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內院,墨簫父子倆總算是見著了人。
下人們急匆匆的,來來回回的忙活,但是卻鴉雀無聲,每個人神色都很不好看,整個院子就是烏云壓頂。
墨簫和墨承寧在院子里站了片刻,都無人發現他們,最終還是一名暗衛發現了他們的主子,連忙過來請安:“參見陛下,參見太子殿下。”
墨簫眼神很沉:“貴妃在哪兒?”
暗衛連忙道:“貴妃娘娘進產房了。”
墨簫的臉色瞬間變了:“她這個樣子,怎么能進產房?”
若是親眼看見陳鳶有個好歹,那林九卿怎么能受得了打擊?若是她一激動自己動了胎氣,到時候可怎么辦?
陳鳶身強力壯尚且如此,那林九卿本就是氣虛體弱之人,哪里經得住?
墨簫一時間忘了思考,抬腳就往里面沖,在沖到產房門口的時候被守在門口的楊昱珩一把抓住了胳膊:“不可!”
墨簫扭頭惡狠狠的瞪了過去,厲聲呵斥:“你敢攔我?”
楊昱珩這才發現自己剛才匆忙抓住的人竟然是當今陛下,他條件反射的松了手往后退了一步。
墨簫甩了甩衣袖,要抬手推門,楊昱珩再次擋在了他的前面。
楊昱珩撲通一聲跪了下去,仰著頭用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墨簫:“陛下,萬萬不可啊。”
墨簫:“為何不可?”
“里面的,是我的妻子,陛下若此時闖進去,那將來可要讓我的妻子如何自處?”
“可朕的妻子也在里面!”
楊昱珩哽了一下,隨后緩緩在地上磕頭,砰地一聲,聽著都疼。
“貴妃娘娘與阿鳶情同姐妹,這種時候若有貴妃娘娘的鼓勵,阿鳶定然會為了貴妃娘娘努力再努力一點。若真的不行……那有貴妃娘娘在阿鳶身邊,阿鳶才會安心,才會開心,才會沒有遺憾。”
楊昱珩再次抬頭,額頭上已經磕破了一片,正往外滲著血,他卻像是沒有任何感覺一般,輕聲說:“陛下,就容微臣自私一次吧。”
墨簫聽的這話又是心痛又是氣恨,咬牙道:“你的自私,有可能要讓卿卿的命來償!你為了你的妻子不留遺憾,可朕妻子的命就不是命嗎?陳鳶與卿卿情同姐妹,她若還清醒著,定然是也不愿卿卿為了她涉險,你這樣不但不會讓陳鳶安心,反倒會讓她不安心!”
墨簫一腳將楊昱珩踢開:“讓開,不要擋著朕!”
墨簫抬腳欲踹門,一邊的楊昱珩見攔不住,也認命一般的垂下了腦袋,卻在下一瞬間,房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映月從里面走了出來。
墨簫和楊昱珩同時看過去,又異口同聲的問:“怎么樣了?”
映月先對墨簫說:“陛下,娘娘說她要陪著郡主,還請陛下成全。”
隨后又看向一邊眼巴巴的楊昱珩,飛快的說了一句:“郡主沒事,你放寬心。”
說完這兩句話,映月又砰地一聲關上了房門。
楊昱珩愣了愣,隨后腿一軟跌坐在地上,一個大男人,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