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半夏很多時候都特別含蓄，對李揚來說，這種含蓄感很讓人沉迷。
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人，哪怕有簾子隔開。
舒舒服服睡一覺之后，李揚感覺精力充沛。
一大早，去公司食堂帶了兩份飯菜回來，發現相奴的神態有點不對勁。
“你該不會是沒睡好吧？”
李揚問了一句。
相奴點點頭：“可能是最近太閑了，睡眠質量不高，稍微有點動靜就醒了。”
“那你理解理解，畢竟跟我媳婦好幾天沒見面了，總會有些情不自禁，以后我會稍微克制點的。”
相奴：“……”
李揚這家伙，簡直是把不要臉刻在骨子上了。
誰說這事了？
雖然這是其中一個原因，但誰會把這件事拿出來說啊？
“要不……我搬出去住？”
“房間有，但是沒打掃，而且也沒有浴室，你確定要過去？”
“呃……那算了……”
李揚給她臺階，她就下。
吃飯的時候，李揚再次說道：“也住不了幾天，主要是家里有孩子，不然我就讓你去我家住了，孩子都太小。”
“嗯嗯，能理解。”
現在這種情況，沒有特效藥，孩子一旦陽了，很多醫療器械都沒辦法上，基本上只能博運氣。
李揚肯定不想讓自己孩子去賭運氣，所以能嚴格一點就嚴格一點。
目前公司的人員都是禁止流動的，哪怕一個多月沒見到女朋友了，也得忍著。
怎么都得再熬兩個月。
吃過飯后，李揚來了公司。
現在公司大部分已經進入正軌，贖回的資金即便有，也相當有限。
他今天主要做的就是確保昨天漲停的股票繼續延續行情。
就股票來說，本質上就看誰的錢多，所謂的題材概念都是借口。
比如上輩子這個階段的上漲，本質上是印錢印多了，許多錢最終流入了股市，并不代表那些公司的業績更好了。
否則也不會過兩年就跌到原點。
而且大家都閑在家里，總要找個能消費的地方。
股市行情好了，參與的資金多了，交易的資金頻繁了，每年印花稅都能多收幾百億。
今天那些人肯定還會砸，目的就是帶崩情緒。
什么時候是個頭，李揚也不知道，反正自己這邊得一直撐到對方砸不動為止。
砸不動了，自然就會想辦法進入市場。
他們不進也沒辦法，畢竟A股的半壁江山都已經被萬柳資本持倉了，他們不可能動用幾千億甚至上萬億資金去炒作那些夕陽產業或者超級小盤股。
小盤股之所以被稱為小盤股，肯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絕大部分小盤股里面都有莊家在控盤，誰貿然進去，都討不了好。
他們只要還想在金融圈混，那就必須要進場，否則即便再好的機會出現，他們也把握不住。
關于已經舉牌的，李揚沒辦法再操作，而且那些都是明牌的，經過營銷之后，參與的資金也不會少了，并不需要太多資金。
他手里的四百多億，主要還是增持那些還沒舉牌的。
今天難免又要舉牌幾支股票，用來向市場證明，他還在堅持。
開盤之后，所有的股票都受到了影響，綠水集團就是低開，萬柳資本同樣也是。
不過伴隨著李揚快速舉牌一家碳酸鋰企業，節奏立馬被帶了起來。
大量資金紛紛進入昨天漲停的股票。
這個世界上，散戶的錢永遠是最多的。
機構的錢相對比較有限，也很難快速從外面吸收資金。
而散戶的數量是不固定的。
昨天可能只有幾百萬散戶關注這件事，今天可能就有上千萬。
哪怕不怎么看好萬柳資本的，也不會跟錢有仇。
