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知道蕭承鄴如今看他的眼神是什么模樣,也知道蕭承鄴現在懷疑他。
確實,他本來也想要蕭玦的命。
只不過,卻晚了一步而已。
若真是他做的也就罷了,但是事情不是他做的,讓他來背鍋,這可不行。
他只背秦蓁,不背鍋。
樓衍側過頭看了一眼紅著眼眶的蕭遙,微微扯了扯唇,說了一句:“據說那具燒焦的尸體還在運往京城的路上,仵作尚未驗過尸,因此并未確認死者身份。那就奇了怪了,怎么老四就認定了那死者就是蕭玦了?”
他笑了一聲,慢悠悠地說:“莫非,你是知道什么別人不知道的事情?”
話音落下,整個勤政殿安靜得落針可聞。
蕭遙剛才話一出口就知道自己一時間沒忍住,說錯了話。
果不其然,被樓衍抓住漏洞,將他給架起來了。
蕭承鄴這會兒也不瞪著樓衍了,而是皺著眉頭看著蕭遙,問了一句:“是啊,你怎么那么確定?”天籟
蕭遙后背上都是冷汗,聞言深吸一口氣,這才說:“并非我知道些什么,只是我推論如此。”
他抬眸看著樓衍,一字一句地說:“那車夫被人一劍封喉,可見來的人能耐不低。我大哥,他的身體是什么情況,這個世界上怕是沒人比你更清楚了。你認為,以他那殘破的身體,能抵擋住別人的攻擊嗎?”
蕭遙抬手抹了一把眼角,哽咽著說:“他能活著已經是艱難,要如何去反抗?”
樓衍瞇了瞇眼,倏然間笑了一聲:“你怎么知道去的人是殺他的,而不是救他的?”
蕭遙沒想到這茬兒,猛地抬頭看向樓衍,眼神里有些驚。
樓衍卻已經不再看他,而是轉頭看向蕭承鄴,淡淡地說:“父皇,上次的事情你忘了嗎?”
“蕭玦謀反失敗,挾持人質逃出京城,那時候我追出去,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給搶回來的。”樓衍悠悠地說,“那可是一支精銳部隊,也不知道他平時都養在何處。”
“這次的事情,很有可能是蕭玦養的這支精銳跑出來將他帶走了。”
他仰頭看著蕭承鄴,嚴肅地說:“父皇,以我之見,這事兒還得細細地查問。畢竟,誰也不知道蕭玦養了多少人,都養在何處,想用來干什么!”
越說,蕭承鄴的臉色越黑。
私自養部隊,不是用來造反還能用來干什么?
讓樓衍這么一說,蕭承鄴也覺得這件事很蹊蹺。
他沉著臉,看向蕭遙:“你三哥說得對,現在還不能確定那具燒焦的尸體就是老大。那具尸體,極有可能是他用來金蟬脫殼的工具罷了。”
蕭遙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的,要多難看有多難看。
沒有人比他更清楚,那具尸體就是蕭玦本人。
但是,他不能說,他一個字都不能說。
因為樓衍嘴里的那一支精銳,是他當年在蜀州的時候養的。到現在,那支精銳還養在蜀州。
這事兒若是讓蕭承鄴查出來了,后果不堪設想。
蕭遙痛恨自己一時不冷靜,說錯了話,在這個時候招惹了樓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