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凌昭已經在蘇黎世了。
午休后正準備去學校，卻接到凌灃打來的電話。
來電顯示：老登
是季臨給改的備注。
季臨告訴她原先是他們東北話，現在網絡上很流行，罵糟老頭專用語，罵人很臟。
老登的來電響了好一會兒，她才滑動屏幕接起。
電話剛接通，她一個字都還沒說，凌灃怒聲咆哮：“凌昭！你敢背著我跟季臨交往！看來是我最近太縱容你了！”
凌昭心跳驀地發緊。
她和季臨交往的事，怎么被凌灃知道了？
然而凌灃根本不給她辯駁的機會，因為微博上的照片清清楚楚是她和季臨，根本不用找她對證！
凌灃危險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一字字踩著她的尊嚴，“季臨知道你是女的嗎？”
凌昭的手心被汗水濡濕，她咬著顫抖的牙關，“你到底在說什么？”
“你死到臨頭還想瞞著我！你自己看！”
凌昭手機里接收到凌灃發來的一條信息。
她點開信息，逐字逐句閱讀那篇新聞，臉色愈發蒼白，手指不受控制地顫抖了起來。
電話那頭凌灃還在用惡毒的話罵她。
她仿佛聽不見一般，直接掛了他的電話，撥通季臨的號碼。
季臨……
出了這么大的事，季臨一定會面臨很大的危機。
電話接通。
“昭昭。”電話那頭傳來季臨含笑慵懶的聲音，“不是說下午要去學校一趟嗎？”
兩人每天都保持聯系，季臨知道她下去要去找新的導師。
凌昭握緊手機，半張臉從圍巾里露出來，擔憂道：“我看到微博熱搜了。”
她緊張得半死，不想季臨深陷這樣的輿論當中，對他，對季氏集團，對季家都是災難。
然而季臨卻只是輕快地笑了一聲，安撫她：“別擔心，我沒事，這件事我會處理好。”
“可是……”
季臨耐心的哄著她，“別怕，你現在安心去學校，老登要是給你打電話，你不用管他。”
“等你見過導師之后，學校門口有人去接你，是我安排的人，這兩天你先住在我那。”
凌昭一聽就猜到季臨應該是有了應對之策。
讓她住在他那，是為了保護她。
她叮囑道：“你也保護好自己。”
一陣陣寒風吹來，她聽見季臨溫暖的聲音撕破寒冷的空氣，灌入她的耳中：“你等我去接你。”
季臨掛了電話之后，助理敲門進來。
“季總。輿論越來越激烈了，我們還是不壓嗎？我生怕這樣下去對我們公司的股票不利。”
公關部那邊的電話都被打爆了。
季臨摩挲著手機壁紙，他和凌昭在雕刻著“昭昭”的冰雕前面的自拍照。
他還記得那天在冰雕前對凌昭許下的承諾。
要對她好，一輩子對她好。
現在是他開始兌現承諾的時候了。
他扣住手機，沉聲道：“不用，輿論越激烈，熱度就越高，這趟東風來得巧不如說來得好，正好讓我借用一下。”
而且，一旦真相大白，這些輿論不攻自破。
霍銘征也打了電話來。
和其他人的擔憂著急不同。
霍銘征的話里帶了幾分調侃的意味：“到這個地步了，都沒打算把新聞壓下去，是想向我致敬，順勢昭告天下嗎？”
一聲輕嗤。
季臨轉著手中的筆，慢悠悠道：“年紀大一點是有好處的哈，畢竟臉皮更厚一些。”
他這張嘴還能叭叭，霍銘征也就知道自己不用出手了。
“厚臉皮是一門學問，你不懂可以找我，看在你是我小舅子的份上，可以免費教你。”
季臨嘿的一聲，糾正他，“什么小舅子，是大舅哥！”
微博上關于季臨和凌昭的話題越炒越熱。
更有自稱是季臨高中同學，三言兩語暗示季臨和凌昭在高中的時候就曖昧不清。
一時之間，話題層出不窮。
微博上的討論更是兩極分化。
有支持季臨堅持自己，真愛無邊界。
有罵季臨討伐季臨作為公眾人物，制造負面輿論，德不配位。
原本只是個人的感情問題，卻影響到了公司的聲譽。
第二天季氏集團的股票市場動蕩，下跌了好幾個點。
公關部蓄勢待發，只要季臨一聲令下他們立馬開始危機公關。
然而他們遲遲沒等到季臨的命令。
他該開會開會，該訓斥人訓斥人，和平常沒有什么區別，仿佛輿論根本影響不到他。
一直到正月十六傍晚，微博的話題熱度只增不減。
夜深人靜的別墅區。
一輛墨綠色的越野車直接開進一棟別墅敞開的大門。
車速太快，以至于門衛和保鏢都來不及攔下，那輛車一個轉彎橫在庭院，巨大的轟鳴聲仿佛要將這種別墅穿破！
“什么人！”
聽見動靜的凌灃，本就因為凌昭的事急得焦頭爛額，聽見庭院的汽車轟鳴聲，怒火狂飆。
等他走到庭院，轟鳴聲停下來，只剩下汽車弧度很小地起伏著，像一只蟄伏著蓄勢待發的猛獸。
忽然，車子的遠光燈驟亮，直接照在凌灃的臉上。
照得凌灃眼前一片發白，什么都看不清！
他抬起手遮住眼睛，大喊一聲：“你們還愣著干什么！”
就在保鏢沖上去的瞬間，車子熄火，車門打開。
映入眼簾的是一雙西褲包裹著的大長腿。
凌灃眼眸陡然瞪大！
“季臨！”
季臨從車上下來，開車的鐘慶緊隨其后，手里拿著一個公文包的助理從副駕駛座下來。
只有三個人。
季臨看著眼前和凌昭的眉眼有幾分相似的男人，眼底閃過一絲寒涼和厭惡。
凌灃瞇了一下眼睛，“你來這里干什么！給我離開，我家不歡迎你！”
季臨什么也沒說，一言不發地朝他走近。
凌灃眼底的怒意更盛，“凌昭是我兒子，你想跟他交往，我是絕不會答……”
然而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季臨抬腳朝他肚子猛地一踹！
直接將凌灃踹到三米開外！
哪來的底氣，也敢在他面前說不答應？
季臨是運動員出身，雖然之前昏迷了幾個月，后來他身體恢復了，恢復了健身鍛煉，和車禍前的體能沒有什么區別。
這一腳踹過去，用盡了全力，凌灃感覺自己的五臟六腑都攪成一團，疼得他連爬都爬不起來。
“凌先生！”凌家的保鏢見狀，連忙沖上去！
鐘慶一個轉身，將季臨護在身后，而此時，門外開進幾輛黑色轎車。
黑衣的保鏢從車上下來，人數上比凌家的保鏢多了一倍，在氣勢上就壓制住了他們。
而凌灃的妻子見到這個陣仗，嚇得躲在屋內不敢出去！
剛拿出手機想要報警，季臨緩緩一個抬眸，嚇得她尖叫一聲，手機丟了出去！
季臨收回視線，踩著凌灃的手背蹲下身，像淬了冰，一字一頓，“你再說一遍，凌昭究竟是你的兒子，還是你的女兒？”
凌灃布滿紅血絲的眼眸倏然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