既然市場有這個情緒，那就跟進來賺點錢好了。
散戶資金，幾乎全方位都在往相關股票里面沖，那些不被萬柳資本重視的股票，都迎來了大面積下跌。
情緒帶起來后，李揚就不操作了，畢竟舉牌對他來說不是啥好事，能不舉牌就不舉牌。
這一天，情緒頂住了。
只不過對手依舊沒放棄，只是開盤階段試探了一下。
安穩度過這一天后，李揚松了一口氣。
相奴那邊還要堅持把營銷做到底，快拍那邊必須要嚴格控制評論。
斗音這邊，無數金融大V都在唱衰股民的盲目跟風行為。
他們的理論是，萬柳資本花的錢不是自己的，股民花的錢可是實打實的。
大家掙點錢不容易，完全沒必要去湊這個熱鬧。
現在或多或少都賺了點小錢，及時抽身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網絡大V就是吃這口飯的。
比如日元匯率大跌的時候，他們就開始不要臉的吹噓日本奢侈品多么便宜，去日本旅游多么省錢，忽悠民眾過去消費。
可實際上呢？匯率再跌，跟旅游的人也沒啥關系，因為旅游的人，本身消費的地方就不一樣。
區區三五天，能省幾個錢？來回機票就把匯率差給抹平了。
而且奢侈品根本便宜不了多少，怎么可能指望一個發達國家的產品比一個發展中國家的產品單價低啊？
單價低的，基本都是本國特產。
而日本特產是啥？
一些藥妝，加上一些工業品。
工業品國內同樣也便宜，同質量的國產車，比日本車便宜。
同價位的車，國產車質量比日本車好。
至于藥妝？那就更坑了。
日本藥妝尺度極大，某一款眼藥水，里面全部都是國內禁用的材料，用了之后確實立馬見效，可是對身體的傷害是永久性的。
甚至會產生依賴。
一旦停用，就會復發，并且國內很多的藥沒辦法用了，身體抗性已經被激發到了極致。
這還不是個例，屬于普遍現象。
就日本那些藥妝，80放在國內都屬于違禁藥，之所以有效果，就跟鄉下診所差不多。
發現你感冒了，就給你來一針抗生素，那效果能不好嗎？
跟日本藥妝差不多的還有泰國藥，同樣都是劑量超標，短期見效很快，實際上一旦開始用，就會把自己拖入一個深淵。
以后沒有復發還好，一旦癥狀再次復發，常規手段將會徹底失去作用。
網絡大V掙錢都沒底線的，上一秒還會打情懷牌吸引粉絲，下一秒就能營銷去日本旅游多便宜。
前一秒還是一個為人發聲主播，下一秒就開始扯什么某個酒是毛臺的備用酒，酒質不比茅臺差，是國家重點項目，最后一看，一個貼牌的玩意，之前壓根就沒聽過，十幾塊錢一瓶。
還有什么知識科普大V，沒事連線一個國外什么不知名專家，給人家安一堆名頭，抽空就開始代言某某嬰兒產品，價格高的離譜，要么就扯什么電動牙刷突破了世界封鎖……
中國也太特么容易被技術封鎖了，一個電動牙刷都能被技術封鎖幾十年，真要那樣……
此時的斗音，儼然成了唱衰的天堂，誰要是敢說一句不是，立馬就會被圍攻。
在這種氛圍的帶動下，不明所以的人，就不敢參與進來了。
之前參與進來的，也都開始打退堂鼓。
除了快拍之外，別的平臺基本都是這樣的風氣。
有人甚至直言不諱，說快拍在惡意營銷，鼓動網民參與股市，會造成極其惡劣的影響。
反正網絡大V對自己說的話又不用負責的，有的媒體工作人，隨便找個新聞，截取只言片語，就能要問，再問，不禁要問，死了都要問。
為了流量，為了話題，良心算什么？
沒良心賺錢更多！
即便是快拍這邊，相奴也感覺有些頂不住了，太多賬號沖這個話題，哪怕被禁言也在所不惜。
足以說明，他們收了多大的好處。
