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竇穎來說，值得慶幸的是李揚跟姜半夏還沒結婚。
所以她愿意保持著耐心去解決這件事。
她知道姜半夏在找借口，不過無所謂，總有她找不到借口的時候。
一時半會姜半夏不想面對這件事，就讓她躲兩天。
于是，她就開著車，帶姜半夏去了綠水天地。
這家商超開業，她肯定是知道的，縣城總共就這么大一點。
不過位置還是稍微偏了一點，以前是荒地。
雖然四周道路修建的非常好，停車很方便，可居民區并不在這里，人流量沒有想象中的多。
也就開業那兩天送了不少東西。
來到超市門口，看著空曠的場地，她就知道這個商場開不了多久。
確實很氣派，尤其是大門正面那個logo，設計的造型也不錯。
不過整棟樓也不是特別高，只有五六十米的樣子，設計難度并不大。
這是竇穎第一次過來，姜半夏也是。
姜半夏進來之后，首先就看見了超市的一些小紙條。
入口處最顯眼的位置上，標明了超市服務范圍。
包括如果有寵物，有孩子，或者行動不方便，能夠提供的服務。
有休息區，并且標明洗手間的方向。
這些，是給社恐人士準備的。
很多社恐人士，寧愿自己跑斷腿，都不愿意開口問別人半句話。
“您好，女士，您如果是第一次來，不知道超市商品擺放位置，可以隨時找我們的工作人員。”一位服務員在姜半夏面前說了一句。
“嗯，好。”
姜半夏徑直走向了超市。
一樓基本都是吃的，各種小零食，蔬菜水果，生鮮肉類。
隨便看一眼，就被里面的一些小設計給驚艷到了。
首先，標價會把進價跟售價全部標出來。
敢這樣做，肯定代表有一定依據，了不起就是把采購成本什么的也算到進價當中。
小零食之類的，基本都是加價5左右。
她逛了一會，買了點零食，準備找個花籃，立馬就有工作人員推著小推車過來，“您好。”
“哦哦，謝謝。”
姜半夏把東西放了進去，準備自己推著走的時候，服務員說道：“我幫您推就行，您想要快速找到什么商品，也可以直接問我，我帶您過去挑選。”
“行。”
竇穎想著來都來了，索性去買點菜帶回去。
尤其是逛了一會之后，她看見了海鮮區域。
縣城那家興城超市賣的海鮮除了冷凍帶魚就是海帶紫菜，鮮活海鮮是沒有的。
綠水天地真敗家啊，賣活海鮮成本多高。
李揚就是飄了，不把錢當錢。
這么大的超市，一樓都能把人腿走斷，服務員是顧客的好幾倍。
二樓三樓不用上去的，肯定沒幾個人。
海鮮價格不便宜，竇穎買了一條東星斑，三斤多，花了一千一。
不過超市貼心的給準備了一些可能用到的東西，比如切好的蔥絲，以及一些制作方法小卡片。
一些小細節讓竇穎比較滿意，比如袋子里面一滴水都沒有，秤上面還去了皮。
最后還贈送了冰塊，用于魚的保鮮。
又買了一些別的東西，在她看來服務還是相當不錯的，不過她的心態不一樣，這家超市，也算自家占股了。
雖然姜半夏手里的股份，經過兩輪稀釋之后，只剩下3.6，但也算是不大不小的股東。
姜半夏也買了一些東西，隨后結了賬。
竇穎準備離開，被姜半夏拉上了電梯。
一樓沒什么東西，無非就是服務多了點。
這家商場真正的核心在上面。
二樓是各種服裝，家電，化妝品……
到了三樓，明顯熱鬧了起來，這里是小孩子的天堂。
從剛出生幾個月的孩子到十三四歲的孩子，在這里都能玩的很開心。
別的超市也有，不過能玩的不多，還要超市購物小票。
這里并不要，還專門有工作人員配發手環，家長跟孩子是同一款，免得有人渾水摸魚把孩子帶走了。
同時還能根據手環給孩子進行定位，避免孩子找不到，又不會求助。
三樓也沒怎么停留，四樓是大人的游樂場，五樓是影院加各種娛樂項目。
一直到六樓，竇穎被里面的人嚇到了。
很多很多人。
這個時候已經快到飯點了，附近工地干活的人，都會來六樓吃飯，即便一個個也沒收拾，坐在椅子上，椅子臟了一片。
不過有服務員一直在收拾，并且限定了一片區域。
姜半夏直接把那條魚提到了窗口，“麻煩幫我加工一下，要清蒸的。還有這些螃蟹也一樣……”
竇穎忍不住問道：“不帶回家給你爸嘗嘗啊？”
“等會再買嘛，我看海鮮區里面的好東西都賣不掉，正好咱們替他們消化消化……”
高檔海鮮在小縣城沒太大的市場，再過半個月或許會好點，過年了嘛，有些家庭咬咬牙也舍得。
竇穎無奈說道：“你也知道沒市場啊？別的超市都不賣，不就是考慮到這方面。綠水天地花了不少錢吧？有那些錢，做什么不好？”
姜半夏坐下來，說道：“媽，你就沒感覺到這里有什么特別的地方嗎？”
“有什么特別的？”
