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古畫展開,是一幅山水,落款是明代大家文徵明,玉錦只看了一眼就笑了:
“伯父這是在考我,這不是文徵明的真跡,而是張大千的仿作,而且是他在1943年敦煌之行后的作品,用筆已經帶上了敦煌壁畫的風格。”
一旁的霍哲忍不住插嘴:“你怎么能這么確定?”
“張大千習慣在這里藏一個‘大’字暗記,這是他跟朋友開的玩笑。”玉錦指著畫角一處幾乎不可見的墨點。
霍云州和霍哲對視一眼,沒再說話了,而霍晚晚的驚訝之情溢于言表。
最后是那枚玉佩,玉錦拿在手中,俊眉微蹙:“伯父是從哪里得到的?”
“哦?有問題?"霍云州假裝隨意問。
玉錦淡然一笑:“這是龍虎山第十七代掌教的隨身玉佩,按理說應該隨葬在……等等。”他突然明白了什么,抬頭看向霍云州,“這是伯父可以安排的,是嗎?”
“不錯!這是我特意從博物館借來的,看來傳聞不假,你對龍虎山的傳承了如指掌。”霍云州哈哈大笑。
霍青靈松了口氣,以為考驗到此結束,沒想到二哥站了出來:“古董鑒定只是開胃菜,我這兒也有幾個問題想請教你。”
“請講?”玉錦目光注視他點頭。
霍哲推了推眼鏡,鏡片反射出一道精光:“第一個問題,如果你和我妹妹吵架了,你會怎么做?”
本來他是準備了有關法律案件作為考驗的,但因為玉錦的表現而臨時改變了想法……
霍青靈臉驟然一紅:“哥!”
在場其他人也是瞪圓了眼睛,這問得是不是太簡單了一點?
“首先,我不會和她吵架,如果有分歧,我會先聽她把話說完,然后……給她做頓好吃的,想方設法哄哄她!”
玉錦頓了下笑回,雖然回答得很質樸,但聽在大家的耳朵里,卻感覺很溫馨,這不是就是平凡的愛情真諦嗎?
“噗……”江南在一旁忍不住笑出聲,霍云州的表情卻波瀾無驚。
霍哲的問題繼續:“第二個問題,如果有一天,青靈不管不顧,想離開你去環游世界,你會……”
“陪她去,無論何時何地。”玉錦毫不猶豫的說出了答案。
霍青靈的眼眶瞬間濕潤了,問題很簡單,答案更簡單,說出來很容易,但做到卻很難……
霍哲微微一笑,“最后一個問題……你準備什么時候要孩子?”
“霍哲!”霍青靈這次真的跳起來了,臉紅得像煮熟的蝦子。
玉錦卻笑了:“這要看青靈的意思,不過……”他意味深長地看了霍云州江南一眼,“我想伯父伯母應該不介意早點抱外孫?”
江南眼底憋笑,緩了下才接話:“當然不介意!最好是兩個,一男一女!”
“伯父,你的意思呢?”他目光再看向霍云州。
霍云州終于繃不住了,只能咬牙表態:“只要你好好對我女兒,生幾個,隨便!”
“哈哈……”在場所有人頓時笑出了聲。
霍衍作為霍家大家長發話:“聘禮已到,考驗通過,接下來是不是該定親宴了?”
“那大家一起進去吧!”霍云州沒吭聲,江南深意拐了下男人,淺笑招呼所有人。
“好!”大家歡舞雀躍,擁著玉錦和霍青靈走進了莊園。
與此同時,京海國際機場·VIP通道。
紅鷹的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聲響,身后跟著始終沉默的仇東。她摘下墨鏡,銳利的目光掃過接機大廳,紅唇抿成一條鋒利的線。
“江南來電話了?”她問。
仇東點頭:“嗯,我解釋說飛機晚點,他們來不及等我們,已經準備開始訂婚宴會了。”
“反正這次回去也不是為了吃飯的。”紅鷹違心說。
其實在她心底,得知青青找到了玉錦,還跟他經歷磨難后,走到了一起,真的很高興,很為他們這對苦命的戀人感到幸福。
只是她現在真的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老婆,那我們現在就去霍家?”仇東低聲問。
紅鷹冷笑:“怎么?你怕我掀了他們的定親宴?”
仇東無奈:“怎么可能,那可是玉錦青青的訂婚宴,你不看僧面也要看佛面,我是怕淼淼難做。”
“哼,你腦子里只有女兒,還有沒有我跟這個家了?現在難做的是我們,她難做什么?”紅鷹腳步一頓,回眸怒瞪著老公。
“老婆,飛機上,我們不是已經想好了解決方案嗎?你也不要太擔心了,我是覺得……”
紅鷹一個刀子眼甩了過去:
“我不要你覺得,我要我覺得,集團的事情,可以暫時不管,但這死丫頭隱瞞著我們跑回國,還和霍梟這么快就私定終生,你覺得她做得對嗎?”
仇東蹙眉,剛想勸慰,突然不遠處,一道低沉的男聲從側面傳來……
“池夫人,仇先生,兩位好久不見!”紅鷹仇東聽見這熟悉的聲音,不由心里咯噔了下,同時轉頭。
只見雷奧·戴維斯站在不遠廊柱旁,一身剪裁完美的深灰西裝,冰藍色的眸子帶著平和的眼神。
他微微欠身,姿態謙遜有禮,袖口的藍寶石袖扣在燈光下泛著光澤。
“雷奧,你怎么也來了國內?”紅鷹看見他,既詫異又有些莫名的愧疚,語氣不由緩和了幾分。
雷奧緩步上前,聲音低沉而誠懇:“我也沒想到會在這里遇見二位,我剛好來京海處理些國內生意上的事。”
紅鷹與仇東眼神對視了眼,氣氛有些尷尬……
“我聽說……淼淼回國了?”他頓了頓,目光帶著幾分隱忍的痛楚再問。
“雷奧,關于淼淼的事情,我們……”
仇東不等老婆說完,不動聲色地擋在妻子前面,沉聲問:“你還知道什么?”
雷奧苦笑一聲:“仇伯父,您別誤會……”他深吸一口氣,“好吧,我已經知道她和霍梟的事了。”
“那你怎么想的?”紅鷹忍不住問。
雷奧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個動作讓他看起來格外疲憊:“池伯母,我這次來,是想請您幫我給戴維斯大伯帶句話。”
請告訴他,這件事是我的錯。是我沒能留住淼淼的心,辜負了他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