同樣也證明萬柳資本這次的壓力，會是前所未有的大。
只是她感覺李揚好像很輕松的樣子，吃過晚飯后，還跟姜半夏一起聊了聊比特幣。
反正這夫妻倆，在相奴看來都是瘋子。
一個面對外部這么大的壓力，跟沒事人一樣。
一個整天玩比特幣，這個被國內禁止的區塊鏈貨幣，規模還大的很。
雖然比特幣目前還沒有在國內立法，可是有了申明，姜半夏這樣做是違規的。
一旦將來某一天立法，姜半夏就是在違法犯罪。
兩個都是瘋子！
正月十三。
周四開盤。
開盤的第一時間，李揚就舉牌了一支五百億市值的公司，帶起了節奏。
昨天四支基金的凈值增長都在八個點左右，萬柳資本持倉的股票，幾乎全線漲停。
今天就不太行了，只有三分之二的股票漲停，剩下三分之一基本都只漲了四五個點。
砸盤資金依舊很多，當日兩市成交量突破一萬六千億，達到了一個全新高度。
快拍這邊死守著情緒底線，引導著情緒看好這次行情。
別的平臺，甚至開始慫恿用戶去快拍平臺揭露這個虛偽的營銷，然后……發現帶過去的水軍，發的評論根本沒人看。
就這樣，一直到正月十四，周五。
這一天，李揚手里資金不多了，僅僅只有三十多億。
在舉牌一支股票后，被迫開始賣出一部分倉位。
口罩股！
從年前口罩股就翻了一倍，年后口罩股又連續五個一字板，此時雖然還有行情，但是在李揚看來，到了該謝幕的時候了。
他這邊持倉了一百多億口罩相關的股票，畢竟A股口罩相關的企業規模都不是多大，年前他總共也就持倉了二十多億，短短兩個月，就已經翻了四倍。
周五收盤，萬柳資本四支基金凈值只增長了六個點，本周凈值增長44，算是領跑基金圈。
提前贖回的資金，丟掉了最大的一塊肥肉，因為一開始入場，到現在還沒走的，已經賺145了。
短短幾天，就少賺了70，可想而知那些人的心態。
金明宇是贊同斗音平臺的論調的，作為一個老韭菜，他很清楚這件事的風險，所以在資金拿到手里后，他根本就沒碰相關的股票。
不過他買了一些小盤股，因為按照他的理解，那些跟李揚對著來的資金，肯定會沖向小盤股一段時間。
結果他第一天剛買，小盤股就崩了，他虧了六個點。
不過他安慰自己：“沒事沒事，這才剛開始而已，萬柳資本堅持的時間越長，我這個票拿的越有價值！”
“這種小盤股，一旦開啟行情，隨隨便便都是翻倍！”
“一定要穩住！”
他還在自己朋友圈炫耀，甚至到處說自己的韭菜理論，企圖把自己包裝成為一個高手。
畢竟最近朋友圈各種聊股票的人越來越多，會炒股的容易受到追捧。
“千萬不要盲目跟風，在股市里面，跟風的死的都很慘！”
“一定要堅持自己的交易策略，否則就是韭菜！”
“這次才剛剛開始，萬柳資本肯定扛不住，相關股票現在不是入手的時機，等萬柳資本崩掉開始砸盤的時候，才能在最低點買入。”
“我看好XXXX……”
結果周四的時候，那支股票再次跌了六個點。
他依舊安慰自己，還早。
結果到了周五，那支股票直接跌停，他想要出來都出不來，資金徹底被套在了里面。
短短三個交易日，他賬戶虧損20，后續需要上漲25，他才能回本。
周六，李揚有精力去關注綠水集團的事情了。
之前一直是鄭大生在關注，每天也都會給他發一份數據，他知道大概。
周六上午，李揚跟鄭大生通了個電話。
笑呵呵的說道：“鄭總，恭喜你啊，發財了！”
鄭大生無奈說道：“跟李總比起來，我這算什么啊，我們手里綠水集團的股票，加起來也沒多少，這些年都被稀釋的差不多了。”
