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媛滿意地看著榮公子臉色詭異的樣子。
他一貫是清冷又從容的,使壞都壞得一副高冷樣,難得看到他這副渾身不自在的樣子。
“聽說,很多國外的婚禮都是裝飾白色氣球,你看你的房間,像不像國外的婚禮房間?”寧媛大眼彎彎。
榮昭南笑容有些陰沉:“……我還是喜歡中式婚禮的紅色。”
他的婚禮如果到處是散發著潤滑油味道,飄揚的乳膠氣球,他寧愿一把火燒了婚禮。
寧媛喝著白開水,感慨:“可我喜歡國外的白色鮮花婚紗,白色氣球,我宿舍人多不好掛氣球,你這里掛著好不好,我有空就來看看。”
擺了某人一道,寧媛心情很好地回了宿舍。
是的,榮昭南猜測得對,寧媛這輩子的教科書里沒英文,上輩子她更沒學過英文。
但這輩子唐老不教,可MISS夏教!
當初兩人在鄉下的時候,MISS夏不知道他們只是婚姻搭子。
老太太生怕寧媛新婚懷孕,耽誤她參加高考,專門偷偷教了寧媛不少“避孕”和“生理”知識。
其中當然包括套子的存在、全面使用方法和英文,甚至俄文的說法。
榮昭南臉色陰沉地看著四處飄揚的套套氣球。
在這一刻,忽然覺得他挖了個坑,把自己埋了。
他面無表情地反手就要把剩下的一百多個全倒進垃圾桶里。
但最終,看著繽紛多彩的一包包"進口氣球",他頓了頓,沒倒。
和于家“和解”差不多一星期,楚主任就帶來了好消息——學校同意把店鋪租給唐老。
寧媛的授意下,唐老選擇了一間一百二十平方左右的店子。
面積比原本楚主任預計的要大了些,那就一個月得三十塊,一年三百六十塊。
寧媛直接選擇租五年,還要求加了一條優先續約權,五年以后優先繼續租給她。
五年那就得一千八百塊錢!
楚主任很懷疑唐老到底能不能拿出來這筆錢時,寧媛把楚紅玉帶到了辦公室。
她表示不夠的錢,問好姐妹楚紅玉借到了!
楚主任一看楚紅玉,干笑一聲,二話不說,麻溜地代表學校簽了字,蓋了學校的章。
他和楚紅玉雖然都姓楚,勉強算八百年前是一家。
但自己就是個大學辦公室主任,這姑娘家里老爹是銀行行長,她自己以前也在銀行工作。
能借出個千兒八百也不出奇!
而且看說不定這店鋪她有份參與,不然唐老能要一百二十平方那么大?!
所以這就是為什么盡量去考好大學的緣故,因為好大學里的同學們都是你的人脈!
大學讀得越好,你未來人脈就越好是個真理,出來混社會說白了就是混人脈,大家互相搭臺。
楚主任感慨,但能好成寧媛這樣,才入學就撿個那么大方的室友,也是難得。
唐老師做好事,撿回來的山區小囡囡還是有福氣的!
楚主任一向擅長腦補,他已經麻溜地推測完了過程。
寧媛看著他那副感慨的樣子,心里好笑。
出了校辦,楚紅玉似笑非笑地戳戳寧媛的小圓臉——
“嘖嘖,深藏不露的資產階級小富婆啊,挺有錢,還得借我的名義。”
一千八百塊說拿就拿,她爸媽可以做到,但她自己一下子都拿不出這么多錢!
寧媛大眼彎彎地勾著楚紅玉的胳膊:“紅玉姐教的,財不外露,而且,做生意要借勢,不借姐妹的,借誰的?”
她是信得過楚紅玉的人品的,這姑娘出身滬上好條件的干部家庭。
看著一身驕傲又嬌氣的小姐作風,可其實腦子拎得起,又非常有原則和邊界感。
楚紅玉果然不但不反對,還挺欣賞地看著寧媛:“店面要了不小,就打算做賣氣泡水的生意?”
