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紅梅愣了一下,遲疑道:“這……這理由會不會太牽強了?”
盧金貴似笑非笑地瞇起微微浮腫的眼:“牽強?她們以前還是室友,關系鬧得那么僵,誰知道是不是丁蘭為了報復她,故意捏造事實?”
“可是……丁蘭那邊……”張紅梅欲言又止。
她忍不住勸道:“盧主席,您別生氣,楚紅玉就是虛張聲勢,她肯定沒證據,不然早就去校方告狀了,哪里還會等到現在?”
"證據?哼,她當然沒有!"盧金貴冷哼一聲。
她抿了抿唇,眼里閃過一絲陰狠:"不過是個被寵壞的大小姐,真以為有點小聰明就能跟我斗?簡直不自量力!先把丁蘭舉報出去,我看楚紅玉還有什么證人!"
她就不信邪了!
“丁蘭可不是什么善茬……而且她也是幫我們做事,這樣不好吧?”張紅梅皺眉小聲道。
如果讓她知道是自己舉報的,以后還不知道會怎么報復自己呢。
"怕什么?她一個農村來的,能翻出什么浪花來?"
盧金貴不耐煩地皺起眉頭,眼中滿是不屑:"再說了,她手里難道還有你的把柄不成?"
張紅梅咬了咬嘴唇,還是選擇了沉默。
盧金貴見狀,語氣緩和了一些,循循善誘道:"紅梅,你聽我說,丁蘭這種人,就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湯。她待在學校里,只會敗壞我們學校的風氣,我們這是在為民除害!"
她眼里閃過厭惡:“寧媛宿舍里一個好東西都沒有,全都被她身上的銅臭味污染了!世風日下,還是早些年好啊!”
盧金貴感慨萬千,那時候她是如此年輕的小將,一呼百應,校長老師都得給她跪著磕頭自認臭老九,在臺上挨打。
哪里像現在還要避忌學校規矩,前幾年的歲月,她就是規矩!
張紅梅被盧金貴這一番"大義凜然"的言論說得有些動搖了,她咬了咬嘴唇,
盧主席說得對,丁蘭一個農村來的,無依無靠,就算知道是她們舉報的,又能拿她們怎么樣呢?
想到這里,張紅梅心里那點猶豫和不安也煙消散散了。
而且……
張紅梅咬了咬嘴唇,不能再違抗盧主席的命令,畢竟李四娣已經博得了主席的青睞。
盧金貴看著張紅梅離開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輕蔑又滿意的笑。
丁蘭被老師叫到校辦的時候,心里有些不安,臉上卻不顯出來。
“丁蘭同學,有人舉報你張貼關于楚紅玉同學的大字報,你知道這件事的嚴重性嗎?”
楚主任表情嚴肅,將幾張大字報扔在丁蘭面前。
丁蘭看到大字報的內容,心中一沉。
她連忙擺手,一臉無辜地否認:"楚主任,這不是我貼的!我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
"不是你貼的?那你說說,是誰貼的?你的字跡和上面一模一樣!你還想抵賴?"楚主任加重了語氣,猛地一拍桌子,顯然不相信丁蘭的解釋。
丁蘭臉色難看:“我……”
該死,忘了字跡這回事兒,那時候是她抄了一遍。
“學校之前就三令五申,你為什么要污蔑攻擊楚紅玉同學?"楚主任語氣嚴厲。
丁蘭慌了,她臉色煞白,語無倫次地解釋道:"我沒有,我沒有造謠,而且楚紅玉她爸本來就被抓了,我,我只是……"
"楚紅玉同學家里的事情,學校已經了解過了,上級機關和派出所目前也還在調查中,并沒有定論。"楚主任的語氣嚴肅起來,瞪著丁蘭。
楚主任:"在這件事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任何人都不得妄加揣測,更不能以此為借口,做出傷害同學的事情!丁蘭同學,你這是明知故犯,性質惡劣!”
他心里也憋著一股火,之前學校里就有人偷偷摸摸貼大字報。
保衛科的人前腳剛撕,后腳就有人又貼上,簡直把學校的紀律當兒戲!
校領導們對這種歪風邪氣都非常看不過去,這次好不容易抓到了一個,一定要嚴肅處理!
丁蘭臉色白了下,心里更是恨死了楚紅玉。
那個戀愛腦的蠢貨,那天晚上裝得多大度,轉個背還是直接捅到校辦來了!
丁蘭吸了吸鼻子,可憐兮兮地說:"主任,我心里委屈……"
“委屈你就這種惡劣手段攻擊同學?"楚主任猛地一拍桌子,怒氣沖沖地說道。
丁蘭眼珠子轉了下,眼淚瞬間就涌了出來:"楚主任,我……我真的沒有惡意攻擊楚紅玉,我委屈是因為這是楚紅玉在誣陷我……"
丁蘭吸了吸鼻子,抹了抹眼淚,委屈地說道——
"楚主任,我和楚紅玉之前是室友,但是她一直都看不起我,覺得是鄉下土包子,配不上和她住一起。后來,她還故意挑撥我和寧媛的關系,把我趕出了宿舍……她舉報我,您就相信她嗎?這是她的栽贓陷害!"
丁蘭越說越傷心,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珍珠一樣往下掉,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字跡這種東西,只要模仿就可以了,學校怎么能就認定是我干的。”
楚主任皺了皺眉,這都什么跟什么?怎么還扯到楚紅玉在誣陷她了?
"不是楚紅玉舉報你的,你別胡說八道!我看栽贓陷害的人是你!"
丁蘭愣住了,不是楚紅玉?那是誰?
楚主任不悅地看著她:“你們學生會的人還從你宿舍里搜出了同樣大字報的紙張和漿糊,甚至還有買這些東西收據,你還想抵賴?!”
丁蘭只覺得腦子里嗡地一聲,一片空白。
收據?還有系學生會的人去搜了她的宿舍?
對,她想起來了,當初買大字報用紙和漿糊的錢,是她找張紅梅報銷的。
本來,按照學校規定,學生會的經費使用,都要經過正規流程,填寫申請單,由主席簽字,才能報銷。
但當時,張紅梅特意交代她不用走流程,直接把收據給她就行。
她當時還覺得占了便宜,偷偷把收據上的金額改大了一塊錢。
現在想來,張紅梅,不,是盧金貴從一開始就在給她下套。
是張紅梅把收據給了楚主任?!
丁蘭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她下意識地想要反駁,但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楚主任看著丁蘭蒼白的臉色,心里已經有了判斷。
「丁蘭同學,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楚主任的聲音里聽不出任何的情緒。
“我真的沒有……”丁蘭咬了咬嘴唇,無力地辯解,心里頓時涌起一股強烈的屈辱和憤怒。
張紅梅……不,盧金貴她怎么敢!真把她當傻子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