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掛了電話,對季臨說:“我要回一趟凌家,我爺爺最近不舒服,想見見我們這些孫輩,正好我回國,就讓我回去一趟。”
季臨卻扣住她的手臂,“你想去嗎?”
從小到大被這樣威脅女扮男裝,不用猜也知道凌昭對凌家是一點感情都沒有的。
什么爺爺不舒服。
凌昭不舒服的時候,誰管過她的感受?
“你如果不想去的話,我們就不去。”
他不想看到凌昭剛下飛機,就要委屈自己做不想做的事。
凌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無所謂道:“我也很久沒見到爺爺了,去看一下也無妨,你先去看看付胭吧,我這邊結束了再聯系你。”
只是她心里很清楚。
一旦回到凌家,見過凌灃之后,想要脫身就沒那么容易了。
季臨回國前把自己的航班信息發給家里的保鏢鐘慶,這會兒鐘慶已經把車開過來了。
他轉身從鐘慶手里拿走車鑰匙,遞給凌昭,“你開我的車回去,晚飯后,你就說要去銘玉府的霍家看朋友,到時候你去接我。”
他最想說的其實是中間那句。
但凡在南城混的,誰不知道銘玉府的霍家,住的是什么人。
就算凌家的根基比季家深厚,可在南城又有哪一家的根基能深得過霍家的?
只要凌昭說要去霍家,凌家哪敢再強留她?
季臨到銘玉府霍家別墅,先是看了一遍付胭的笑話——霍銘征在廚房外放了一張禁止霍太太進入的牌子。
因為付胭炸廚房了。
他笑到飆淚,可笑著笑著,忽然意識到自己是五十步笑百步,甚至還不如這個的時候,他的心里只剩下心酸了。
要不說他能和付胭成為最好的朋友呢。
后來霍銘征進了廚房,他連忙跟了進去,“你是不是準備給付小胭兒做晚飯?”
霍銘征嗯了聲,動作嫻熟地拉開柜子那邊的抽屜,從里面拿出一個口罩。
他的動作一頓,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拿了一個口罩出來。
季臨虛心請教:“能不能教教我?”
“你想學?”霍銘征看他一眼,不緊不慢地戴上一層口罩,又戴了一層口罩。
季臨點頭,他可太想學了。
等他學會了做飯,就讓凌昭嘗嘗他的手藝。
只是他疑惑地指著霍銘征的臉,“不過你做飯就做飯,怎么整得這么專業,還戴口罩?”
真當自己是大廚了。
在家里還整這一出,表演型人格是吧?
霍銘征口罩后的臉驟然鐵青。
專業?
他只是怕聞到油煙味,當著季臨的面嘔吐而已。
他們夫妻倆,一個被笑就算了。
他冷哼一聲:“要學就閉嘴!”
季臨聽話地閉上嘴,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他現在是求霍銘征教他怎么做飯,可不得都聽人家的?
霍銘征從冰箱里拿出食材,他主動上前,說:“我來洗菜吧,這個我很在行。”
霍銘征還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可沒想到,季臨還真會洗菜,這在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里算是少見了。
不過話說回來,季臨也不算養尊處優。
以前他是運動員的時候,也吃了很多苦,并不比任何運動員更輕松。
但廚房里的這些事,他是真沒想到他也能做得好。
要是他知道幾個月前,季臨拿著西紅柿問凌昭要不要削皮的時候,他一定二話不說叫他滾出去。
吃完飯后,季臨說要走,霍銘征吩咐羅叔安排車送季臨,他把車子給了凌昭之后,是打車過來的。
“不用了,有人來接我。”季臨起身。
付胭知道季臨身上沒有公子哥的毛病,出行也不喜歡叫家里的司機接送,所以她敏感地聞到了一絲瓜的氣息,她問季臨:“誰啊?”
季臨看了付胭一眼,想起之前在冰島分開之前,付胭問他和凌昭發展到哪一步了。
當時他受不了付胭猥瑣的眼神,故意敷衍她。
他不自然地移開視線,小聲說:“凌昭,他跟我一塊回來的。”
果然,他余光瞥見付胭的表情一瞬間變得曖昧猥瑣,他連忙解釋:“他回南城有事,正好一起回來的。”
“這么巧?”
“你愛信不信。”
“你急了。”
季臨頭皮發麻。
夜幕降臨,付胭和霍銘征送季臨到門口,這時一輛越野車從林蔭大道那邊開過來。
車子停下,從車上下來一個纖瘦的男人。
身高大概一米七多,比付胭高不了多少,穿著一件黑色的寬松的夾克,黑色的頭發不是寸短,到耳邊的長度,搭配那張白嫩的臉,看著就像個乖巧的男大學生。
這么多年不見付胭還是一眼認出來,是凌昭。
凌昭走過來,將車鑰匙丟給季臨,和付胭他們打了一聲招呼,“付胭,霍總。”
霍銘征微微頷首。
付胭微笑道:“凌昭,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不見。”凌昭的聲音不像一般男人的低沉,比較中性。
季臨生怕付胭會當著凌昭的面說什么,連忙走過去,推著凌昭,“走吧。”
他是心虛,怕凌昭知道他偷吻她的事。
“急什么,凌昭剛來,進屋坐會兒吧。”付胭出聲道。
季臨哪敢帶凌昭進屋啊,連忙推脫:“不了,我們還有事兒。”
“你有事兒,你問過凌昭嗎?”
霍銘征看著付胭的小表情,眼神愈發的溫柔。
這時凌昭笑了笑,說:“不好意思付胭,我今天真的有事兒,改天我們再聚聚吧。”
既然他都開口了,付胭也不好再留他們。
車子駛出銘玉府的范圍。
凌昭坐在副駕駛,頭也不轉地問了一句:“為什么怕付胭跟我接觸?”
季臨握著方向盤,面不改色,“我?有嗎?”
車窗降下,夜風吹亂了凌昭的短發,“你沒事找事,拉上我陪你撒謊,這還不夠明顯?”
季臨心跳一緊,轉頭看了一眼凌昭的側臉。
目光不自然地落在他淡粉色的唇上。
季臨立馬移開視線,“我真有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