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林九卿臉上沒有絲毫笑容,讓旁邊跟著的映月有些擔憂。
她往后看了一眼,那關押陸夢華的宮門已經重新關上,也再聽不到陸夢華那嗚嗚呀呀的聲音了。映月看著林九卿的背影,心中想著,這人讓娘娘不開心,那她也就沒有再活著的必要了。
落后幾步,映月靠近后面的暗衛,輕聲吩咐:“不要再讓那個瘋女人出現在娘娘的面前。”
說完,這才加快腳步跟上林九卿,而那暗衛已經轉身一步重新回了那扇門。
這一切,林九卿一無所知。
她一手扶著自己尚且平坦的小腹,眼神前所未有的平靜。就像背負了許久的枷鎖,因為時間太長讓你已經忘記了這幅枷鎖的存在,但是突然有一天這幅枷鎖猛一下被拿掉,才驟然放松,讓人后知后覺,原來這東西居然一直在。
林九卿現在就是這樣的感覺。
上輩子的不甘心,其實一直存在于她的潛意識里,只是時間太長,她自認為已經忘記放下了。
在見到陸夢華的那一刻,她才發現,并不是如此。
現在,此時此刻,她才算是真正的放下了。
林九卿走著走著,唇角漸漸地有些壓不住了,她腳下的步子都不由得輕快了許多。
映月一直小心地關注著林九卿的動態,見她突然加快步伐,連忙跟上,忍不住問:“娘娘,怎么了?”
林九卿笑著說:“回去,寫信。”
映月立刻反應過來,說:“可上午不是剛剛給陛下回了信嗎?”
每日一封,這是雷打不動的。
林九卿卻說:“今日不同。”
她此時此刻,忍不住想要跟墨簫說話,想要跟他說很多很多的話。
她重來這一生,除了自己費盡心力擺脫曾經的命運之外,墨簫是她生命中最大的驚喜。
她剛才能那么囂張的站在陸夢華的面前,跟她說那些殺人誅心的話,這一切都是因為墨簫。
是墨簫讓她贏。
林九卿想到墨簫,眼里的笑意壓制不住,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
回到蘭因殿,她剛擺出筆墨還未落筆,墨簫的信便先一步送了過來。
林九卿連忙放下手中筆墨,接過墨簫的信,迫不及待地打了開來。一開始還帶著笑意看,可看著看著就變了臉色,最后臉上滿是凝重之色。
映月看得心驚膽戰,想問,又不敢。
怕是陛下在邊關出了什么變故。
林九卿放下信,沒忍住呵了一聲:“簡直胡鬧!”
映月被嚇得一激靈,小心地看著林九卿:“娘娘,是、是陛下……”
“不是他,是阿鳶。”林九卿緊緊地皺著眉頭,沉聲說,“她簡直是胡鬧,怎能如此任性,不拿自己的性命當回事。陳家父子也是,怎能任由她這般胡作非為?”
映月一聽不是陛下的事,懸著的心霎時間落回了肚子里去。
只要陛下無恙,那就天下太平。
她心里定了,臉上的表情也就跟著放松下來,輕聲道:“陛下也在邊關,自會管束郡主,娘娘你不要太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