“在這里很舒服啊，無論是服務還是對應的項目，可以在里面玩一天，甚至四樓還有一個網咖，室內籃球場。”
“是又能怎么樣？這只是小縣城，沒有多少人愿意過來。那些項目都是免費的，除了賠錢還能有什么好處呢？”
“賠錢怕什么，我們在做一件特別的事情。”
“什么事情？”
“這家超市能夠容納一萬名員工。”
“嗯？”
竇穎陷入了沉思當中。
等了一會，菜做好了，兩人吃了起來。
這里大廚肯定比竇穎在家做的好吃，無論是味道還是賣相。
加工費也很便宜，總共三十塊錢，還贈送了一些小菜。
吃飯的時候沒怎么說話，姜半夏在李揚面前可以不講禮貌，但是在家長面前還是很乖的。
安心吃東西。
差不多一個小時后，兩人吃完了，姜半夏才開口說道：“其實綠水天地就是用了商場模版，只不過跟那些大商場不一樣，綠水天地所有的項目都是自營的。自營的好處就是，可以管控好質量，服務。缺點就是成本高了點，這個商場每天的營運費用接近三百萬。這還是目前員工只有一千多的緣故……”
竇穎：“那一年就是十幾個億的營運費？我看了一下那些商品標簽，一般就是提價5到10，哪怕全部按照10來算，一年也要賣一百一十億的貨才能夠回本，我們小縣城有這個消費能力嗎？”
姜半夏說道：“沒有啊，但是過來消費的人會開心，對吧？開心就夠了啊，他做事從來不追求利潤的，如果想要利潤，一直炒股不就好了，干嘛還要去造車，還要去投資地產？想要他投資的項目太多了，而他投資的都是什么呢？”
竇穎沒有說話，姜半夏如數家珍的繼續說道：“就拿極影汽車來說吧，給極影公司供貨的廠家，至少有四百多家，相關零配件一萬多。他并沒有找機會去壓別人價格，反而主動給零配件提價，唯一的要求就是質量把控嚴格一些，并且還要對方下一階段提供更好的產品。
相關協議我看過，協議內容就是只要產品好，極影公司就會給訂單，并且承擔所有研發費用。現在極影汽車花了快一百億了，實際上才剛剛開始，他后續至少還會投入進去四百億，五百億，為那些國產供應鏈保駕護航。
我們是世界第一的工業國，不可能造不出來好產品，無非就是即便造出來了，因為品牌力不夠，得不到認可，不如老老實實做中低端賺錢。現在李揚就是給了他們一個做高端還能賺錢的機會……”
竇穎：“……”
這不是傻子嗎？
這種事是你個人能做的？
合著那幾百億不是錢啊？你李揚有幾個錢，這么折騰？
“這是國家應該出面做的事，跟你這種小屁民有什么關系？”
竇穎沒忍住說了一句。
雖然這種事想想有點熱血沸騰，可也就是那么一瞬間。
冷靜下來后，她還真做不到。
姜半夏說道：“他們做事總要考慮影響嘛，并且還不能厚此薄彼，效率沒有我們高。而且他們一旦公布什么政策，肯定會被攻擊，現在我們稍微做了點高端行業，就被聯合起來打壓，國外也知道我們想要富裕，只能吸他們的血。”
“你到底想要說什么？我四十多歲了，已經過了熱血的年紀，對你們年輕人的想法沒什么共鳴。”
姜半夏認真的說道：“這就是我跟李揚的夢想啊，我們想要去做一些事。”
竇穎皺著眉頭說道：“伱想做可以自己去做，萬柳資本那種局面你都能拉回來，還有什么是你不能做的？”
她好歹也是在證券公司上班的，萬柳資本那么大的事，她肯定比誰都清楚。
她不是很擔心的原因就是……不怕！
大不了就是萬柳資本破產，哪怕姜半夏沒錢了，家里也能養得起。
雖然姜半夏很掙錢，可除了送給自己的禮物外，家里沒有多花她一分錢。
姜半夏說道：“媽，你到底對我有多大的信心啊？那種事是我可以解決的嗎？萬柳資本這次能順利渡過難關，并且浮盈一千多億，全部都是李揚的功勞。他跟江百川見了一面，第二天國內金融機構就過來接盤萬柳資本手里的籌碼，我什么都不會，看見江百川了，大腦就一片空白。”
“他怎么做到的？”
“應該是談條件了吧，具體的他沒跟我說，很多事他也不愿意讓我知道。”
“夏夏，你就不覺得有一個什么事都瞞著你的男朋友，過的并不好嗎？你永遠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可以肆意妄為，不顧及你的感受。”
“我感覺很好啊，跟他在一塊可以盡情闖禍，因為他總會有辦法收尾。舉牌上千億的資金，我一直都覺得我要完蛋了，可他就是這么輕描淡寫幫我解決了事情。”
竇穎：“可未來不僅僅有工作，還有生活。”
“我們的工作就是生活啊，我們哪有正經工作，就一直在折騰……而且……我現在可不能跟他分手，一旦分手，不知道誰會出現在他身邊呢。那家伙女人緣好得很，萬一被不懷好意的人利用，后果十分嚴重。媽，這也是組織上交給我的任務！”
