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昭南回到裙樓的時候,陳辰正焦躁地在客廳里來回踱步。
見他進門,立刻迎了上去,壓低聲音道:“老大,不好了,查美玲不肯走,非要老大你親自送她回內地。”
榮昭南劍眉微蹙,冷冷吐出兩個字:“理由。”
陳辰硬著頭皮說道:“寧大少那邊的人來了一趟,本來是要問查美玲一些事,結果說漏了嘴,讓她知道了今晚發生的事。”
榮昭南腳步一頓,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陳辰苦笑,無奈地抓了抓腦袋:“查小姐說她害怕,指明要你親自護送她走,不然就……”
“就怎樣?”榮昭南挑眉,語氣中帶著一絲危險的寒意。
“就說她哪兒也不去,今晚死了那么多人,她不想死在她爹手里。”陳辰硬著頭皮說完,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榮昭南的臉色。
榮昭南冷笑一聲,這女人倒是會挑時候給他添亂。
他沒再理會陳辰,徑直上了樓,來到關押查美玲的房間。
房間里只亮著一盞昏暗的壁燈,查美玲坐在床邊,及肩的短卷發遮住了她大半張臉,看不清她的表情。
聽到開門聲,她緩緩抬起頭,露出那張即使在昏暗燈光下依然美艷動人的臉。
榮昭南雙手插兜,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冰冷:“查美玲,你不服從安排,不肯走?”
查美玲抬起下巴,眼角眉梢帶著幾分嘲弄:“我什么時候說不肯走了?我只是要求你們得保障我安全才能走,這很過分?”
她環顧四周:“這里好歹是寧家別墅,比外頭安全多了!今晚死了那么多人,我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哪個陰溝里。”
榮昭南看著她,語氣里聽不出絲毫情緒波動——
“你父親喪心病狂,現在整個港府都在搜捕他,你如果現在不趁著這個間隙走,越往后拖越不利,我的人可以保證你安全回到內地。”
查美玲語氣尖銳地打斷了榮昭南的話——
“我不能這么走!太危險了,我要求你親自護送我去內地!”
榮昭南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嗤笑一聲:“你也配?你是作為犯罪嫌疑人被押送回去,不是去度假的,你沒資格提要求。”
查美玲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著內心的慌——
“你別忘了,我掌握著查申樓不少秘密,我如果出了什么事,你們關于他的線索可就斷了一半!到時候,你想抓他,可就難上加難了。”
榮昭南冷冷地看著她,他知道查美玲說的是事實,這也是他們為什么要把她帶回內地的原因。
查美玲向前一步,抬起臉看著他,放緩了語調,似無奈之中,又對他無比依賴——
“現在寧秉宇封鎖了港口,我爸一定知道是我出賣了他藏身地點!他不會放過我的!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安全地送我走!”
榮昭南深邃的眸子如同寒潭般冰冷:“查美玲,長點腦子,你這樣的犯罪嫌疑人,沒有資格制定計劃,更沒有資格指揮我這個行動指揮官。你什么時候走,怎么走,都由不得你。”
“你……”查美玲被這番話噎得說不出話來,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她從小被嬌生慣養,哪里受過這樣的羞辱?
榮昭南不再看查美玲一眼,轉身向外走去,經過陳辰身邊時,冷聲吩咐道:“一切按照原計劃進行。”
查美玲眼睜睜地看著榮昭南離開,心跌入谷底。
她不甘心就這樣被拋下,不顧一切地沖上去,從后面緊緊抱住榮昭南的手臂,帶著哭腔祈求——
“不行,榮昭南,我爸和他身后的人心狠手辣,他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得護送我……”
可抱住他手臂那一瞬間,查美玲忽然覺得一種異樣的感覺涌上心頭。
她仿佛曾經無數次這樣觸碰過他,感受過他臂膀的堅實和溫度。
陌生卻又帶著一絲難以言喻的熟悉感這讓她疑惑不解。
榮昭南卻像被火燙到一般,猛地甩開她的手。
因為用力過猛,查美玲踉蹌幾步,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榮昭南冷著臉:“冥頑不靈,給她上強制措施!”
說完,他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等等!你不能這樣對我!你不能……”
查美玲慌亂地起身,想要沖過去阻止榮昭南離開,卻被門口兩個看守隊員攔住。
查美玲掙扎著:“放開我!你們這些粗魯的家伙!榮昭南,你……你會后悔的!”
對方可沒工夫跟她廢話,一個隊員從口袋里掏出手銬——“咔嚓”一聲拷住她的手腕,又用早已準備好的布條捆住了她的嘴。
最后,一個黑色的頭套嚴嚴實實地罩住了她的腦袋。
查美玲的喊叫聲被堵在喉嚨里,變成嗚咽,最終只剩下被頭套遮住視線后的黑暗和窒息。
走廊外,老徐看著手下人把查美玲捆得像粽子一樣,忍不住蹙眉——
“老大,這女人細皮嫩肉的,咱們這么捆會不會太過分了?真要是在半路出了什么事,咱們可不好交代啊。”
“你什么時候也開始憐香惜玉了?”榮昭南冷眼掃過老徐,“等到了港口,真要鬧出什么動靜,你解決?”
老徐被榮昭南一句話噎得啞口無言,只得訕訕地閉了嘴,轉過身去,低聲囑咐手下的人:“給我捆結實點,別讓她跑了!”
“老大,要不要給她來點‘特效藥’?讓她安靜點?”老徐壓低聲音,指了指自己的口袋。
那里裝著他隨身攜帶的“寶貝”——哥羅芳和安眠藥。
榮昭南沉吟了片刻,說:“先不用,看看情況再說。”
就在這時,一個隊員忽然跑過來對榮昭南說:“老大,電話響了,寧秉宇要你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