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婭受到這種目光,臉色也越發不好看。
她又不是傻子。
聽到剛才眾人的議論,也知道,蘭特斯家族真正的意圖,這是要拿安家來羞辱周肆。
安婭心里自然是不好受的。
可她和父親的想法是一樣,周肆再不濟,也是蘭特斯板上釘釘的繼承人。
剛剛才繼承了老爺子的股權,在蘭特斯內部是有不容置疑的實權。
他現在的身家,比整個安家都不知道強多少倍。
更何況,周肆是天之驕子,未來難保不會地位更高。
所以,她強忍下來了,盡力維持著表面的平靜,抬眼看向那依舊冷漠的身影,說道:“周肆,我喜歡你是真的,你是什么身份地位,對我來說,從來都不是最重要的考量。
我只希望,你能給我一和機會,一個能留在你身邊的機會。”
這句話說出口,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其中究竟有幾分真心。
不過,形勢所迫,她也只能盡量說得逼真一點。
周肆聞言,面色冰冷,眼神如刀鋒般銳利,仿佛能將空氣凍結。
蕭致被氣笑了,扶額搖頭。
這個安婭,到底有沒有腦子啊!
眼下這種混亂的情況,是告白的時候嗎?
而且,人家擺明了都在看她和阿肆的笑話了。
她傻乎乎站出去,讓人笑。
這是想要展示自己深情嗎?
她難道不知道,這種時候,反而更加惹人厭嗎?
蕭致忍不住罵出聲來,聲音里滿是鄙夷:“安婭小姐,你聽不懂人話吧?阿肆對你沒有任何感情,你喜歡他是你自己的事情,但不代表,他得給你回應,你怎么跟個牛皮糖似的,甩都甩不掉?
你不在意,我們阿肆還嫌你煩人呢?”
安婭氣得咬牙,臉頰漲得通紅。
這個蕭致怎么那么討厭,哪都太有他。
這里有他什么事?
她猛地挺直腰板,反駁道:“這是我和周肆的事情,你少來插手!我喜歡他,是我的自由,輪不到你在這兒說三道四。”
周肆卻始終一言不發,只冷冷地掃了安婭一眼。
那目光中的疏離讓安婭心頭一顫。
姚星諾猛地從人群中跨出一步,擋在安婭身前,雙手叉腰,聲音里帶著明顯的火氣,“蕭致,你別太過分了,人家周肆都沒說什么呢!你憑什么這么欺負我姐。”
蕭致嘴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我的意思就是阿肆的意思,說得更直白一些,我們阿肆看不上你姐,懂???”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卻像刀子一樣鋒利,刺得安婭渾身一顫。
安婭面色頓時煞白,咬緊牙關倔強道:“周肆,真的……不可以嗎?哪怕一點點機會,都不給我?”
周肆臉上毫無波瀾,抬眼瞥了安婭一眼,眼神冰冷得如同寒冰,直接甩出一句:“滾!”
那一個字斬釘截鐵,毫不留情,像重錘般狠狠砸在安婭心上,碾碎了她僅存的自尊。
安婭的眼淚“刷”地一下涌出眼眶,順著蒼白的臉頰滑落。
安父見狀,有些生氣。
他目光如炬,緊盯著大衛,擲地有聲質問道:“大衛先生,這婚事,是你一開始就允諾我們的,如今,您兒子不顧場合,如此對待我女兒,您如何說?”
大衛這才開口說道:“我自然是希望與安董成為親家的,所以,這樁婚事,自然作數,這個家,目前還是我做主。”
這話,他說得不容置疑,顯然沒把剛才周肆的態度,放在眼里。
周肆瞇了瞇眼睛,嗤笑道:“你現任夫人都還沒死,就打算娶第三任了,是不是迫不及待了一些,人家還是大學生,你快五十歲的人,臉都不要了?”
這話出來,伊莎的臉色變了,手指緊緊攥住衣角,身體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大衛也被氣得夠嗆,額頭上青筋暴起,怒目圓睜地吼道:“你這混賬,胡說八道什么東西。”
一怒之下,他抬手就要朝周肆臉上扇去。
周肆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對方手腕,狠狠一擰,冷聲道:“手不想要了?我可以幫你卸掉。”
說完,狠狠桎梏住對方手臂,反手一膠,接著踹了他腿彎一腳,動作干凈利落。
大衛猝不及防,整個人被一股巨力猛地按倒在地,雙膝重重撞擊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現場瞬間嘩然。
所有人做夢都沒想到,那位高高在上,衣冠楚楚,威嚴十足的蘭特斯董事長,竟會在兒子生日宴上,被親生兒子,毫不留情按著跪倒在地。
連大衛自己也沒想到,周肆這樣膽大。
他下意識要掙扎,手臂奮力向上推搡。
可周肆的手掌如鐵鉗般鎖住他的肩膀,力道強得可怕,竟讓他這個常年健身的壯漢,也無法反抗分毫。
周肆這時候冷漠傾身而來,低沉的聲音如冰刀般刺入空氣,“還當我是那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可以隨意任你打罵,不敢還手嗎?
大衛.蘭特斯,我現在,想殺了你都易如反掌,知道嗎?”
陰冷的語調,透著一股子駭人的氣息,仿佛毒蛇纏繞在喉間。
讓大衛都變了臉色,冷汗瞬間浸透了他的額發。
他有一瞬間,都覺得,周肆是真的想殺了他,那股殺意如實質般彌漫開來。
大衛聲音微顫,怒吼道:“你……這個逆子,你反了天了你。”
周肆看螻蟻一般,死死盯著他,眼神冰冷刺骨,瞳孔深處閃爍著駭人的寒光。
他的手指緊攥成拳,指節發白,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發。
旁邊的伊莎,威廉,都被周肆這幅樣子驚到了。
伊莎臉色煞白,威廉則倒吸一口涼氣,喃喃道:“瘋了,真是瘋了……他怎么會這樣?”
最后,還是老爺子開口,聲音威嚴而沉重,“夠了,阿肆,今晚這么多客人,你是要反了天不成,快把你父親松開。”
周肆冷冷轉頭,盯著他,“您這會兒知道開口了,剛才他逼迫我的時候,怎么不說話。”
老爺子臉色不太好,皺紋深深刻在額頭上。
他深吸了口氣,勸說道:“阿肆,你父親做事,我也無法阻攔,這次事情,的確是他糊涂,婚約的事,就此作罷吧!
快松開,你生日宴還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