤,“武玉樹這件事,我可以辦,但最好的結果,也只是能保住沙場股份。這件事解決完之后,趙家沙場很可能會退出市內五區的市場,這件事你得有個心理準備。”
趙豐年對于這個結局深感惋惜:“退出老五區,這可是丟了很大一塊市場啊!我之所以得罪武玉樹,就是為了把市場打開,現在沙子好不容易送到了和平,退出去是不是太可惜了?”
“在你看來,只是給和平送幾車沙子,就算打開市場了嗎?”
陸濤側目看了趙豐年一眼,很現實的說道:“在砂石行業,武玉樹是規則的制定者,更是壟斷者!他一句話,可以讓人把你兒子從工地帶走,但你覺得把你們的位置換一下,工地的人會答應你相同的條件嗎?”
趙豐年嘴唇動了動,沒說話。
“壟斷兩個字,代表著絕對的利益,只要涉及到利益這兩個字,就沒有不見血的,你覺得他們真刀真槍打下來的市場,可能被你輕而易舉的撕開口子嗎?”
陸濤頓了一下:“外界始終有傳言,東陵快要更名渾南區了,最近去東陵開發的樓盤也越來越多。那些生意人的嗅覺和接觸消息的渠道,要永遠快于普通大眾,你守著東陵這么一個金飯碗,卻去老五區要飯吃,不覺得本末倒置嗎?”
趙豐年舔了一下嘴唇:“那你的意思是……”
“你的沙場就在東陵,運輸成本要比外面的競爭者更低,所以你要看的并不是繁華的老五區,而是即將崛起的東陵!你得先把本地市場坐穩,讓自己的身板硬起來,再去考慮擴張的事情。”
陸濤淡淡道:“與其去老五區被武玉樹踩著玩,為什么不留在東陵自己制定規則呢?”
趙豐年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可東陵也不光只有我一家沙場啊。”
陸濤鏗鏘有力的回應道:“但東陵只有我一個陸濤,你做不到的事情,我可以!我入局,的確拿走了你五成股份,但接下來的合作,我會讓你賺的比以前更多。”
趙豐年聽見這話,忽然感覺心里敞亮了不少:“小陸,我冒昧問一句,你以前是做什么生意的?”
“我沒做過生意,也不懂生意。”
陸濤泰然自若的補充道:“但我懂江湖。”
“之前我只當你是個少不更事的小孩,看來是我走眼了!”
趙豐年聽完陸濤的話,心悅誠服的點了點頭:“早知道事情會鬧到這一步,我之前就應該讓你進來。”
兩人一路閑聊,很快便趕到了和平的建筑工地。
陸濤看見兩輛運沙的渣土車拐向大門,開口問道:“這是你的車嗎?”
趙豐年點頭:“沒錯,車上不是噴著‘平順車隊’嘛,咱們沙場走沙子,都是用的這個配貨站的車!”
“嗡!”
陸濤得到趙豐年的回答,一腳油門沖到工地門前,將兩輛渣土車堵在了門口。
“滴滴!”
運沙車被堵住,頓時按著喇叭催促起來。
陸濤推門下車,站在渣土車下面示意司機降下車窗,將兜里的半包煙丟了進去:“師傅,我是趙家沙場的,你辛苦一點,在門外等一會。”
平時向工地運沙子的大車,有不少都會跟賣沙點合作,在路過的時候讓對方卸一部分,給自己換點零花錢,司機認出一同下車的趙豐年,梗著脖子問道:“啥意思啊?懷疑我藏沙子了?”
陸濤笑呵呵的回應道:“跟你沒關系,是沙場跟工地這邊結賬的時候產生了一些沖突,你把車停在這等著,這趟活運費算雙倍,除了交貨站的一份,剩下的給你結現金。”
司機聽說能賺外快,痛快的答應了下來:“行啊,反正我就是個打工的,老板發話了,我就聽喝唄!”
陸濤用三臺車堵住工地大門,轉身看向了趙豐年:“工地這邊是誰負責跟你接洽的,帶我過去見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