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高溫,該死的沙塵暴,都給爺死!雨要來了,我們終于要有水了!龍王爺啊,請保佑下大大的一場暴雨,下他個七天七夜,讓地里長糧食啊!”
“我聽說,好幾個省份正組織百姓遷移呢,說這場雨很大,到時候發洪水,可能會把城市都淹了,不想淹死的人,就跟著政府走。”
“還會發洪水呢,真好,發洪水好啊,我都快忘了河長什么樣子了,來吧,淹吧。”
“等下雨的時候,我一定要好好洗個澡,在雨里狂奔!”
“那我就在雨里睡覺,渴了就張開嘴,好想一口氣喝水喝到飽,那感覺一定很爽。”
所有人都沉浸在大雨即將到來的喜悅中,連家里人也是,只有蕭明月默不吭聲。
因著修補門窗的事情,小區里又發生了幾起沖突,好在都被安撫了下去,沒發生什么大事。
物業也在組織人員打掃小區,沙塵暴席卷后的小區又臟又亂,地上啥都有,出門還能碰上各種家電,還有纏在一起的雜物。
加上大伙都回家收拾家里,修補門窗,也制造出了很多垃圾。
物業部就發了個通知,來打掃衛生的人,黑餅和仙人掌片管夠,而且每天的工資是一瓶八寶粥。
有八寶粥的誘惑,在家閑著的大媽都踴躍報名,很快把小區收拾了出來,路面干干凈凈的,垃圾桶也擺放整齊,跟高溫之前似的。
沙塵暴結束的這一個月,遠方的省份都在遷移,彭京市的人也沒閑著,都在努力重建家園。
可是這平靜的背后,又暗藏了太多危險。511w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顯然是不夠遷移的,等下了暴雨,他們仍然不能停下腳步,在雨中艱難前進。
路途中會遇到多少兇險,經歷多少生死難關,沒有人能知道。
“明月,剝了多少核桃了?”姥姥在廚房喊了一嗓子。
“快半碗了。”
蕭明月坐在沙發上,正拿核桃夾核桃呢,老爸老媽都去上班了,這是姥姥派給她的任務。
剝好的核桃全部放在碗里,湯碗的碗口比蕭明月的臉還大,晚上姥姥要做琥珀核桃仁吃。
“多剝些,家里還有花生嗎,拿些來,打點核桃花生露,你媽最愛喝了。”姥姥又說。
蕭明月拖著長長的尾音,“好”
去地下室拿了點花生給姥姥送去,她一邊看劇,不知不覺剝滿了一大碗。
看了眼手機,到點了,老媽該下班了。
蕭明月用濕紙巾擦了擦手,“姥姥,你看這些夠不,我先去接媽媽了,回來再剝。”
“夠了夠了,路上小心點啊,快點回來。”
姥姥把剛剝好的核桃端進廚房,也不忘多囑咐一句。
蕭明月這就出了門,物業部不遠,她很快就到了。
剛到門口,蕭明月就聽到了里面的爭執聲。
“我才離職多久啊,你們就集體入編了?張經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內部消息,就是不告訴我,怪不得我當初辭職的時候,你答應得那么痛快,合著在這等我呢!”
一個30左右的女人怒目圓睜,掐著腰不讓里頭的員工離開。
張經理黑了臉,“高夢,是你當初嫌棄刮沙塵暴還要來工作太辛苦,非要自己要辭職的,現在又來鬧什么?”
被叫做高夢的女人冷哼一聲,“那我也不知道物業部會入編啊,你早說,我死也不會辭職,死也要死在崗位上!”
這段時間,在政府的組織下,物業部協調管理小區的各項事務,功不可沒,所以才發布通知,所有物業部的在職員工,全部入編。
以后都是國家的員工,歸國家管理,享有編制待遇和福利。
這條讓人意外的通知一出,掀起了不小的風波,原本還抱怨在物業部工作辛苦的員工,早就沾沾自喜,開心得睡不著覺了。
編制哎,正式編制,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更何況這還是末世災年,根本沒有糊口的工作可以干,
而他們卻能鯉魚躍龍門,直接升為國家工作人員,簡直是祖墳上冒青煙了。
以前蕭媽總聽同事抱怨,說這份工作雖然有工資,但是也要冒著生命危險,命都沒了,還要這些吃的有什么用。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人抱怨了,整個物業部一片喜色,跟過年一樣。
但是也有在物業部干了一段時間辭職的,知道這個消息之后,悔得腸子都青了,很早就辭職的倒還好,剛辭職的簡直要氣到吐血。
而高夢,就是一個月前辭職的。
“高夢,你在這鬧也沒有用,名額已經報上去了,你要怪,就怪你自己非要辭職,沒那個命。”張經理直言道。
高夢提高嗓音,“我不管,你就跟政府的人說,漏了一個名額,不就行了嗎?”
張經理沒了耐心,“你這不是胡攪蠻纏嗎,快讓開,我們下班了。”
刁蓉蓉也翻了個白眼,陰陽怪氣道:
“就是,人啊,總是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的,誰讓你非要辭職呢。”
高夢一聽,臉色扭曲了起來,
“就是你!當初就是你攛掇我辭職,說什么在物業部工作又辛苦又危險,總是有打架鬧事的,還不如辭職算了,結果我辭職了,你憑什么不辭職?”
刁蓉蓉渾不在意,“我抱怨兩句而已,辭職報告是你自己交的,怪誰呢。”
高夢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不可置信道:
“你早就知道是不是,你家里人是政府的,你早就知道物業部要入編?所以你使壞,勸我辭職?”
刁蓉蓉挑釁似的笑了笑,顯然是承認了,“這誰能說得準呢。”
她早就看高夢不順眼了,天天描眉畫紅的,騷貨一個。
高夢尖叫了一聲,朝刁蓉蓉沖過去,扯著她的頭發廝打起來。
“你這個賤人,一肚子壞水的死肥豬,去死吧你!”
刁蓉蓉沒來得及躲,生生被她拽掉了一把頭發,疼得嚎出聲來。
場面頓時混亂無比,有勸架的,有看好戲的,還有趁亂偷偷溜出來的,比如蕭媽。
蕭媽才不參與到同事之間的鉤心斗角中呢,她只做好自己的工作就好,不參與拉幫結派,打個工而已,又不是拍宮斗劇。
再說了,這兩個人她都不喜歡,關系也都不怎么樣,不想多費口舌勸架。
還是下班回家更重要。
蕭媽剛出了物業部的大門,就碰見了自家閨女,蕭明月正在門口看戲呢,而且還津津有味的。
母女倆一見面,就默契地相視一笑,蕭媽挽著閨女的胳膊,
“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