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大都督的繼子許長安!”有人嚷嚷出了聲,“他怎么又回來了?還是老鎮國公給帶回來的!”
看那一老一小,和睦融融的模樣,倒像是真的孫祖。
剛才從順天府門口聽故事來的秀才們說,“人家現在不叫許長安了,天子親自更姓,親自下旨,讓他改回了父姓,人家現在叫裴長安,是裴家的嫡長孫,更是天子親封的小世子。”
沒看過下旨的那一幕的老百姓都震驚了。
“你說啥?你說他是大都督的親兒子?”
“大都督不是……不是,那個啥嘛?”
“人家裝的!”秀才們說:“當年那轟動京都的海棠詩會,不是衛國公府辦的嗎?”
“對對對,衛國公府辦的。”
“衛國公的衛老太太,是死絕了的城陽侯府的姑奶奶,城陽侯府世襲三代,已經到了第三代了,是干啥啥不行,就把主意打到了許家的頭上,那時候許家就只有一個姑娘,城陽侯府他們就想吃許家的絕戶,就在海棠詩會上做了手腳,把人家姑娘給害了。
誰曾想,許姑娘福大命大,救了同樣被人算計的大都督一命,城陽侯府只能吃下這個啞巴虧,把人家姑娘娶進門。當年許家姑娘聲名狼藉,那姓崔的跪在許家門口的事情,大家都見過吧?”
只要是京都的人,都知曉當年這件事情。
“見過見過,當年那許家姑娘老慘了,說人家想要飛上枝頭,攀高枝,聽說光是自殺都鬧了好幾回呢,要不是人家父母天天守著看著,早就變成一抔黃土了。”
“可不是嘛,這衛國公府和城陽侯府真是爛了心肝了,說人家姑娘要攀高枝,人家攀大都督不好,非要攀你這個沒爵位的慫三代?哎,終究是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有情人終成眷屬,真是一樁妙極了的姻緣啊!”
“孩子那是認祖歸宗了?那許家姑娘呢?”
眾人伸長了脖子往離園門口看,沒看到孩子他娘,更沒看到孩子他爹。
孩子他娘在許家養胎呢。
孩子他爹借口要安心照顧孕婦,將要娶老婆的一切事宜都丟給了顏氏和裴文朗,他就賴在她的梨園陪她和孩子。
孕婦嗜睡,孩子他爹也陪著,連動都不敢動,所以今天放榜的事情,他們二人是一點都不知道。
消息傳到許家的時候,許騫和陸氏差點蹦起來。
“沒聽錯?真是解元,第一名?”許騫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下人頭點得跟搗蒜一樣:“真的真的,報喜的人都已經去離園了。”
陸氏有些不滿:“安哥兒現在不還是姓許嘛?報喜的人咋不來咱許家報喜啊!”
“是啊,為啥?”許騫也覺得奇怪。
下人擦了頭上的汗,剛跑出來的,他說話極快,生怕老爺夫人等急了。
“放榜的時候,皇上就下旨了,一位公公宣的旨,說是考卷上公子的名字就被皇上用朱筆改成了裴長安,榜單上的第一名,寫的也是裴長安,是鎮國公府裴家的子孫,要入裴家宗祠,還給他封了小世子,所以報喜的人去裴家了。”
許騫陸氏沉默了,瞪大了眼睛望著對方,接著又同時看向下人,幾乎是吼出了聲:“你說安哥兒成了小世子?”
“你說安哥兒他認祖歸宗了?”
下人笑:“是的,是的,皇上親自下的旨,就在放榜那兒宣的,全天下的讀書人都聽著呢。”
陸氏神情激動,許騫也好不到哪里去。
在眼淚落下來之前,許騫揮揮手:“下去,把這喜事傳揚的全府都知道,每人去賬房領三兩銀子的賞,你領十兩,快去快去。”
下人喜出望外,撲通就跪下了,“謝謝老爺,謝謝夫人。”
屋子里就只剩下夫妻兩個了,相顧無言,陸氏落下淚來,許騫連忙上前,一把將她摟在懷里安慰:“別哭,這是好事,好事啊,咱們阿寧和安哥兒,終于守得云開見月明了,這是好事啊,莫哭啊!”
