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咕咚”一聲,榮昭南就聽見背后有什么東西滾下了樓梯。
寧媛和榮昭南都下意識地扭頭,就看見葉冬跑快了,一個不小心從樓梯上滾了下來。
“冬冬!”路從軍大驚失色。
“冬冬!”榮昭南立刻折身回去,扶住她。
葉冬摔得七葷八素的,趴坐在樓梯口,只覺得頭上熱乎乎的,一摸自己腦門,居然一手血。
少女瞬間眼淚就掉了下來,捂住頭大哭了起來:“好痛!好痛!……昭南哥!”
說著,另外一只手驚慌失措地扯住了榮昭南的胳膊。
周圍人都驚呼了起來。
看著葉冬摔的腦袋破了個口子,血正從五指縫隙里往外冒,榮昭南眉心一擰,直接問:“還有哪里痛?”
“昭南哥,我全身都好痛好痛!”少女直接哭著往榮昭南懷里躲,但一動,她就痛得直抽氣兒僵在那里。
其余人聽到響動,都紛紛下來,看見葉冬那副樣子都忍不住擔心——
“冬冬!”
“出血了!”
“咋回事"
"冬冬!”路從軍想去扶葉冬,但葉冬完全不搭理他。
葉冬委屈地抬頭看榮昭南,只拽著他襯衫袖子:“昭南哥……我都聽你的,你別生我的氣行嗎?你答應了姐姐會好好照顧我的。”
榮昭南蹙眉:“行了,別說話!”
路從軍急得快跳腳:“別說了,你先抱冬冬去醫院!”
葉老在大院德高望重,就算榮叔叔都要叫葉老一聲前輩,葉家父母輩也都是在南海基地一線奮斗的。
葉家唯一的小丫頭在他的局上出事,真有個三長兩短,不光葉家人,他爹媽都饒不了他!
榮昭南看著葉冬摔得起不來,額頭上都是血的樣子,眼前忽然出現葉秋躺在棺槨里的樣子。
哪怕入殮師已經給葉秋修整了儀容,依然看得出頭上裂開的口子和血漬。
他閉了閉眼,鐵青著臉,彎腰下去攔腰一抱,把葉冬打橫抱起來向外走。
經過寧媛身邊時,他沉聲說了一聲:“我先送冬冬去醫院,讓阿恒送你回去。”
寧媛沒什么表情地點頭:“好。”
說完,榮昭南就抱著葉冬大步流星地向外走。
路從軍也趕緊跟了出去,準備開車去醫院。
其他人也同樣著急地跟了出去。
寧媛目送著一群人送寶貝似乎地把葉冬匆匆送走。
她垂下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血跡,有些心浮氣躁。
葉冬這一摔,到底是真摔還是假摔?假摔的話,這姑娘是真挺狠。
“嘎吱!”她忽然聽見頭頂有推窗戶聲。
她一仰頭,就看見一道人影在二樓的另外一間包廂窗邊抽煙,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那張臉不是向三——向子英又是誰。
寧媛瞬間瞇了瞇眼,上一次是巧合,那這次還是巧合嗎?
這世上的巧合多了就是故意。
葉冬來攪和她接風宴這出戲里,向三又扮演了什么角色?
向三含笑朝她搖搖手,全是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嘖,這不是咱們的寧顧問嗎?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寧媛懶得理會他,轉身向外走。
但是她還沒走出院子,向三的聲音就在她身后響起:“走那么快干嘛,光天化日,這飯館也是人來人往,我又不會吃了你。”
寧媛看著向三和幾個昨天見過的男青年吊兒郎當地圍過來。
她絲毫不畏懼地冷冷直視向三:“有事?”
她倒是挺好奇,他攔她干嘛?看笑話?
向三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瞧,這庸俗的樣子才是合適你的打扮,模仿別人,容易東施效顰。”
寧媛涼涼地嗤笑:“沒有品味的土包子是這樣的。”
向三第一次被人嘲笑土包子,瞇了瞇眼:“男人都跟別的女人跑了,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里,你看男人的品味倒是挺‘好’的。”
寧媛不耐煩地點了點邊上一攤血:“來,你從樓梯上滾下來,腦袋磕那磕個洞,我也會大發慈悲跟你跑了,送你去醫院,怎么樣?”
向三噎住了,卻也不惱火,似笑非笑:“怎么,你還有心情牙尖嘴利,看來很‘滿意’我送你的禮物吧?”
寧媛頓了頓,也學著向三的樣子打量他:“向三,我一直挺好奇的,你要說因為你弟弟的事兒恨榮昭南,我理解。”
向三看著寧媛小嘴趴趴的,就瞇了瞇眼,這小娘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果然……
寧媛仿佛很好奇地彎起唇角:“但這么些天,你動不動就沖我贗品贗品的叫,你擺明更在意葉秋,所以你到底在為誰報仇和搞事兒?你哥知道你對嫂子有別的心思么?”
向三瞬間陰沉了臉,厲聲打斷她的話:“寧媛!”
“別那么大聲,我聽得見,你那么喜歡看笑話,笑話也看完了,不用送我了。”寧媛掏掏耳朵,轉身往院子門外走。
看著他,她就煩,出去等阿恒算了。
阿恒去找車不會去太久,就在這附近。
幾個男青年忽然上去圍住寧媛,嬉皮笑臉:“喲,小嫂子,別忙著走啊。”
“寧媛……你們干嘛呢!”一道清朗的男音忽然響起來。
門口穿著短袖海軍風襯衫的韓式洋氣小帥哥,帶著兩個小伙走進來。
寧媛一愣,看著門口進來的人:“歐明朗?你怎么在這?”
少年笑了笑:“這不是暑假嗎,我回來看爺爺奶奶啊,聽說你在這吃飯呢,我來找你呀!”
說完,他的目光不過客氣地掃過向三身上:“怎么,有人找麻煩?”
寧媛看了眼向三,涼涼地說:“是啊,向工程師真是閑得慌,沒事兒就愛跟著我屁股后頭跑,知道的他是我仇人,不知道的,他是我的追求者。”
向三抱著胸,冷笑:“寧媛,少牙尖嘴利往自己臉上貼金,活人永遠爭不過死人,聽說過這句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