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需要靜心,而經商卻要絞盡腦汁與不擇手段,二者是矛盾的。”蔣鐸質疑。
“修士要晉升,就是與人爭機緣,照樣是手段齊出。”
“那我會不會人格分裂或道心不穩?難道真不會超越能力極限?”
“修煉與經商,都是相。是否著相,取決于你的心,而不是相本身,其實,任何行業都是修行。
人的潛力是無限的,你怎么知道能力的窮盡在何處?若能不斷嘗試,歷經磨難,或許有一天會發現,今日之極限,明日便可踩在腳下。
我們還年輕,在尋找本性的路途上,不妨多看、多試、多錯,在坎坷中磨煉心性,才能找到適合的道途。”寧乘風轉述覺沃羅漢的教誨。
蔣鐸雖不再提問,眼神卻已堅定,他盤膝坐下,開始打坐。寧乘風沒有打擾他,由他自行感悟。
山川的形勢每況愈下,總部開始拖延日常經費的劃撥,蔣鐸等一線大佬,不得不自掏腰包,來維持正常運作。
風雨飄搖之際,幸虧主帥已走出泥潭,堅定了信念,方才穩住隊伍的陣腳。
寧乘風的神魂回歸,談及渣男的不易,靈犀亦唏噓不已。
周末傍晚,京城南郊的紫云后山,半山腰有一家名為“觀云軒”的餐廳,極為雅致。
這里的設計巧奪天工,樓臺亭閣與山勢、山澗和花草樹木完美融合。室內和回廊掛著不少名人字畫,平添幾分墨香。
謝莉亞預訂的桌子,位于一株盛開橙紅花朵的大樹下,清風徐徐,花香襲人,黑美人出現在翹首以待的男友面前。
她身著一襲收腰的白色長裙,凸顯胸前的飽滿,刻意變長的頭發盤在腦后,插上一只碧綠玉簪,襯托得愈發明艷。
她嬌媚一笑,優雅地坐下,托腮凝眸,若有所思地看向情郎,似水的柔情如潮水般涌來,讓寧乘風的心中溫情蕩漾。
紅日徐徐落下,金色余暉撒在美人、樹枝和花朵上,競相爭艷。一群白鳥從空中掠過,遮住落日的一角,讓這副圖畫更為靈動。
此情此景,美不勝收,讓人不愿挪目,謝莉亞含情脈脈,柔聲問道:“乘風,怎么還沒到金丹大圓滿的巔峰?”
“不急,我預感快了。”
“想不想去最遠的橙陸,看看異域的風光?貴族圈有一種說法,如果未曾踏足橙陸,不算真去過異大陸。”
“好啊,聽你的。”寧乘風還未從女友的魅惑中掙脫,癡癡說道。
“下周一就給你辦跨陸傳送的許可。”
“啥?等等,去旅游嗎?”他回過神來。
“我出差,你因公旅游,如何?”謝莉亞戲謔說道。
“謝家在那邊有大生意?”
“是我的蕊樺生物,想在橙陸做一筆大買賣。”
“行,那就去吧。”
二十多天后,經過九個小時的長途傳送,他倆抵達橙陸桑娜洲的貝巴市。
橙陸的土地遼闊,物產豐富,宜人的氣候讓百姓無需太辛苦,就能過上開心的日子。
“謝莉亞,我覺得他們比黃陸的人還幸福。”
“是啊,這里的人既浪漫又散漫,個個熱情奔放,崇尚自由,認為人生下來,就是為了快活。”
“想想主陸的三等公民,橙陸真是天堂。”寧乘風很享受這種悠閑與愜意。
仰望天空,無邊無際的蔚藍幕布上,靜靜懸浮著形狀各異的純白云朵。
微咸的海風吹來,很是清爽,兩人在城中漫步,欣賞獨特的建筑,以及多種血脈混合后的人種,他們有著俊美的臉蛋,健美的身材和小麥色的皮膚。
“乘風,先去分公司,快要發標,我需要了解最新動態。”
“那我去酒店等你?”
“一起去吧,你旁聽,說不定能給我出點主意?”
“好的。”
蕊樺分公司位于臨海的一棟高檔寫字樓內,正面是著名的游人海灘,背靠青山,風水極佳。
三十六樓的會議室中,本地主管裴德羅正向老板匯報:“項目由洲衛生部發標,涵蓋未來三年各地公立醫院的醫療儀器需求。”
“誰是最終決策者?”黑美人很直接。
“負責采購的副部長馬塞。”
“你與他的關系如何?”
“很一般,此人對酒色財氣,一律不沾,我甚至沒法將他約出來,根本談不上交往。”
“其他客戶關系呢?”謝莉亞蹙眉問道。
“蕊樺的品牌、設備和大致價格,客戶是認可的,在中基層有廣泛的支持,我與個別高層的關系也不錯。”
“副部長是一個隱患,是否有其他人可以影響他?”