確實是好事,哭啥。
陸氏被勸好了,也不哭了,她抬頭,伸手去擦許騫眼角的淚水,打趣道,“都說了不哭,你哭啥?”
許騫突然嚎了一嗓子,然后緊緊地抱住陸氏,淚水跟斷線了的珠子似的滾到陸氏脖頸里。
“咱阿寧太不容易了,啊……我這個當爹的,心疼啊,啊……”
剛勸好的陸氏:“……”
夫妻兩個抱頭痛哭。
今天正好是發月錢的日子。
青杏去給梨園的下人領月錢,剛把名字簽下,就看到一個下人沖了進來,扯著嗓子喊了一嗓子。
整個院子都愣住了,接著就是歡呼聲,雀躍聲。
青杏愣了許久許久。
直到管家把額外的十二兩銀子給她,笑得眼角的皺紋都多了三條:“青杏姑娘,快,再簽個字。”
青杏又重簽了一遍名字,抱著銀子呆呆的走了,走了沒兩步,突然大叫了一聲,接著就興奮地跑沒影子了。
眾人都親眼目睹青杏發癲的模樣,貼身伺候的丫鬟,碰到這樣的大喜事,擱誰誰都癲。
管家給后頭的人發銀子,還不忘勸導。
“都好好干,好好干啊,咱們啊,盼頭大著呢。”
青杏一路跑一路叫,知道消息的下人也都跟著她喊,跟著她叫,直到青杏跑到梨園,吉祥就在門口等著她。
她一股腦兒地將所有的銀子都給了吉祥:“你去分。”
吉祥看到這么多銀子都呆住了,“青杏姐姐,怎么這么多啊!”
青杏頭都不回:“每人多分三兩銀子。”
吉祥咧嘴:“咱府上是又有啥喜事嗎?”
青杏捶門,“小姐,小姐,小姐!”
粗魯的模樣嚇了紅梅一跳:“青杏,你輕點。”
青杏根本輕不了,還是不停地捶門:“小姐,小姐,小姐!”
許婉寧已經醒了,想要起身,裴珩拉著她多賴一會兒,二人正摟在一起在床上膩歪了,聽到青杏那震天響的拍門聲,把許婉寧嚇一跳。
“這丫頭平時都不這樣的,今兒個這是怎么了?”
外頭的紅梅去拽青杏:“我說你今天怎么回事,吃炮仗了?里頭可不只有小姐,大都督也在呢!”
“姐,我忍不了,我一點都忍不了。”青杏轉身,抬手敲門。
“嘎吱……”
門開了,裴珩出現在門口,青杏伸出去砸門的手落下,差點砸到裴珩身上。
“大都督!”青杏立馬站定,沖著里頭大聲喊:“小姐,小小公子高中解元了!”
裴珩眉毛一挑:“……”
許婉寧沖了出來:“你說什么?”
她衣裳沒穿,鞋沒穿,光著腳就沖了出來。
青杏竹筒倒豆子,將聽到的都說了。
她落下最后一個字,裴珩就將門給關上了,一把將許婉寧打橫抱起,溫柔地重新放回了床上。
他給她擦拭腳上的灰塵,聲音溫柔的能滴出水來:“下次再急的事情,都要記得穿鞋,把衣裳穿好。”
許婉寧激動地說:“阿珩,你聽到了嗎?安哥兒中解元了。”
“聽到了。”
“皇上給他改姓裴了,他是裴家的嫡長孫了。”
“聽到了。”
“他是小世子了。”
“聽到了。”
許婉寧看他神情淡漠,問他:“你不開心嗎?”
裴珩搖頭:“沒有,很開心。”
許婉寧察覺出了不對勁,側過身去,捧起裴珩的臉。
等他的眼睛落在許婉寧的眼里時,“阿珩,你怎么哭了?”
