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扶柏從水桶里舀了一瓢水,直接澆到了林惠的臉上。
面上的傷口被水一潑,疼得林惠齜牙咧嘴,可他顧不得那么多,伸出舌頭,舔舐著臉頰上的水。
好可憐啊!
許婉寧嗤笑。
“現在可以說了嗎?”許婉寧說:“你瞧瞧現在多少天了?衛薇可曾想起過你?哦,應該是沒有的。”
她笑得張揚:“早上她還跟我一塊去廣恩寺燒香拜佛呢,你知道她求什么嘛?求姻緣,求平安。你可知她為誰求姻緣,又為誰求平安?”
林惠望著許婉寧,眼睛里是微弱的光。
“很抱歉,都不是為你。”
“你騙我。”
“她心里有沒有你,你心里沒點數嗎?”許婉寧說:“她說,有一個人,愿意為她付出生命,付出一切,我剛開始還以為,那個人是你,可你猜她怎么說?”
“她怎么說?”
“她說,那個人,幾個月之后就會回京都了。你現在就在京都啊,所以,你在自,作,多,情。”
自作多情四個字,許婉寧是一個字一個字說的,每說一個字,他眼里的光就碎掉一點。
“你騙我。”林惠崩潰地大叫。
比許婉寧片他肉的時候叫得還要慘。
心碎了,更傷心。
“你真可憐。她愛不愛你,你都不知道。”許婉寧眼里都是惋惜:“或者,你根本就是她的棋子,一步步成全她與那個人的棋子。”
前世許婉寧并不知道衛薇如何了,但是她肯定沒死,最起碼沒死在許婉寧的前頭。
不然的話,崔家該有消息的,許婉寧也肯定會知道。
“不是,不是,她說她愛我,她說這輩子只愛一個人。劉昌明是衛家逼她嫁的,她不喜歡的。”林惠替衛薇辯解,字里行間都充斥著對衛薇的愛。
許婉寧:“林惠,或許,你可以聽聽劉昌明是怎么說的。”
林惠一怔:“劉昌明?劉昌明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是差一點就死了,不過他命大,活下來了,或許還能讓你看清衛薇的心。”
林惠不說話了,似乎還隱隱有著期待。
許婉寧看了扶柏一眼的:“能安排見一面嗎?”
扶柏打了個響指,“肯定可以,我馬上去安排。”
大都督府。
裴珩聽著扶松說起今夜的安排。
“督主,今夜刑部尚書羅大人請您過府一聚。”
“這是打算繼續吵下去?若不是因為他勤勉清廉,本座早就撣了他。”裴珩撣撣衣裳上并不存在的灰塵,像是撣掉羅子旭一樣。
羅子旭不滿裴珩已久。
說裴珩行事暴虐,一殺就是一大家子,弄得人心惶惶,不僅戴烏紗帽的怕,就連普通的老百姓都怕,也不知道自己哪天說錯了話,做錯了事就被判了個滿門抄斬。
搞得這些官員連孩子都不敢生了,生怕生了也沒用。
孩子出生率是一年低過一年。
今兒個在大殿之上,當著璋和帝的面,羅子旭與那群言官竟然把今年娃娃出生率減少的責任地怪在裴珩身上。
他不能生,也不讓別人生。
“那老古板竟然還拿他們不生娃這事來彈劾本座,簡直是莫名其妙,他們不生娃,與本座有何干系。”
“那今天夜里的應酬,您還去嗎?”扶松問道。
“去,白天他吵不贏我,晚上就能吵贏我了?”裴珩冷笑道:“不說這個了,我娘回府了嘛?”
“夫人回府了。”扶松將暗衛傳來的消息一一稟告。
聽到母親拜了佛,吃了齋飯,開開心心地回家,裴珩也很開心,“她是應該多出來走動走動,不要老是悶在那個小院子里。”
“夫人還……”扶松本想說夫人還與許婉寧碰面的事情,可話剛到嘴邊,扶柏就來了。
看到扶柏,裴珩的話題自然而然地就轉到了許婉寧身上去了,“你怎么來了?”
“督主,小姐說想讓劉昌明過去一趟,林惠要松口了。”
林惠一松口,就能知道劉昌明身上發生的事。
而劉昌明想要報仇,有了證據,就能絆倒衛薇。
裴珩抿唇,兩個梨渦尤其的明顯。
一看就知道他在笑。
“今夜你二人背著劉昌明,本座今夜無事,也去聽聽看。”
扶松:“那與羅大人的應酬?”前腳不是說要去嘛。
“不去了,那老東西有什么看的。”裴珩起身進了內室,突然又說:“幫我準備熱水,我要沐浴,今日有些累了。”
扶松拱手:“屬下這就去。”
扶柏也跟著出來:“督主今兒個干嘛去了?難得聽他說累。”
扶松:“跟一群老古板吵架去了。”
那確實是挺累的。
天黑之后,扶松扶柏就背著劉昌明來了。
林惠見到劉昌明時,看到他腿從根部沒了,一只眼睛空蕩蕩,臉也被毀容了。
曾經那么驕傲風光的一個人,變成了如今這副鬼樣子。
衛薇心狠嗎?
其實是有一點的。
可為了衛薇,再重來一次,他還是會這么做。
“衛薇當時嫁給我時,說對我一見鐘情,就讓家人榜下捉婿,我以為這是我人生的開始,沒想到,那是我人生的謝幕。”劉昌明哭笑:“我到現在都不明白,她為何要這樣對我。”
“她對你一見鐘情?”林惠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怎么可能!她一見鐘情的人不是我嗎?在嫁給你之前,我就與衛薇私定了終生。是衛家人非要逼著她嫁給你的。”
“不是。”劉昌明怒吼:“是衛薇相中了我,對我一見鐘情,就讓衛家人榜下捉婿,讓我們兩個成親的。”
兩個大男人為了一個女人對誰一見鐘情吵了起來,許婉寧聽了都想笑。
能讓衛薇一見鐘情的人也太多了。
還有一個呢。
她沒笑,卻聽到身后有人笑出了聲。
許婉寧回頭一看,裴珩正站在她的身后,眼角眉梢都是笑意,正看著她。
“衛薇喜歡的人倒是挺多的。”
“還有一個。”許婉寧幽幽地說。
“還有一個?誰啊?”
許婉寧搖搖頭:“不知道,她只說那個人,愿意為她上刀山下油鍋,如今不在京都,說是過幾個月,就要回來了。”
幾個月之后?
裴珩露出一抹笑意。
“衛三爺倒是要快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