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紅星眼底帶著一點不掩飾的惡意:“你說,那個女人要上不了大學,昭南哥哥怎么都得出來吧?”
何蘇頓了頓,端起茶喝了一口。
一個小時后
送走秦紅星,何蘇開始看秦紅星拿來的資料,里面都是寧媛的材料。
看完后,她站在窗邊看了一會景色。
他們住的附近有個小湖,陽光下波光粼粼,晃得何蘇瞇起嫵媚的眼。
她先給秘書室打了個電話:“老榮最近胃不好,喜歡吃魚片粥,你幫我準備下材料,晚上我親自做。”
秘書室應了。
何蘇又換了線,打了個電話去滬上。
不久,電話那頭接起來了。
“喂,是我。”何蘇換了滬上本地話。
電話那頭的男人愣了一下,然后似笑非笑:“原來是榮夫人,好幾年沒有聯系了,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
何蘇點了一根美國煙,慢條斯理地吐出煙來:“咱們都是老朋友了,一個文工團出來的,有好事當然想著老朋友。”
男人在電話里笑問:“什么好事,勞阿拉榮夫人大老遠記掛?”
何蘇微笑地隨意看著手里的一張照片——
“你還喜歡小姑娘吧,我這里有個一看就合你口味的嫩菜,要是能吃下,你幫我吃下去,不會虧待你的。”
黑白照片里,是寧媛畢業時在縣二中的狀元照。
照片里的姑娘,一雙招人的明眸大眼,圓圓的小臉,小嘴,烏溜溜的大辮子,笑得燦若夏花,嬌嫩又燦爛。
男人似乎有點興趣:“你想要我怎么吃?要死要活?”
何蘇溫柔地道:“你能把她生吞活剝了最好,做不到,死的也可以,資料我會叫人電傳給你。”
電話那頭的男人嘖了一聲,笑了:“這么狠,怎么得罪榮夫人了?”
何蘇彎了眸子:“婆婆看媳婦兒不順眼,給她立規矩,要理由嗎?”
秦紅星那個十三點做事又廢,手段又嫩。
只是想要讓鄉下姑娘的養父母去鬧一場,讓那姑娘讀不成書。
可要逼她那個漂亮又聰明厲害的繼子失態,這點手段怎么夠呢?
何蘇很久沒看見他那雙精致的瑞鳳眼里滿是怒火,卻在自己面前隱忍的樣子了。
男人啞然:“……”
最后,他詭沉地笑:“你倒是信得過我,你也是命好,沒婆婆,一來就是當家女主人。”
何蘇垂下眸子冷冷地看著照片里的寧媛,紅唇卻含笑地看著自己纖細不沾陽春水的手指——
“我們一個文工團出來的,信不過你,還能信誰,你說得對,我就是命好!”
她命好,當然就有人命不好了。
比如她的“兒媳”。
日子一天天過去。
寧媛請了楚紅玉吃飯,楚紅玉干脆地答應幫忙,找了人去裝修后門政明路上的店。
不用太復雜,簡單刷白墻和鋪磚,剩下,寧媛有自己的規劃。
復大教師家屬院里的小攤兒都支了起來,賣面的、賣餛飩的、賣文具的……
學生們也習慣了軍訓或者下課后結束往小院跑。
當然,天熱,生意最好的還是夏阿婆和唐老的氣泡水鋪子,寧媛順勢多配了些不同類的水果和小料。
煮得軟糯的薏米、木薯小圓子、綠豆、紅豆,冰糖水泡著……一勺子一分錢。
新鮮的吃法,叫老師學生們點面、點餛飩的時候都忍不住來一碗,反正8分錢,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
學校睜只眼閉只眼,保衛科還是派了保安去盯著。
唐老和夏阿婆都挺高興,和鄰居們關系好了不少,小買賣又紅火。
寧媛卻不太開心,眼看軍訓這幾天就結束了,她一個多月很努力地練防身術,但是吧……
“啪!”寧媛小臉朝下,被榮昭南按翻在地板上,五官都扭曲。
她只能拼命拍地板——表示認輸!
榮昭南把她像只兔子一樣從地板鋪著的席子上拎起來才松手。
寧媛揉著臉,不服氣地瞪著他:“為什么我能把金教官摔過肩,可在你手下一招都走不到!”
真是讓人生氣,而且這個渾蛋一點沒留手,動不動就把她臉朝下按著,臉都要扁了!
榮昭南清冷的眼底帶笑:“你知道的,金陽他們也是讓著你們。”
寧媛很慪,很氣:“我也沒想著要能贏你們,哪怕就是讓你退一下,我起碼能有機會逃生!”
防身術不是為了擊殺,而是為了防身保命。
榮昭南看著她不服氣的樣子,挑眉,隱著挑釁:“我給你個機會再來一次,你能讓我退一下,我親自帶你打靶。”
寧媛大眼睛一亮,瞪著他:“行,我要能讓你松手,你帶我打手槍靶!”
他們軍訓要練習打靶,幾乎每天都有瞄靶的練習,但是正經打靶是明天,可也只能打老式步槍!
榮昭南輕哂,翻了袖子,露出修長漂亮又肌肉結實小臂:“行,你要輸了,替我刷背。”
就這丫頭,能讓他退一下,除非他放水。
寧媛一愣,瞬間有點漲紅臉,這人是在占她便宜么,這也不是這保守年月,普通對象之間能干的事兒。
可榮昭南眼神清正淡然,像個清心寡欲的道士。
仿佛寧媛腦補過度,見色起意。
給寧媛憋住了,這個狗,有時候真不知道他會出什么奇怪的爛招,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
寧媛瞇了瞇眼,目光掠過窗邊,那里早就沒有了她掛出來的那些套套氣球的蹤影。
而且是第二天就沒了,她假裝不高興地質問他。
榮公子非常淡定地表示——那些進口氣球質量不好,一晚上全部爆掉了,他只能把所有的氣球都處理掉了。
真是理由非常充分!
可是嘛……
寧媛收回目光,忽然一躬身,握拳就朝著榮昭南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