裴珩數度哽咽,“阿寧……”
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唯一能說出口,只有那喚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名字。
裴珩緊緊地抱住許婉寧,緊得幾乎要嵌入他的骨肉里。
“阿寧。”
“我在。”
“阿寧。”
“我在。”
“阿寧……”
“我在,我一直在。”
許婉寧任由他抱著,輕輕地拍著他的背。
他喊她,她應他。
心中有無數的話想說,千言萬語,最后,裴珩只說了五個字。
“阿寧,謝謝你。”
賜婚的圣旨下來了,連帶著下來的,還有封爵立府的圣旨。
裴珩成了新一任的鎮國公,許婉寧是一品國公夫人,裴長安成了小世子,新府邸也是原來的老鎮國公府,但是比原來要大,比原來還要威嚴。
老鎮國公府旁邊的兩個宅邸都被安慶帝買了回來,打通之后全部劃入了鎮國公府,他還派了上百工匠日夜不停,抓緊趕工,終于在半個月之后,將新的鎮國公府交給了裴珩。
裴珩帶著許婉寧先去參觀了下新的鎮國公府。
主院里。
“這主院里的一草一木都是皇上讓我自己設計的。”裴珩帶著許婉寧看:“里屋差不多是按照你在許家來的,這園子里也種滿了梨樹,等到了春天,我們一起看梨花,到了夏天,我們一塊吃梨子。多余的你就熬秋梨膏,到了秋天,正好潤嗓子。”
許婉寧指著梨樹最外頭的一棵枝繁葉茂的桂花樹說:“你怎么把樹種這里?而且我怎么看著,這樹有些眼熟呢。”
裴珩笑:“那是我出生之前,我爹種下的桂花樹,后來我離開鎮國公府,把樹也挪走了,現在我回來了,自然要把樹重新種回來。”
“那旁邊那幾棵小樹呢?”
“那棵大一些的,是我找的一棵七年的樹苗,代表安哥兒,旁邊一棵更小的,代表你肚子里的孩子,你就是這些梨樹,象征著我們父子三人永遠守護在你的身邊。”
許婉寧撇嘴:“那要是個女兒呢?”
裴珩眼睛一亮,聲音都在抖:“真的是個女兒?大夫說了嗎?真的是嗎?”
許婉寧扶額:“我就隨口這么一說,沒生出來隔著肚皮,誰知道是男是女啊。不過要是真是個女兒,怕是要在你頭上作威作福了。”
“作威作福怕什么!”裴珩緊緊地摟著許婉寧,一臉的憧憬和得意:“她在我頭上拉屎撒尿都可以!”
許婉寧:“……”
交府的三日后,府中上下將鎮國公府重新裝飾了一番,就是大婚的日子了。
第一次成親,裴珩已經把自己弄了個精光,畢竟身上所有值錢的房子鋪子票子金子銀子全部都給了許婉寧。
顏氏把自己當年的陪嫁都拿了出來,可依然很寒酸。
好在,上次大戰,宮里頭賞賜了不少,太后娘娘馬上就有孫子孫女抱,也是大手一揮,給了不少好東西。
顏氏將這些現有的都給寫上了禮單,成了許婉寧的聘禮,成親那日,十里紅妝都說小氣了。
她原本名下的財產、成親后裴珩給的、陸氏許騫給的、許迦給的、皇后給的添妝、宋夜生給的,等等等等……
門口的司儀唱得口干舌燥,唱了一上午才堪堪唱完許婉寧的嫁妝,用四個字來說,驚為天人!
在門口把這禮單聽完的人,腦子里只有兩個字。
首富!
許婉寧,說她是大越第一女首富,不為過。
兩個半月后,許迦回京。
看到才八個月就已經大腹便便跟要生了似的的許婉寧,說要給她把個脈,剛把手搭過去,許婉寧就捂著肚子“哎喲哎喲”叫個不停。
“阿寧怎么了?”
許迦嚇的臉都發白。
許婉寧生過一次,額頭冒汗,齜著牙:“要生了。”
顏氏嚇得蹦起來,沖外頭就喊:“快快,把穩婆喊來,快。”
穩婆是提前找好了的,喊來就成。
裴珩更是提前把主院的那些人都安排好了分工,每個人該做什么,領什么職責,每隔三天就要讓他們對著自己說一遍,牢固在心。
要找穩婆了,跑得最快的陳望:“奴才這就去!”
