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瞧著他的樣子,彎了大眼笑瞇瞇:“喲,這是生氣了啊,榮隊長是靠小心眼才當上你們大隊隊長的?”
榮昭南繼續面無表情地轉身繞開她。
隨后,忽然感覺身后有人靠近,熟悉的香氣讓他沒動。
下一刻,脖子上多了暖暖的、軟乎乎的東西。
榮昭南愣了一下,低頭看著脖子上柔軟的圍巾。
他轉頭看向寧媛,眸光清亮:“不是沒有給我準備么?”
寧媛別開臉:“建設家園,共創美好新生活,你也有份出力,所以給你一份禮物,這是同志情!”
榮昭南看著面前滿嘴口號的嬌小姑娘,她大眼撲閃撲閃的。
小圓臉被冷風吹得發紅,鼻尖兒也跟著紅紅的,越發像只軟糯兔子。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又看向她脖子上的圍巾:“和你一個花色。”
她的是細的灰底白菱格紋,他的菱格紋則方正大氣,但都是灰色底,白色的菱格紋。
寧媛有些不自在地道:“嗯,我們四個的都是這個色。”
她可不是在打情侶圍巾,而是大家都是這個色兒。
過個幾十年,這色叫做——高級灰,簡約,洋氣很襯人氣質,他現在戴上前就很斯文。
榮昭南笑了笑:“所以,你之前把它藏哪里了?故意氣我?”
她包里是之前已經空了。
寧媛抬起眼,輕哼:“你管呢!反正這個你不喜歡就給小白戴,你愛要不要!”
說完,她一甩兩條大辮子就要走。
但下一刻,榮昭南忽然一下子按住了她的肩膀:“等等。”
寧媛疑惑:“做什么?”
榮昭南唇角危險地一勾,突然掐著她的小腰一下子把她舉起來:“使壞了,就想跑?”
寧媛嚇了一大跳,只覺得自己跟只沒重量的小動物一樣被他舉了起來。
腳不著地的懸空感,讓她又慌又羞,一邊試圖掙扎,一邊紅著臉罵:“啊——你這人干嘛,快把我放下來!!”
榮昭南抬頭瞧著她,微笑:“行,下來三鞠躬,說哥我錯了!”
“我上墳才鞠躬呢,你吃錯藥了!”寧媛沒好氣地翻個大白眼。
她心理年齡可大他好多,叫他哥,瘋了?
真把她當他的兵了?
“行,不但不服,還敢人身攻擊,惡言惡語。”榮昭南點頭,惡劣地笑了笑。
話音一落,他直接托著她滴溜溜地臨空飛轉了十個大圈。
“啊啊啊啊——榮昭南,你這個王八蛋!”寧媛被嚇得尖叫。
這家伙平時話也不多,就是偶爾月精不調的那幾天,喜怒無常一點,但今晚是喝多了嗎?
寧媛一手死命拍他的肩膀,一手又只能死死拽著他衣服,生怕他把她扔出去了。
“呵呵——服不服?”
“服你大爺——啊啊啊——放我下來——啊啊啊!”
夏阿婆聽著院子里的鬧騰聲,好奇地探頭出來:“咋了,咋了,南小子欺負臭丫頭了,要我幫忙嘛?!”
唐老抬手就把她推回房里,笑著搖頭:“你管那么多小孩子的閑事做什么,不是包餃子么,走走走,我幫你!”
她在笑,他在鬧,鞭炮聲聲,熱鬧得冷風都變得溫柔,讓自己這老東西都想起少年的歲月。
就是南小子現在跟小男孩欺負自己喜歡的小姑娘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真開竅。
不過這是年輕人的事兒,他可不插手。
寧媛被榮昭南提溜著,強行舉高高轉了好多圈,轉得她頭暈眼花,才被放下來。
她踉踉蹌蹌,捂住被他捏疼的腰肢,頭暈眼花地在原地跟喝醉酒一樣,在原地打圈圈。
看著寧媛七歪八倒的樣子,榮昭南含笑雙手環胸:“怎么,不會走路了?”
寧媛最后蹲在地上,才勉強抬起氣紅的小臉,又羞又恨地瞪他——
“姓榮……的……你個王八蛋……欺負婦女,算什么本事?”
她體質不好,上輩子到這輩子坐車都容易暈車暈船,從來不會去游樂園坐旋轉飛椅。
早知道,她給狗打圍巾都不給他打!
榮昭南唇角笑意更深:“我這怎么就欺負婦女了,不是跟一起建設家園,共創美好生活的女同志一起分享喜悅?”
寧媛喘著大氣兒,氣得眼角抽抽:“榮昭南,你是真的狗!”
有些狗是真的狗,有些人卻比狗還狗,這渾蛋明擺著在報復她!
她惡向膽邊生,突然站起來朝著他撲過去:“你把圍巾還我!!”
誰知,她手才觸碰到圍巾的一角,就被他輕巧夾在他腋下。
寧媛利落地換了一手去抓,又被他單手一把扣住了手腕,然后隨意一拉——
她就以一頭扎進他胸口的姿態,整個人掛在他身上。
寧媛鼻尖兒都撞得酸了,眼淚都掉出來:“榮昭南!”
榮昭南低頭瞧著她在懷里跳腳,笑吟吟:“給了我的,就是我的東西了。”
寧媛氣得想要咬死他,可一抬頭就對上他含笑的眼,俊美爽朗卻又帶著一點邪氣的面皮就這么近在咫尺。
兩人低頭之間,距離那么近,近得他一說話,帶著一點糯米酒香的味道就拂在她的唇上。
她呆住了,一下子不知道要做什么反應:“……”
榮昭南看著她頭發有些凌亂,呆呆的樣子。
姑娘大眼圈含淚、小鼻尖和小嘴都是紅紅的,又嬌又軟。
他眼神不由自主地深了下去,忽然喑啞地道——
“那一樁婚事,在我下放第二年,就解除了,不管是誰要來,都跟我沒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