葵松路的無名雙孔橋上,隨著孫強跳下商務車,一場血戰拉開帷幕。
陸濤看著烏泱泱圍上來的一群人,知道自己打不過,但還是沖了上去。
他不是不想跑,而是在這么冷的天氣下蹬了半天車,雙腿早已經麻木,根本跑不動。
與其等體力耗盡被這些人圍毆,還不如拼盡全力搏一把,逮住一個人往死揍。
“他媽的!你不是愿意管閑事嗎?現在我看誰來管你!”
孫強暴喝一聲,拎著手里的開山.刀,直奔陸濤的腿砍了過去。
“當!”
陸濤看見孫強的動作,掄圓手中的活口扳子,將他的刀震開,一腳窩在他的肚子上,把孫強給踹了出去。
他們所在的路邊全是雪堆,孫強倒在地上,都沒感覺到疼,便再度向陸濤撲了上去。
“嘭!”
混戰中,陸濤被人一棍子砸在后背上,身體踉蹌了一下。
一個青年抓住機會,抬手剁下一刀:“艸你媽,你給我跪下!”
“去你媽的!”
陸濤暴喝一聲,手中的活口扳子奔著對方的頭便砸了過去。
青年平時跟在孫強身邊,沒少出去收賭債,大大小小的惡仗打了無數,但還是頭一次看見這種虎逼。
二斤多沉的扳子往頭上砸,這一下就算不是植物人,最次也得是個腦震蕩。
眼見扳手撲面而來,青年來不及多想,竟然用手抓了過去。
“咔嚓!”
一聲脆響傳來,青年當即被砸斷了兩根手指頭,疼得一聲哀號。
陸濤在混戰中挨了無數棍棒,胳膊也被砍了一刀,此時也被打急眼了,將青年擊退后,紅著眼睛沖向了帶頭的孫強,攥著他的衣領便向著橋邊的護欄撞了過去。
“哎呀我操!”
孫強看見陸濤的動作,用另外一只手抓緊了護欄,哀求道:“哥們,咱們有話好好說!”
“狗籃子,我跟你說你媽B啊!就他媽這兩下子,你跟我裝雞毛職業殺!”
陸濤見孫強抓著護欄死活不松手,雙手一拎他的褲腰,直接把人順著橋上給掀下去了。
這座橫跨渾南干渠的橋梁并不算很高,只有三四米的落差,不過下面的河水已經被凍得梆硬。
如果換在平時,有人從這個高度掉下去,肯定得摔個好歹,但今天的雪實在太大了,孫強掉到橋下,直接在上面砸出了一個人形印記。
在三分鐘前,孫強還叫嚷著要把陸濤插在雪里當圣誕樹,結果自己反而先栽了下來。
身體的疼痛和內心的屈辱,讓孫強怒不可遏的在橋下吼道:“艸你媽!給我往死整他,誰把他腿干折,我給拿兩萬塊錢!”
“媽了個B的!干他!”
“艸你媽!”
“整死你!”
橋上的一伙人聽到孫強的吼聲,也像是打了雞血一樣,拎著刀棍一擁而上。
陸濤雖然兇,但猛虎架不住群狼,連續放倒兩人之后,被一鎬把砸在手臂上,緊接著又被踹進了路邊的雪堆。
“噼里啪啦!”
緊接著,無數刀棍雨點般的落下。
陸濤扎在雪堆里,視線白茫茫的一片,全身各處傳來劇痛。
幾次想要掙扎著爬起來,但手掌按在哪,哪就是一個坑,完全沒有著力點。
一個舉著鎬把的青年,看見陸濤上半身已經被雪給埋住了,推開了身邊的一個人:“他媽的!把他按住了!我砸他腿!”
“吱嘎!”
在青年舉起鎬把的同時,眾人身后忽然傳來了一陣剎車聲,兩臺警用面包車敞開車門,十幾個警察一擁而上。
“我操!警察來了,快跑!”
孫強的手下們面對忽然出現的警察,瞬間潰散,但很快被圍住。
混亂中,一個青年走投無路,情急之下順著橋上跳了下去。
一名警察見狀,跑到護欄邊往下看了一眼,對同事吼道:“下去幾個人,橋下面還有倆呢!”
孫強聽到上面的喊聲,一腳將跳下來的同伴踹了個跟頭:“艸你媽,我在雪里偽裝的好好的,你往下面跳雞毛啊!”
孫強一行人被制服后,一名警察將雪堆里的陸濤給拎了出來:“看不見別人都在那抱頭蹲著呢?你在雪里扎著干什么?裝變色龍呢?”
陸濤的衣領子里灌進去了不少雪,哆哆嗦嗦的說道:“報告政府,我沒藏著,我是受害者,他們一群人在打我!”
“我一聽你說話,就知道你他媽是剛出獄的,跟我裝什么無辜!”
警察厭惡的看著陸濤,將手銬砸在了他的手腕上,對著他屁股踢了一腳:“你這道號的人,沒他媽一個好餅!這里誰是受害者,你說了不算,過去蹲著,排隊上車!”
十五分鐘后,兩輛警車停在了最近的派出所門前。
正在掃雪的門衛老頭,看見眾警察將陸濤等人推下車,八卦的向押著陸濤的輔警問道:“小孟,所里不是組織你們去給五保戶掃雪了嗎?怎么抓了這么多人回來?”
輔警押著陸濤走向辦公樓,回應道:“我們在收隊路上遇見的,一群人在路邊械斗,順手拎回來了。”
老頭看了看陸濤:“你們因為啥干起來的?是不是打雪仗打急眼啦?現在這年輕人,忒浮躁!”
陸濤強忍著踹老頭一腳的沖動回應道:“是,差點把命打丟了,你等我放出來,我帶你一塊玩兒!”
輔警猛地推了陸濤一把:“哪來這么多屁話!進屋!”
一行人被帶進派出所,開始進行審訊,因為警力不足,所以沒排上號做筆錄的人,便被帶到了走廊里,銬在暖氣管子上等候。
就在陸濤被帶出走廊的時候,一名二十七八歲,肩頭掛著一杠二花的民警剛好路過,皺眉掃了陸濤一眼,向押著他的輔警問道:“怎么回事啊?”
輔警回應道:“街邊械斗,被我們遇見,一鍋端了。”
民警皺眉:“跟誰啊?”
輔警指了一下審訊室的方向:“有一個你認識,叫孫強,是咱們所里的常客。”
民警推開旁邊辦公室的門,看著陸濤指了一下里面:“你跟我進來。”
輔警見狀,看了那人一眼:“陸哥,你們認識啊?他還沒做筆錄呢,你讓他進屋不合適吧?”
“我有分寸,你別管了!”
民警指了一下屋里,臉色陰沉的看著陸濤:“進去!”
陸濤看見對方陰沉的臉色,戴著手銬走進了房間,等陸江關上辦公室的門,吸了吸鼻子:“哥……”
“嘭!”
陸江憤然一腳,粗暴的將陸濤踹了出去:“我他媽沒有你這個弟弟,你也不配叫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