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煙換鞋的動作一頓,本來沒覺得頭疼,聽著江嫂的話,頭一下就疼了。
頓了一下,她說:“知道了。”
那天和陸北城吵過之后,顧南煙是想過不在御臨灣住的,可是一想到她媽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去找她的陣勢,顧南煙就沒走了。
從小到大她什么都不怕,就怕趙知秋哭。
小時候甚至還想過自己是孫悟空轉世投胎過來的,趙知秋是唐僧,趙知秋對她哭就是在念緊箍咒,專門對付她的。
再說了,陸天揚給的三年期限就只剩下四個月了,兩年多都忍過來了,這幾個月咬咬牙就過去了,興許陸北城也不會再回來了。
可誰知道陸北城今天又回來了。
換好鞋子,顧南煙想著陸北城在樓上,她的兩腿就跟灌了鉛似的,怎么都不想上樓。
盡管如此,她最后還是邁開步子上樓了。
打開房門進了屋,陸北城正好從落地窗那邊轉過身。
四目相望,顧南煙大方一笑:“回來了啊!”
顧南煙的心胸,別說女人了,就是有很多男人也都比不上。
只不過,眼下雖然跟沒事人一樣和陸北城打招呼,但心境卻始終不如從前,甚至不如幾個月前,總覺得心累,不太想理這人,但又不想搞得太僵。
至少面子要功夫做到位。
陸北城兩手揣在褲兜,淡漠的看著顧南煙問:“剛送你回來的是誰?”
陸北城話音落下,顧南煙看著他不說話了,連放手機的動作一下都停住了。
最后,她好笑的看著他說:“十來天沒回來,你好意思查我的崗?”
顧南煙很多時候都沒有辦法理解,陸北城是哪來的臉理直氣壯和趾高氣揚。
本來吧!她也沒想問他的行蹤,只是他一開口就太氣人。
陸北城走近過去,垂眸看著顧南煙說:“顧南煙,我問你話,你別轉移話題。”
陸北城高高在上的態度,顧南煙收起臉上的笑意,淡漠道:“你都這么問了,那你覺得對方是誰,那他就是誰唄!”
不相信她的人,她解釋一千遍一萬遍都沒有用,相信她的人根本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
而且顧南煙覺得陸北城是在故意找茬的,他是想找借口提前結束這段婚姻而已。
顧南煙的不在意,陸北城臉色一沉,顧南煙見他又要發作,她搶先道:“陸北城,你要真有想法,那我們好好談談,總是這樣借題發揮挺沒意思的。”
“搞多了,蠻累的。”
不回家是他,不肯坐實夫妻關系的是他,避孕的還是他,顧南煙確確實實是心累了。
累的她已不想陪陸北城耗,連吵都不想吵了。
她工作挺忙的,也挺燒腦的,誰愿意一天天為這點破事勞心傷神,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拉倒。
再說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能干的事情,想干的事情太多了,誰他媽成天只想著男盜女娼,兒女情長的事情了。
顧南煙疲倦的眼神,陸北城心里的怒火頓時消散了許多,似乎也看出顧南煙在想什么。
她心煩了,心累了,連吵都不愿意跟他吵了。
陸北城就這樣看了顧南煙半晌,最后打開房門就離開主臥室了。
陸北城一走,顧南煙整個人松了一口氣。
呼!緩緩地吐了一大口氣,她拿著衣服就去洗手間了。
眼下,她只要陸北城不回來,只要陸北城不找她麻煩,讓她一心一意把鄭潔這個案子打完,她就謝天謝地了。
隔壁的書房,陸北城進來之后,直接給夏程打了電話:“你查一下顧南煙最近在忙什么。”
“好的BOSS。”電話那頭,夏程領到任務直接就去忙了。
書房里,陸北城的臉色依然難看,特別是想起顧南煙剛才厭煩他的眼神。
沒一會兒,夏程的電話回過來了,他說:“BOSS,少夫人最近在忙她一個高中同學家的案子,每天幾乎是醫院、律所和檢察院三個條線。”
“對了,今晚和區里的幾個領導在一起吃飯,是高區長送少夫人回來的,應該是在聊區里舊房拆遷的糾紛問題。”
知道陸北城可能是在意顧南煙今晚是誰送回來的,因為她這段時間就今天有應酬,而且他今晚正好出差回來A市。
夏程匯報完,陸北城回應了一聲然后就把電話掛斷了。
夏程口中的高區長高林,陸北城打小就認識,和顧南煙他爸還有他爸都是同學,他是看著自己和顧南煙長大的,有個兒子比他們小好幾歲,今年剛大一。
得知是位熟悉的長輩送顧南煙回來的,陸北城便放心了。
回頭再想想自己剛才對顧南煙的質問,想想顧南煙諷刺的眼神,陸北城抬手便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不是不相信顧南煙,而是因為他們那一次吵的太兇甚至動了手,因為顧南煙當年放了那把火,所以他忍不住會多疑,而且所有人都知道顧南煙嫁給他,是因為那幾個算命說過的話。
不知在書房待了多久,陸北城回到臥室的時候,顧南煙已經洗完趴在床上睡著了。
陸北城走近過去,抬手整理了一下她臉上的頭發,不由得在想,他答應這門親事是不是錯了。
他是不是該放過彼此,該給對方自由了。
只是想著如果放手,他以后和顧南煙就沒有任何關系,想到她以后會嫁給別人,會和別人在一起,他就不愿意去成全。
第二天早上,顧南煙從臥室出來的時候,看陸北城從對面出來,她先是意外,然后若無其事的打招呼:“早!”
這會兒她也懶得像往常一樣調侃他兩句,肯先和他說話也是因為她大度。
“嗯!”陸北城淡淡的應了一聲。
兩人到了樓下,陸北城往餐廳那邊走去,顧南煙隨便拿了點吃的就走了。
江嫂見狀,跟到門口送她的時候,解釋:“少夫人,少爺昨天一回來就問你呢!對了,少爺這段時間是出差去了。”
“知道了。”顧南煙淡淡的應了一句。
心里卻覺得挺諷刺的,明明自己和他是夫妻,他去哪里去做什么了,還得要傭人在中間傳話。
夫妻做這到這個地步也沒誰了。
陸北城回頭看了她一眼,看她都不愿意和自己一個桌坐下吃飯,他啪嗒放下筷子也懶得吃了。
下午,顧南煙從檢察院那邊回所里的時候,秦海云的電話打過來了。
“媽。”
“南煙,今天奶奶的生日你別忘了啊!記得早點下班和北城一起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