“馬塞獨身一人,沒有親人。親信倒是有,但他非常強勢,下屬只能無條件服從。”
“居然如此難打交道,他和競爭對手的關系如何?如果都這樣,也無所謂。”
“哎,謝總,有兩個對手比我們的關系更好,在馬塞眼中,蕊樺或許只是第二梯隊。”裴德羅的眼中露出焦急。
“他不可能對啥都不感興趣吧?”寧乘風想起幫帥哥搞定的秦教授,也是這路貨色,不禁躍躍欲試。
“他只在乎仕途,想做部長,但到了這個層級,繼續向上爬,有多難?即使以謝家的的影響力,也幫不上他。”
“按照衛生部的規矩,要想由副部長轉正,需要什么條件?”寧乘風追問。
“要么業績超好,要么成為醫學界的大咖。”
“不如想辦法幫他出名?”
“乘風,你有什么建議?”黑美人若有所悟。
“馬塞上大學時,讀的是什么專業?”
“臨床醫學。”
“橙陸最有名的醫學刊物是什么?”謝莉亞靈光乍現。
“‘柳絲刀"。”
“如果連續幾期的頭版,刊登馬塞的臨床醫學文章,想不火都難。”
“好主意,我有一個朋友,他的叔父是‘柳絲刀"的總編,可以找他幫忙。”裴德羅興奮起來。
“你馬上聯系,看是否可行?”
裴德羅的副手一直沒有吭氣,忍不住弱弱問道:“如果這招能行,會不會早被人用爛了?”
“據我所知,沒有先例,衛生部高官大都是醫學博士,個個心高氣傲,絕大多數人不屑如此。”裴德羅反駁。
“你怎么知道馬塞愿意?”
“當然不能肯定,但我見過他幾次,有一種預感,只要表達得夠委婉,保全他的面子,有可能同意。”
“他這把年紀,再不努力,仕途就到此為止,如果運氣不好,還可能被貶。”謝莉亞說道。
見再無異議,裴德羅喜笑顏開。當晚,正在“獎勵”男友的黑美人接到電話:
“謝總,對方回復可以,但雜志社的經費緊張,需要贊助,才能在首頁或重要版面連續刊文。”
“小事一樁,還有什么要求?”
“文章的內容必須精彩,不能降低‘柳絲刀"的水準,我擔心馬塞不一定能寫出這種論文,如果四平八穩,就無法一鳴驚人。”
“馬塞位高權重,即使寫不出,難道找不到槍手?如果他真的拿不出,我讓蕊樺的專家代勞。”
“太好啦。”
“裴德羅,關鍵是說服馬塞同意這種玩法,而我不方便為此出面。”
“謝總,你放心,我有信心搞定他。”
三天后,裴德羅通過馬塞的一名親信,獲得一個與副部長單獨見面的機會。
一番寒暄后,他說道:“馬部長,您雖身居高位,卻醫術高明,讓人景仰。我有一位親戚在‘柳絲刀",負責征稿,他最近的壓力特別大,被總編罵得狗血淋頭。
他負責首頁等重要版面,卻始終找不到重量級的文章,如果最近三期還沒著落,恐怕會被開掉。我很為他著急,斗膽向您求助,看能否幫他。”裴德羅故意把幫忙說成求助。
馬塞是老鬼,一聽就知道胡扯,試探著說道:“‘柳絲刀"在橙陸是最高級別的專業刊物,多少人想去發表,怎會如此不堪?”
“哎,最近不知怎地,出了稿荒,假如您有重磅的存稿,請務必幫幫他。”裴德羅的態度誠懇。
“只怕代價不菲吧?”馬塞的語氣平淡,沒同意,也沒有拒絕。
“他敢要代價?您是在挽救他,如果還有所求,豈非搞反?”裴德羅正色“澄清”。
“你有心了,這樣吧,我回去翻翻這些年的心得,看能不能湊幾篇?”副部長拍拍裴德羅的肩膀,微笑說道。
“太好啦,謝謝您,可真幫了大忙,最好能給我三篇。如果連續三期刊登這樣的好文,定能讓我的親戚揚眉吐氣,他實在壓抑得太久。”
“嗯,我盡量。”話至此處,盡在不言中,裴德羅非常上道,立即告辭。
五日后,幫他約見馬塞之人的發來一封郵件,里面有三個附件。
謝莉亞聽完匯報,說道:“馬塞很聰明,沒有直接與你交接,如果有一天敗露,可以推說不知。”
“是啊,他可以咬定,是手下拍馬,自作主張,他只是失察。”裴德羅會心一笑。
不久,“柳絲刀”連續三期在重要版面刊登馬塞的心得,其中不乏獨到的見解,在橙陸醫學界引起不小的轟動,讓他聲名大噪。