因為李揚沒事就定增，每年都定增十幾個億，導致鄭大生他們手里原本有超過10的股份，已經被稀釋到只剩下4左右。
哪怕按照綠水集團七連板之后的市值來算，價值也就六個億上下。
只能說和五年前的投資比起來，勉強回本。
不過這才剛剛開始，這段時間他們也增持了一部分股票，畢竟對于公司的情況，他們比誰都了解。
只是因為股份比較分散，他們的增持，并未引起什么浪花。
“這不才剛剛開始嘛，我看鄭總每天都要往歐洲發接近一百噸的防護用品，公司外部賬戶資金已經累積快八億歐了……”
“是李總您的布局好，不然哪有這個錢可以賺的。不過我也知道這樣做不太好，畢竟國內還缺防護用品，咱們一直出口，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肯定會說您的不是。要不我們放緩一些？”
“放緩？好不容易掙了點錢，放緩？”
“啊？那李總打電話來的目的是……”
“我是覺得鄭總太過保守了一點，歐洲那邊需求量大的很，每天區區一百噸夠什么？不妨加大一些出口量，以后每天兩百噸吧，反正江城這邊的產線已經擴大了，每天產能接近三百噸。”
“這……”
鄭大生感覺李揚瘋了。
每天大部分產能出口到國外？國人知道了，能把李揚給噴死！
而對于李揚來說，一天出口兩百噸都不夠，他倉庫有兩萬多噸熔噴布呢，加上別的材料需求，四萬噸都不止。
好在別的材料容易買，甚至替代品也比較多。
他就想賺兩個月的錢，兩個月后，市場交給國內別的企業。
也就是說，每天產能至少要在六百噸左右，才能在兩個月內把儲存的原材料消耗干凈。
他在國內又沒辦法賣，每天這邊發一車過去，那邊發一車過去，都是免費贈送。
送多了也沒意義，畢竟國人都在家待著呢，真正有需要的人并不多，只是什么都平均，就顯得國內比較缺那玩意。
他這邊已經二十四小時連軸轉了，產量還是供應不上。
半個月后要是擴產不成功，他就準備把熔噴布賣一部分給國內同行。
現在熔噴布三十多萬一噸。
“鄭總，放心大膽的賣，反正出事了你頂著，這件事跟我沒關系！”
鄭大生：“……”
李揚又說道：“根據我的估計，咱們至少能賣一個月的好行情，下個月雖然行情會差點，但頂多就是便宜點賣，一個口罩一歐，一飛機的貨也價值四千萬歐呢，到時候一天發四班……”
其實找他們進口的那些歐洲企業也賺翻了，畢竟他們一個個都是有門路的公司，整個歐元區又沒有設置貿易關稅壁壘，甚至都不需要清關，隨便就能到處賣。
別看歐洲人均月收入只有一千四百歐，可是他們的物價很高，這種時間點，一個口罩賣十歐，真沒有多少人覺得貴。
“李總覺得能賣多少？”
“誰知道呢，我的目標是賺一百五十億歐。”
“咳咳咳……”
鄭大生被這個數據給嚇到了。
要是能賣這么多錢，今年綠水集團的凈利潤得有多高啊？
他們每一股的分紅能達到多少？
等了五年！
足足等了五年啊！
這潑天的富貴，終于輪到他們身上了。
鄭大生眼睜睜的看著相奴從一家直播平臺的董事長成長到獨角獸企業的老總，眼睜睜的看著萬柳資本從無到有，現在成長為一個市值接近三萬億的龐然大物。
眼睜睜的看著白晴接收極光工作室，憑借一款游戲，年營收三四百億，凈利潤破一百五十億。
唯獨綠水集團，五年來幾乎沒什么變化。
要不是想要維持住李揚以及姜半夏的關系，他早就想撤資了。
“李總放心，這一切都是我干的，將來有人追責，我去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