她欣賞一切有真本事的人,他們宿舍的老小是個能折騰的!
寧媛彎了彎眸子:“光賣吃喝那就太浪費了,我有別的規劃。”
楚紅玉見她沒細說,也笑笑不追問,她很想看自己的室友能走到什么程度。
寧媛垂下含笑的眸子,暗自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翡翠玉墜。
收拾于家,讓唐老和院子里的鄰居們和解,最關鍵拿到了她想要的鋪子。
她該趁著好勢頭,去一趟裁縫鋪子見一見方阿叔了。
讓他知道她也是有“背景”的人,跟她合作,他不會“虧的”。
這么久了,不知道他打聽翡翠辣椒和港府寧家的消息怎么樣了。
還有她想要的食用香精的渠道……
寧南市
“你說什么,寧媛那個小賤人帶著翡翠辣椒去了滬上讀大學?!”
寧錦云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家男人。
寧竹留面無表情地倒了一杯小酒,把手里的報紙放在桌子上——
“兩個月前的報紙,上面寫了今年省里各市狀元的采訪,其中一個就叫寧媛。”
寧竹留惱火地冷眼看著她:“年齡和地點都對的上,如果不是今天我們車間的老李拿來諷刺我家出了大學生不擺酒,我還不知道,如果不是你,小妹也不會跑!”
寧錦云馬上拿起了報紙,看著上面的一小塊報道——
“……縣二中出了事市高考狀元……”
寧錦云臉色瞬間變得陰沉至極。
她聲音越發尖銳:“那個小賤坯子居然敢不經過我們同意,去考大學!”
她像只憤怒的母雞滿地打轉:“老我本來都和葛主任說好了,她兒子和寧媛的婚事成了,衛兵以后就是廠里正式干部了!”
去村里找不到寧媛,她和兒子都受了重傷,好不容易才出院。
連那個叫秦紅星的傲慢京城女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半路上被幾個婦女當狐貍精打了一頓。
一身好看的衣服都被扯爛,結果那幾個婦女打到一半發現打錯了,就跑了。
警察也沒辦法,秦紅星就鼻青臉腫地哭著地回京城了。
沒了秦紅星牽線安排,葛主任那邊的事兒當然也黃了。
寧竹留冷冷地看著她:“葛主任的那個兒子喜歡喝酒打人,打殘廢了兩個老婆,其中一個是被活活打流產,你覺得小妹會嫁給那種人?!”
寧錦云臉色難看:“男人喝酒打老婆不正常得很嗎,她一個撿來的賤丫頭,能嫁入干部家庭幾輩子修來的福氣!”
她冷哼:“等生出來孩子了,熬到孩子大了,她福氣還在后頭呢,我是她媽,我能害她?!”
寧竹留看著自己老婆那刻薄的嘴臉,惱火地道:“你說謊說多了,自己都信了,當初我怎么說的,別把小妹當傻子!”
如果不是寧錦云,自家就能出廠里第一個考上復大的學生!
寧竹留的目光,讓寧錦云瞬間窒了下,悶聲道:“那現在咱們怎么辦?”
“怎么辦,當然是我們一起請假去滬上,你親自去向小妹道歉!”寧竹留冷冷地道。
寧錦云一想起請假要扣工資,就心疼,但一想到寧媛身上的翡翠玉辣椒。
她眼里貪婪的光芒一閃,那個東西必須要回來。
寧錦云眼珠子轉了轉:“好,我這就托人去買火車票。"
"你說,復大的人知道她是那種不孝順父母,鄉下插隊亂搞男女關系的小騷貨,會不會開除她?”
憑什么,那個賤丫頭能讀大學,還是鼎鼎有名的復大?
自己親生的衛兵和美美都沒有能讀,寧媛在這個家里有什么資格越過衛兵和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