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槿柔臉色蒼白,被棠寧格外刻薄的言語褪去了身上所有自以為是,她渾身發抖的看著棠寧。
棠寧寒聲道:“傅家待你至誠,你卻算計傅來慶他們冤害柴家女娘,傅老夫人疼你如至親,你卻利用她的愧疚了,踩著傅家和曹家家聲在各家權貴子弟之中左右逢源。”
“你應該知道太后想要讓許家女娘進宮的事吧,你這次強行跟著傅夫人進宮侍疾是為了什么?太后和太子為何會對你另眼相看你別跟我說你不知道,你一早就想要勾搭太子,踩著傅家和曹家替你鋪路!”
傅槿柔被她說得臉色慘白,身上被鞭打后的血跡落了一地。
棠寧神色冷冽:“若非太后察覺你心思,又知你身后傅家、曹家與阿兄關系莫逆,你以為你能入得了她眼成了她的棋子?要不是你那急于想要攀龍附鳳的野心被太后看清,她怎能將你每一步都算計的那般清楚。”
“讓我猜猜,你原本只是想要勾上太子好能取代許家女娘入主東宮,卻因為太后突然提起大選之事,又欽點錢姊姊甚至有意讓她入主鳳棲宮所以生了嫉恨。”
“你早就嫉妒錢姊姊比你出眾,嫉妒她得家中之人疼愛活的肆意,你跟太子挑撥,說錢姊姊若入后宮錢家便會成陛下臂膀,倒不如讓太子收了錢姊姊,這樣能讓戶部為他所用。”
“你是不是還告訴太子,錢姊姊性子火烈,卻到底也是姑娘家,只要太子能要了她的身子,以此拿捏,就算再烈性的女娘也會順從?”
傅槿柔渾身一哆嗦,滿眼驚恐。
“你……”
她怎么會知道,明明她跟太子說這些時旁邊沒有外人,她怎么會知道的這么清楚?
錢綺月看著傅槿柔那副做賊心虛的樣子,就知道棠寧說的八九不離十,她氣的怒罵:“賤人!”
棠寧低頭看著傅槿柔寒聲道:“錢姊姊進宮之后便與我寸步不離,你知道直接動她不易,恰好瞧見周姊姊出去便起了旁的心思,她知道錢姊姊義氣絕不會放任周姊姊不管,就騙了周姊姊。”
“你和太子本是想要用周姊姊騙錢姊姊過來,太子礙著文信侯拿著兵符也根本不敢動周家女娘,可你們沒想到自己一舉一動全在他人眼里,那抱廈之中更早就被人做了手腳。”
“太子動了周姊姊,文信侯必定翻臉,而太子本就是因阿兄扶持才能入主東宮,無論原因是什么,只要周姊姊傷在太子手里,哪怕太子喪命文信侯也會與阿兄翻臉,所以太后和安帝提前安排好的人對你所做之事樂見其成。”
棠寧垂眸看著面色煞白的傅槿柔。
“你的確害了周姊姊,可你從頭到尾也不過是枚被人捏在手中的棋子,你以為安帝若不出事你今日就能逃得過去?”
“為皇室棋子,以你為餌布下今日這陷阱鬧出今日這般動靜的人,太子死后你定然會去給她做伴,要不是阿兄帶人逼宮拿下安帝,你以為你還能活著留在這里與我們狡辯?”
傅槿柔聽著棠寧的話后臉上滿是難以置信,她以為是自己算計錢綺月時出了差錯,以為周玉嫦出事只不過是意外。
她害怕宋棠寧她們清算,是因為她以為一切都是因她而起,雖然懊惱其中出了意外卻絲毫沒有后悔之意,只氣恨自己行事不夠謹慎,氣恨太子無能讓她也受了牽連。
可是棠寧的話卻是打破了她所有幻想,她從來都不是執棋之人,也從來沒資格站在棋盤之前,她不過是太后他們一早就看上的棋子,她每一步算計,每一點兒心思早就被人看的清清楚楚,更利用個徹底。
屏扇里面的屋中傳出低泣聲,榮玥紅著眼出來。
“姨母。”棠寧低喚了聲。
錢綺月也是低聲問:“玉嫦她?”
榮玥搖搖頭,想起方才周玉嫦身上那些痕跡,還有隱忍著抱著她哭的眼睛都快瞎了,卻不敢嚎啕出聲的文信侯夫人,榮玥心里就難受至極。
那般乖巧的小姑娘,為什么要經歷這種殘酷事情。
錢綺月死死咬著牙,眼里忍不住浮出淚意:“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玉嫦也不會出事。”
棠寧握著錢綺月的手,也是心底難受,她扭頭看向傅槿柔時,傅槿柔嚇的渾身哆嗦。
“我錯了,棠寧我錯了,求你饒了我……”
“月見,打斷她手腳,拔了她的舌頭!”
“不要!!”
傅槿柔滿眼驚慌地爬在地上尖聲道:“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求你們饒了我,我再也不敢了……”
月見提著提著她時,傅槿柔瘋狂掙扎,
“宋棠寧,我是傅家女娘,我受曹家庇護,你不能這么對我,要是叔祖母和舅公知道了,他們不會饒了你……啊!!!”
月見一腳踩在傅槿柔腳踝上,就聽骨頭碎裂的聲音傳來,傅槿柔嘴里的嘶喊瞬間變成了慘叫,而月見則是接連廢了她手腳之后,轉身擋住棠寧幾人視線,手中寒光一閃。
“唔唔唔唔……”
一團血肉落在地上,傅槿柔所有叫聲變成呻吟,她滿嘴是血疼的在地上翻滾,嘴里再喊不出半個字。
棠寧冷眼:“給她止血,別讓她死了。”
“是,女郎。”
月見拖著傅槿柔退了下去,那嗚咽聲消失不見時,棠寧和錢綺月她們一起走到屏扇旁,隔著些距離看到里間抱頭哭泣的母女二人。
見周玉嫦哭的渾身發抖,文信侯夫人也是落淚,棠寧突然有些不敢進去,她轉身低聲道:
“姨母,阿月姊姊,我們先出去吧。”
宮中變故根本瞞不住人,蕭厭也無意隱瞞,隨著入宮那些夫人、女娘各自歸家之后,太后謀害太子,以命嫁禍棠寧,安帝默許太后所行與太后合謀害死太子,又派人行刺文信侯和尹老將軍之事沒多久就傳遍了所有人府中。
知道蕭厭抓了安帝,那些忠于安帝之人匆忙想要進宮,如梁廣義等人也怕蕭厭當真直接殺了安帝帶人趕往宮中,只可惜所有人都在宮門前只拿到幾張謄寫出來的口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