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紅玉:“寧寧說得有道理,如果那個香港資本家真的投資你了,我也想參一份股,寧寧。”
寧媛一愣,看向楚紅玉:“紅玉,你怎么……這不合適吧?”
楚紅玉看著她,淡淡地道:“我是滬上人,我知道哪里開這類小門店合適。"
"我也能租到店鋪,包括賬目,我以前也是銀行的,能管賬,不會多貪一個子。”
寧媛無奈地舉手做投降狀:“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紅玉愿意跟她合伙一起做小生意,她當然求之不得。
她只需要抓產品的品質和想著怎么做策劃,楚紅玉執行力一流,能幫她把想法落地實現。
但……楚紅玉讀大學,她工作的銀行還每個月給她發工資!
這也是為什么楚紅玉手頭能那么寬裕的緣故!
但楚紅玉帶薪讀書,意味著大學畢業肯定要回銀行工作的。
這年月做個體戶和有正式工作是沖突的——
工作單位不允許職工當個體戶!
“我讀書還有四年呢,咱們這里都是自己人,總不會有人向單位舉報我吧?”楚紅玉笑了笑,目光掃過他們幾個。
嚴陽陽撇撇嘴:“誰稀罕舉報你,我最討厭革命叛徒,既然你個嬌氣包都參股了,我也要參股,我力氣大,能踩三輪車送貨!”
剛才她就說過,希望寧寧把店子開到京城去,就先在滬上開幾間小鋪練練手!
寧媛看著兩個好友,心里暖暖地伸出手:“好!!”
嚴陽陽馬上把手放在寧媛手背上,楚紅玉哂笑一聲:“幼稚!”
可她也把手放在了嚴陽陽的手背上,三個姑娘相視一笑:“成交——!!”
三個年輕的姑娘,許多年后再回首,這一天普通又尋常,卻原來是彼此風云征途的開始。
而榮昭南看著三個年輕的小姑娘跟過家家似的在那疊手背,你笑我,我瞪你。
他輕嘆了口氣。
能怎么辦呢?
自己的小媳婦兒,興致勃勃的,那就……縱著唄。
榮昭南同志看了下那個黑色手提袋,心情又好了點。
既然他們“兄妹”相處時間不多,那就必須加快進度,還得謝謝大舅哥。
希望日后,寧大少不會太郁悶今天給他送的豪禮。
很多年后,關于寧大舅哥,有個詞叫做——大冤種。
此刻大冤種寧大少剛從錦江飯店的電梯里出來,就看到了歐明朗站在自己門口。
“阿宇哥,你去哪了?”高大陽光的年輕人笑著迎過來。
寧大少把風衣交給一邊的秘書,悠悠一笑:“剛去參加阿南親戚的咖啡店開業。”
歐明朗皺皺眉:“哦。”
他好像隱約聽過榮昭南親生母親的家族也是滬上的大戶人家。
“找我什么事?”寧秉宇帶著他一起進了房間坐下。
歐明朗給他看了一封電報:“這是我找寧南熟人查的,說您父親的那位奶媽以前的鄰居說,她好像去世好些年了。”
“雖然他們一家已經搬離了錦頭巷,但老鄰居見過奶媽的女兒,還穿著衛生院的工作服。”
寧秉宇立刻取下墨鏡,認真地看著上面的內容,若有所思——
“也就是說我奶媽的女兒在寧南市的某間醫院工作?那就說如果我小妹活著,就應該在奶媽女兒的手里!”
歐明歐點點頭:“沒錯,但是我還沒查出她在哪家衛生院工作,我再找找人!”
衛生院算不上醫院,但在里面工作的人都是正式工,這年月正式工是不會隨便調動的。
“阿宇哥,你要不要去一趟寧南?”歐明歐問。
寧秉宇眉心微擰,他放下電報,沉默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我這次來是‘做特殊生意的’,按你們內地的話叫——時間緊任務重,保密級別高。”
所以,他不能擅自離開去其他地方。
歐明朗想了想:“阿宇哥別急,既然有了線索,就方便了,我再讓人查查,有具體消息再通知你。”
寧秉宇有些疲憊地揉了揉眉心:“過兩天就是元旦,我也要先回香港,我等你的消息。”
歐明朗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都已經等了那么些年,也不怕再等一兩個月。”
最多兩個月,他相信就有消息了。
寧秉宇笑著摸摸他腦袋:“阿朗果然長大了,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子?”
歐明朗無語地拍掉他的手:“我喜歡你,行吧?”
好煩,一個兩個都用問小孩的語氣跟他說話。
寧秉宇成熟性感的俊臉上閃過笑意,上下打量了他一下:“哦,那我換換口味,也不是不行。”
歐明朗一身惡寒地站起來:“少來,阿宇哥!!不跟你說了,我要去復大找我同學玩了!”
活都干完了,他可以去找小寧了!
看著歐明朗落荒而逃,寧秉宇忍不住支著額,低聲笑了起來:“呵呵……”
房間里的電話忽然響了起來——“鈴鈴鈴!”
寧秉宇起身,一邊拉松了領口,一邊去接電話。
“阿宇,找到你小妹沒有?”電話那頭傳來一道沙啞滄桑的聲音。
寧秉宇臉上的笑就慢慢淡了下去:“有線索了,大伯。”
電話里的男人頓了頓,沙啞的聲音平靜地下令——
“找人用心一點,你知道的——大伯一直很看重你,找到小妹,寧家和你都需要她。”
寧秉宇沉默了一會,輕嘆了一口氣:“我知道,大伯。”
黃昏,復大外的街道。
剛吃了晚飯,寧媛和榮昭南并肩往學校走,她想了想,忽然問。
“元旦之后,沒幾天就放寒假了,我想放寒假的時候去一趟羊城,你……有空嗎,要不要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