扶柏也往外頭沖:“奴才也去。”
四個穩婆,一人兩個。
青杏紅梅扶著許婉寧:“夫人,咱們去躺著。”
吉祥麻溜的:“關窗、關門,別讓風進來!”
其他的丫鬟奴才:“奴婢去燒熱水。”
“奴才去通知國公爺。”
“奴才去通知許老爺。”
“奴才去通知小世子。”
雖然急,卻不亂。
一刻鐘之后,裴珩在大街上沖刺。
“我的天啊,那是國公爺嗎?他這是做什么,跑那么快?家里著火啦?”
“讓讓,讓讓……”
陳望抓著兩個穩婆從南邊來,扶松抓著兩個穩婆從北邊來。
行人一看就知道了。
“國公夫人這是要生啦?”
“八個月就要生啦?”
“菩薩保佑,可千萬要保佑國公夫人母子平安啊!”
“菩薩保佑。”
許家很快得到了消息,全家都往國公府趕,他們先去,管家在后頭開庫房。
“快快快,撿最好的裝,老爺夫人說了,裝滿一車,給未來小主子的見面禮。”
“是是是。”
抓著青杏紅梅的手用力時,許婉寧不知怎的,就想起了第一次生安哥兒的場景。
那時候疼啊,疼得她想死。
她的身邊只有紅梅青杏,和一個穩婆,門外頭一點動靜都沒有。
沒一個人在外頭關心她,等著小生命的降世。
那個時候,紅梅委屈地說:“夫人生產,這侯府的主子一個都不到,都說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忙,這是什么道理!”
當時的自己,心酸地落淚。
“阿寧,阿寧,你別怕,我就在外頭。”裴珩拍著門,“我要進去,讓我進去……”
是顏氏把他扯到一邊:“你進去干什么,屁忙幫不上,盡添亂。你別擋著路,滾一邊去。親家,我們進去,快快快。”
門吱嘎一聲開了,又很快關上了。
許婉寧偏頭看,就見顏氏和陸氏一塊過來了,就在她的跟前,拉著她的手,溫柔地撫摸她的頭,“阿寧,娘在這兒,娘在這兒陪著你。”
裴長安在外頭喊:“娘,安哥兒在這里。”
“姐姐,庭哥兒在這里。”
“阿寧,大哥在。”
許騫也在外頭說:“阿寧,別怕,爹在這!”
裴文朗也說:“阿寧,爹也在,不怕不怕!”
最后是裴珩的聲音,一如既往地溫柔,“阿寧,我們都在,都在你身邊,不怕!”
她身邊的每個親人都在她的身邊。
跟上一次一樣,這次許婉寧還是想哭,不過那次是委屈,這次不是。
穩婆抬頭喊:“夫人,吸氣……”
許婉寧跟著:“吸……”
“用力!”
許婉寧抓著陸氏和顏氏的手,一用力,一股暖潮汩汩涌出,接著是穩婆的叫聲:“出來了出來了,是個小世子!”
“哇哇哇……”
被打了兩下腳心,就傳來小娃兒撕心裂肺的哭喊。
外頭的裴珩拍門:“我要進去,放我進去!”
門都快被他拍爛了,紅梅將門打開一條縫:“不行啊,國公爺,您不能進來。”
“都生出來了,我為什么不能進去!”裴珩抵著門。
穩婆在那里喊:“快快快,夫人您再用把力,里頭還有,還有一個!”
紅梅一用力,“砰”的一聲,將門給關上了。
裴珩鼻子被撞了,可他感覺不到一點疼,腦子還在消化剛才聽到的話,“還有一個?”
不一會兒,又傳來了穩婆的笑聲。
“恭喜夫人,賀喜夫人,是位小姐,夫人生了對龍鳳胎!”
許家。
原本已經裝好了一車禮物,要去鎮國公府的管家,被個家丁攔住了。
“管家,先別去,別去!”
“怎么了?小姐生了沒?”
“生了生了。”
“生了干嘛不去!”管家拍了拍一馬車的東西:“這可是老爺夫人給的小小主子的見面禮!”
家丁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倆,倆……”
他豎起兩根手指頭,管家看了半天,“倆啥?”
終于等家丁順了口氣,“小姐生了倆小小主子,老爺夫人讓你再裝一車!”
