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淡淡的梔子花香飄了過來,可就在玉錦蹙眉的瞬間,又識相的收回身子,指尖輕輕點在那份文件上,似笑非笑:
“如果師兄真的不感興趣,那我也只能愛莫能助了。”
玉錦沒理會她,冷笑一聲,推開文件站起身:“游戲到此為止。”
“哎呀,你這人怎么這樣嘛!”沈清荷想去拉他的胳膊,突然腳下被桌腿拌了下,整個人順勢撲進玉錦懷里……
“啊……對不起師兄,我,我不是故意的……”
而這一幕,恰好被走進來的霍青靈看得真真切切。
“青靈,你怎么來了?”玉錦迅速推開沈清荷。
霍青靈穿著簡單的白襯衫和牛仔褲,顯然是匆忙趕來的,她目光在兩人之間游移,最后落在沈清荷還拽在玉錦衣角的手上。
“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她聲音有些干澀。
沈清荷眼底含笑,她熱情地伸出手:
“這位就是霍小姐吧?久仰大名,我是沈清荷,瑞士阿爾卑斯基金會亞太區總監,我和玉錦師兄正在談一個文物修復項目呢。”
霍青靈只是冷冷地看著她:“醫院里的戲演得不錯。”
“你跟師兄怎么都這么冤枉我?我前天才從瑞士飛過來,一直都在酒店里,哪里也沒去過呀!”沈清荷困惑。
霍青靈聽見她的回答,不由微微一怔,看來玉錦已經問過她了,不過她是女人,太熟悉這種綠茶伎倆了。
不由上前一步,擋在了她跟玉錦之間:
“要不要看看郊外別墅區實驗室的監控?雖然你清理得很干凈,但我們的特工還是恢復了一段影像。”
“看樣子,我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沈清荷眼眶泛紅,仿佛真的被冤枉,可是,下一秒表情卻變得玩味起來:
“如果霍小姐說的是真的話,那為什么特工沒來抓我呢?師兄,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她很清楚,就算特工恢復那段監控,也沒有用,她全程戴著面具,沒有任何直接證據的。
“哼,我看你還能裝到什么時候去?”霍青靈咬牙。
沈清荷突然輕笑出聲,湊到霍青靈耳邊,用只有她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快速說:“知道你們雙生契,有個致命缺陷嗎?”
說完退后一步,又恢復了那副天真模樣:
“好啦,不打擾你們恩愛了,師兄,考慮一下我的提議哦!”她朝玉錦眨眨眼,說完,拎著小包翩然離去。
咖啡廳里,只剩下玉錦和霍青靈沉默相對。
“她剛才跟你說了什么?”玉錦問。
“你不是會讀心術嗎?看不透我的心思?”霍青靈不想解釋,看向桌上的文件反問:“那是什么?”
玉錦無奈,簡單解釋了剛才聊的事情,他現在不確定沈清荷的話有幾分可信,更不想讓霍青靈擔心。
“你打算接受?”霍青靈敏銳地察覺到了他的心思。
“我在考慮,至少這是個我們接近她的機會。”玉錦收起文件。
霍青靈突然覺得胸口發悶,三百年了,她以為自己已經足夠了解這個男人,但此刻,他銀發下的表情竟讓她感到陌生。
“我們回去吧,美琪該做檢查了。”她轉身走向電梯,沒有等玉錦。
電梯門關上的瞬間,霍青靈靠在冰冷的金屬壁上,腦海中回蕩著沈清荷的話……
她下意識撫上心口,那里曾經有青鸞印記的地方,現在只剩下一道淡淡的疤痕。
玉錦深邃瞥了她一眼,兩人都沒說話……
第二天。
京海博雅醫院的VIP病房區里,消毒水的氣味被走廊盡頭的百合花沖淡了幾分。
霍青靈站在窗前,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窗簾邊緣,眼神慍怒的落在樓下花園里那個熟悉的身影上。
玉錦的銀發在陽光下泛著冷冽的光澤,那個沈清荷還真是陰魂不散,又來了。
今天她一襲米色風衣,烏黑的長發隨風輕揚,舉手投足間透著優雅與活潑,即使隔著六層樓的距離,霍青靈也能感受到女子眼中閃爍的熾熱。
“看什么呢,這么入神?”
霍云州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她猛地回神,手指不小心扯下了窗簾上的一根流蘇。
“沒什么,就是看看天氣。”霍青靈迅速調整表情,轉身對父親笑了笑。
霍云州順著她剛才的視線望去,眉頭微蹙:“跟玉錦說話的女人是誰?”
“他師妹,可能是工作上的事吧。”霍青靈故作輕松地聳聳肩,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說出的話,多么的酸氣直冒。
霍云州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兒一眼,沒有戳破她的掩飾,作為父親,他太了解女兒此刻強裝的鎮定下藏著怎樣的情緒波動。
他轉移話題:“玉錦的師妹,為什么會突然找上門?以前沒見過她啊?”
“我也不清楚,她是突然冒出來的,爸,美琪剛才說想吃水果,我去樓下買點。”
她擔心說太多,露餡,此時還不想父母知道沈清荷太多事情,幾乎是逃似地離開了病房。
電梯門關上的剎那,她的肩膀瞬間垮了下來。
自從失去靈力之后,霍青靈對周圍的一切都充滿不安,雖然還保留了感知能力,可是對那個女人,好像沒什么用。
醫院花園的長椅上,玉錦的指尖輕輕敲擊著膝蓋,目光審視著面前的師妹,清冷吐出一句:“看來對我的行蹤了如指掌。”
“師兄,是你前兩天一直不給我機會解釋,我們基金會的顧問,剛好是你朋友天師協會張副會長,所以……才得知你的一切,也知道了這些年你在云虛觀修行。
再說,MK拍賣行跟霍家連番出事,在國內鬧得沸沸揚揚,能找到你,對我來說很難嗎?”
她不露痕跡解釋,說話間遞上名片上,上面印著‘瑞士阿爾卑斯藝術基金會亞洲區總監’的頭銜,燙金字體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玉錦目光微蹙。
天師協會的張副會長,確實是他的舊識,因為黑城地宮的關系,兩人曾經走得很近,不過二十年了,很多事情或許早就發生了質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