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用,我身后還有沈氏國際,生活吃穿不愁,我要的這些是為了西西,你是他父親,你負了他,你理應許他一個好的未來。”
葉星語當然不會傻到什么都不要,等封薄言跟厲綿綿結了婚,一旦厲綿綿生下孩子,那個孩子就是西西的競爭對手,葉星語現在能先要,何必將來讓西西去跟厲綿綿的兒子爭斗呢?
所以這一次離婚,她一定要為西西保障他的權益。
封薄言聽完她的話,語氣有些意味不明,“就算是要給西西,我也要清點清楚,你放心,他是我兒子,我不會虧待他的。”
掛了電話,封薄言站在那里,不知是在想什么,很久都沒有動。
“先生?”許牧一直站在后面等他,見他久久不動,出聲喊了他一句。
“嗯?”封薄言的領帶打了一半,扭過頭。
“您真的要和太太離婚?”
封薄言沒說話。
許牧上前了一步,“要通知桑律師清點財產嗎?”
封薄言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對著鏡子繼續系領帶,可領帶怎么都系不好了。
不知道是他心浮氣躁,還是今天的手怎么動作都不順利,總之,領帶沒系好,最后整個被他扯掉了扔在沙發上,“去公司。”
兩人出發去公司。
封薄言忽然像打了雞血一樣,整個早上都在辦公室里忙碌,就連例會都沒有參加。
葉星語跟沈清越參加了例會,沒見到封薄言,沈清越問:“三哥呢?”
許牧過來幫他記錄會議,回答道:“先生在跟史密斯先生談視頻會議,無暇分身過來,我來替他記錄會議內容。”
沈清越看向葉星語,她安安靜靜坐在那里,對封薄言的事似乎全然不在意了。
沈清越輕輕“嘖”了一聲,問她:“嫂子,你跟三哥怎么了?”
“沒呢,就是談妥了。”
“談妥什么了?”
“離婚的事情。”葉星語淡淡答,“我們已經談妥了。”
沈清越震驚,“就真的要離?”
“嗯。”
“三哥也同意了?”
葉星語頷首,“我們都想解脫。”
沈清越說不出話來了,可就是覺得,不應該是這樣啊。
一連三天,封薄言忙得見不到人。
這天早上,許牧推開辦公室的門,看到里頭煙霧繚繞。
而封薄言就坐在煙霧中,英俊的臉被青白色的煙霧暈染得模糊不清。
封先生最近的煙,抽得有點兇啊。
許牧走過去,小心翼翼地道:“先生。”
封薄言指尖夾著煙,靜靜看了他一眼,“我今天還有什么行程?”
“先生,你已經三天沒休息了,今天回家休息一下吧,事情都不急。”許牧硬著頭皮開口。
他接連三天都在大刀闊斧,員工們也加班到心交力瘁,已經怨聲載道了。
許牧也怕封薄言再這么加下去會猝死,出聲提醒道:“今晚是付明珠小姐的生日,沈先生邀請您參加,您最好是休息一下,不然晚上可能會沒精神。”
封薄言正在簽字,聞言看了他一眼,“還有誰參加?”
“就是您認識的那些人,桑律師,蘇小姐,容先生……”
容先生……
聽著這個敏感的“容”字,封薄言皺了下眉,“葉星語會去嗎?”
“太太跟明珠小姐關系好,肯定是會去的吧。”
封薄言不再說話了,過了一會,放下筆從辦公桌前離開,“發份郵件下去,通知一下總裁辦的員工們,今天休息一天。”
許牧差點歡呼出聲,大家終于可以休息了。
封薄言下了樓,由另一名司機開車送他回家,他靠在車窗上,腦神經繃得很緊,卻怎么都睡不著。
如此,只能看著窗外的風景不斷掠過。
到了公寓,厲綿綿拎著壺湯蹲在那里等著,一見他回來了,立刻起身拍拍裙子,乖巧地喊了一聲,“寒哥哥。”
見到她,封薄言陰郁的情緒沒有好轉,反而更陰郁了,似乎怎么都提不起勁來,“你來做什么?”
“我給許特助打電話,他說你今天休息,我就過來這邊等你了。”厲綿綿把手里的湯拎出來,“寒哥哥,你還沒吃午飯吧,我給你帶了湯。”
封薄言看了厲綿綿手里的湯一眼。
從前,厲綿綿總會給他送飯送湯,在葉星語沒出現之前,他從沒覺得不對勁,就那么順其自然地接受,跟她相處,又自然而然地被人打趣,然后厲綿綿紅著臉問他,寒哥哥,可以嗎?
她問他,可以做她男朋友嗎。
當時他呆了一瞬,眾人就開始起哄,所以他就成了厲綿綿的男朋友。
此后,他都照顧著她,但他們的感情一直不咸不淡的。
后來,厲綿綿為了替他擋刀,肚子被人捅了一刀,從此子宮受損,不能生育了。
愧疚之下,他承諾自己會一輩子照顧好厲綿綿,不讓她受委屈……
就在他思忖的時候,厲綿綿已經接著往下說了:“寒哥哥,我都聽說了,星語姐答應離婚了,她決定要成全我們了是不是?”
封薄言清冷看她一眼,“然后呢?”
“然后……”厲綿綿咬了咬牙,大大的眼睛看了他的公寓門一眼,“既然星語姐已經答應了,那我最近能不能住到你公寓來照顧你?”
她看著那扇公寓門,眼睛里充滿了期待。
封薄言看到她眼里的期待了,可他下意識說出口的話卻是:“不方便。”
“為什么不方便?”厲綿綿追問。
封薄言沒回答,只說:“綿綿,我現在想安靜一會,湯你拿回去吧,我不餓。”
說完,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厲綿綿想跟進去,但門已經被關上了,差點撞到了她的臉。
她臉上的表情差點維持不住,捏了捏手心。
原以為他們決定要離婚,這事就解決了,寒哥哥從此就歸他了。
可怎么覺得,寒哥哥對她的態度比以前更冷了?
封薄言進了門,屋里空蕩蕩的,他不知道怎么的,就覺得很煩躁。
厲綿綿提出要住進來照顧他的時候,他身為她的男朋友,心里理應是高興的才對,可不知道為什么,心里偏偏就生出了一股不耐煩,特別不樂意答應她。
因為他知道,一旦答應,就再也回不去了。
整顆心都是暴躁的,他走到酒柜前,給自己倒了一杯龍舌蘭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