許婉寧生了對龍鳳胎的事情,很快傳開了。
宮里頭的賞賜就跟流水一樣,不斷。
洗三那天,皇后來了,帶了兩車賞賜。
看到孩子,就想抱。
宮里頭的嬤嬤連忙攔住她,“娘娘,您還懷著身子,不能抱。”
皇后瞥她一眼,“本宮要不是出來能抱孩子,本宮出來做甚?”
“可是孕婦不能抱孩子啊。”
“那是誰規定的,說不定本宮抱了,本宮也能生對龍鳳胎呢,怎么,你不想讓本宮生龍鳳胎?”
那嬤嬤嚇死了,“奴婢不敢!”麻溜地讓開了。
沒了人指手畫腳,皇后恢復了閨閣中的本性,左抱一個,右抱一個,稀罕得不撒手:“阿寧姐姐,我真想把他們帶到宮里去。”
許婉寧笑她:“你這也快生了,你急什么。”
皇后艷羨地說:“我羨慕你一胎生倆啊,還一兒一女,再加上安哥兒,你這兩兒一女,都不用再生了。”
許婉寧摸摸她圓滾滾的肚子,笑著說:“那我就祝愿皇后娘娘,這一胎得三,兩兒一女。”
皇后笑得不行:“要真應了你的吉言,我收你娃娃做干兒子干女兒。”
“那感情好,他們以后可以屬螃蟹了。”許婉寧笑。
皇后一愣:“為什么?”
“有你和皇上罩著,他們可以橫著走了,不是屬螃蟹是什么!”
皇后這才反應過來,與許婉寧鬧成了一團。
滿月那天,皇后沒來,安慶帝來了,也帶了兩車的賞賜。
一個孩子一車。
有安慶帝在,整個京都的大大小小的官員全都到了,最后宴席都擺到了大街上,都坐得滿滿當當。
皇上剛喝完第三杯酒,吉祥就一路小跑到他耳邊,低語了幾聲。
這第四杯酒,安慶帝喝不下去了:“阿珩,朕要回宮了。”
“皇上,出什么事了?”裴珩也起身。
“皇后要生了。”安慶帝臨走之前,又頓住了,回頭看了眼許婉寧,剛要說什么。
許婉寧抱著孩子,這下一把就把孩子給了紅梅青杏,“臣婦也跟著一塊過去吧,臣婦生過孩子,在皇后娘娘身邊,也好有個照應。”
安慶帝點頭:“好。”
裴珩讓人去王府傳了消息,他帶著許婉寧一塊進了宮,剛到沒多久,王興民黃氏也來了。
黃氏也跟著進了產房,許婉寧正抓著皇后的手,給她打氣。
新婦生產,第一次當然時間長。
光是等宮口全開,就熬了一個晚上,等到第二日天明,喜鵲嘰嘰喳喳地叫。
許婉寧對皇后說:“娘娘,您聽,喜鵲在外頭叫喳喳呢,一定是有好事報。”
穩婆探出頭來,“娘娘,宮口全開了,您按照奴才說的,吸氣呼氣。”
“聽到沒有,好消息來了。”許婉寧又說:“你就按穩婆說的來。放輕松……”
皇后點點頭,松開了許婉寧的手,吸氣,然后穩婆說用力時,她緊緊地抓著許婉寧的手,用力地往下擠。
一刻鐘……
兩刻鐘……
穩婆又喊了一句:“皇后,用力!”
“哇哇哇……”
一聲嬰兒的啼哭,響徹整個產房,也傳到了外頭等候著的人耳朵里。
穩婆笑著恭喜:“是皇子,是皇子!”
外頭已經是一陣歡呼了。
另外一個穩婆又叫:“娘娘,還有,還有……”
幾個呼吸之后,穩婆又笑:“又是皇子,兩個皇子。”
外頭的歡呼聲震耳欲聾。
“不對,娘娘,您再用把力,還有一個。”
許婉寧緊緊地攥著皇后的手:“娘娘,您瞧,臣婦說了,一定是兩兒一女。”
“是位公主,娘娘生了兩位皇子,一位公主!”
穩婆激動的腿都在打抖。
她的賞金,怕是要用板車拖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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