“什么？”
“是啊，不信的話，我給江百川打個電話，你親自問問他？至于李揚之前犯下的錯誤，暫時不管，如果以后再犯，到時候我肯定不饒他，就算你們不說，我也會跟他分手的。”
竇穎不知道怎么的，突然間局勢就變了。
從私人感情上升到了別的高度？她心里本來有十足的把握，讓姜半夏放棄這段感情。
可高度上升了之后，她那些理由站不住腳了。
就好像兩家人吵架吵的特別兇，完全沒有調和的可能。
但只要上了戰場，只要是打鬼子，那么兩人就是可靠的隊友，無話不談的兄弟，甚至是可以完全信任的背身。
鄰里關系面前，兩人是仇人。
家國情仇面前，那點小矛盾就沒辦法拿到臺面說了。
又去一樓買了些東西，竇穎的體驗跟之前不一樣了。
甚至主動問了一下服務員的工資情況。
當得知六千起步，包吃包住的時候，驚訝了一會。
在小縣城，這屬于絕對的高薪。
即便是一線城市的商場服務員，也不可能拿到這個待遇。
“夏夏，你們手里那些錢，應該不夠虧的吧？能堅持運營幾年呢？”
“啊？可以做很久啊。”
“李揚來來回回折騰多少錢了？你手里還有多少？”
“他又沒花我的錢，花的都是他自己的，幾個月前他往萬柳資本投了三十個億，最近清算出來了，他到手六十四個億，夠花了。”
竇穎皺著眉頭。
李揚竟然沒花自己女兒的錢？
而且……年輕人賺幾十個億怎么跟玩一樣？
這個社會，誰手里有幾十億現金，全球任何一個地方，都能橫著走，怎么感覺李揚都沒什么存在感？
李揚給她的印象就是一個大學生，打游戲，主播……這些標簽，跟隨手幾十億現金根本不搭邊。
“你知道他那些錢從哪來的嗎？”
“炒股掙的唄，而且我炒股的方向，都是他給我制定的，不然我哪能做出現在的規模。”
“嗯。”
竇穎沒話可以說了。
到家之后，竇穎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夏夏，你真跟江百川見面了？”
下一秒，姜半夏就拿出了一張名片：“喏，這就是他的名片，說我隨時可以打電話給他，要不您試試？”
“算了算了，名片你收好吧，記得給人家發個信息，讓人家知道你的號碼。”
“不用不用，他手里肯定有。”
“你怎么知道？”
“李揚說的啊。”
竇穎嘆息一聲，“那我最后跟你提一個條件，跟李揚繼續談戀愛可以，但一定要注意安全，不準懷孕，聽到沒有？”
一定要預留退路，李揚那種家伙，在感情上面不靠譜。
“哦，知道了。”
“李師父，憑借我的三寸不爛之舌，成功說服我媽不去找凝姐男朋友的麻煩了，你說我厲害不厲害？”
“厲害厲害，不過真的是三寸不爛之舌嗎？我沒感受過呢。”
“咦……我想想哈……那個……下次我試試？”
“哈哈，說著玩的。”
“hhh，等著，我過兩天就去京城。”
既然搞定了竇穎這邊，姜半夏就不會在家里多待了，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月呢。
雖然去京城也不忙，可是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還是很開心的。
李揚說道：“別來京城了，等我考完試，就回老家帶上你，陪我去參加極影汽車的新車發布會吧，就在1月28號。”
姜半夏：“啊？這么快就量產了？”
“都快兩年了，肯定啊……不過還在初期，產量十分有限，年前只能在江北進行交付，別的需要等三月底，才會開通全國各個服務中心，估計17年也就滿足省會城市需求，二三線城市估計要等一兩年才到位。”
“那……需要我調倉一下嗎？”
“不用不用，這第一口湯，咱們不喝。再等我七八天，我快考完了。”
“嗯嗯嗯，好的。”
姜半夏決定不去京城了，在家里蹭幾天飯。
她雖然很有錢，但口味一直都沒變過。
李揚做的飯跟家里的飯菜，她依舊覺得是天底下最好吃的。
當然，竇穎給她買的衣服也是最好看的。
等掛了電話，她突然間想起來，自己這次立功了啊。
李揚這混蛋，竟然直接給略過了。
她馬上發了個信息。
“這次我立功了沒有？”
“什么？”
“我想咬你！我真的很辛苦才說服我媽。”
“哈哈，知道小姜同志辛苦了，等我回去給你帶禮物。”
“好的呢，不過這件事也有你的功勞，是你讓我帶我媽去逛超市的，給了我靈感，不然我可想不出來那么多借口。”
那一刻，姜半夏感覺自己就是神。
轉念一想，如果是李揚，大概很輕松就能搞定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